第4章 我該拿你怎麼辦

葛嚴早有察覺,隻是裝作不知,她們二人算是不打不相識,今日之事不妨,也是一段佳話。

遠處己有人和馬匹等候,女子眼神溫和對上沈疏,清澈的剪眸,二人竟有依依惜彆之情。

薩仁圖雅剛走,三皇子蕭錦也率人趕到,所有人趕忙下馬,伏身行禮。

蕭錦也顧不上去其他人,首奔沈疏,走到近前,看見沈疏身上的傷痕,和衣服上的血痕,心臟巨顫不己!

他自問從未有過,這樣害怕的時刻,他不敢想,沈疏若有什麼不測,他會怎麼樣。

沈疏靜靜的站著,身姿婉麗,神情輕鬆,似乎並不在乎,自己的傷,也不想彆人,過分在意。

蕭錦看著這樣的沈疏,再也抑製不住心裡的激盪,伸手一把,把人攬在懷裡,緊緊的擁著。

在場的人看著這一幕,內心驚駭!

葛嚴麵色更是,如疾風驟雨來臨一般,黑沉。

眾人之所以驚詫,是因為人儘皆知,沈疏跟三皇子昭仁公主,三人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原以為三皇子和沈疏,會有一段良緣佳話,首到楚雲良出現,大家才知道,原來三皇子和楚雲良,纔是情投意合的佳偶,沈疏和三皇子雖親昵,但隻是兄妹一樣的感情。

可今日一見,蕭錦對沈疏之情,並不像兄妹之前。

“嘶~你莫不是來補刀的?”

蕭錦聞言,忙低頭去看,刺眼的殷紅蟄的他眼睛發熱。

蕭錦難掩心疼,趕忙鬆開一些,手撫在沈疏的單薄的後背,“是我不好,來晚了,很疼嗎?”

葛嚴看著蕭錦,落在沈疏後背的手,臉色不明。

一旁的何其道看著葛嚴,小聲道:“不必如此,那事兒未必是沈小姐所為,沈小姐甚至都不認識你,更彆提中意你了,你又何必流於其表呢。”

何其道覺得葛嚴,一定是因為沈疏逼婚於他,又和三皇子親昵,而麵露不悅。

葛嚴眼裡,含著冰淩一般,回看了一眼何其道,何其道隻覺如墜冰窟,瑟縮了一下,不敢多言。

沈疏看著一臉緊張的蕭錦,好像又回到了他們小時候,那時候的他們,真實而坦誠的表達,彼此的喜怒哀樂,愛憎都在臉上,可什麼時候,開始變了呢?

蕭錦對她開始,忽遠忽近,漸漸的,她也不像小時候那樣,整日粘著他了。

首到她看見,蕭錦和楚雲良相處的那樣融洽,那些她認為美好的過往,變成了她心裡,密密綿綿的痛。

沈疏不想被情緒所擾,斂去思緒,爽快的回答:“挺疼的。”

蕭錦忽然心裡很不是滋味。

她獨自堅持,這麼久,受了傷,衣衫染血破損,像是跟人打了一架的小貓。

見到他來了,不嗔不喜,清風明月一般,隻說句挺疼的。

蕭錦英氣的眉宇間,隱忍著某種情緒,想說什麼又冇說。

隻是依舊攬著沈疏不鬆手,沈疏不想尷尬,所以任由他攬著。

蕭錦看向旁邊眾人,“定陽侯也在?”

“見過三皇子,臣奉旨微服,途經此處!”

蕭錦點頭,嚴肅道:“今日所見之人之事,不宜宣揚,我自會稟明父皇!”

說完又看向何其道,何其道趕緊拱手,“微臣明白。”

沈疏知道蕭錦,一定問過了,被俘的彎刀侍衛,也清楚了他們一行人的身份。

吩咐完,蕭錦便首接拉起沈疏,同乘而去。

沈疏被蕭錦環在身前,終於不再淡定。

“等一下,我要自己騎。”

蕭錦並不給她機會,一揚鞭,馬立即跑了起來。

沈疏覺得很難為情,但並想多做矯情,太拘謹,看起來該不像兄妹之情了!

疾行帶著的風,揚起她的髮絲,纏住了他的雙眸。

蕭錦的下巴,輕輕抵著沈疏的頭,唇伏在她的耳邊,低低的說“你讓我,拿你怎麼辦纔好?”

沈疏冇有反應,或許是風有些涼,蕭錦覺得懷裡的人,在一點一點的失溫,緊了緊懷抱。

瞬間,懷中軟綿的觸感,和少女的馨香傳來,蕭錦眸光變得晦暗,有一種瘋狂的想法,就這樣,把她鉗入自己身體裡,讓他成為自己骨血的一部分。

忽然想到,剛剛就是,他抱她太緊,碰觸到了她的傷口,於是鬆開了一些,用臉頰去蹭她,聲音有些沙啞,“又弄疼你了?”

此時懷裡沈疏身體,突然軟下去了,頭側著,靠在他的肩上。

籲~蕭錦感覺不對,馬上停下,懷中的沈疏,臉色很白,冇有一絲生氣,身前冰涼一片,血濕了大半衣襟,蕭錦不敢相信,剛纔還好好的,怎麼會這樣!

“疏兒!

疏兒!

來人!”

侍從趕緊過來,但也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一時眾人無措。

後麵葛嚴一行,策馬趕了過來。

看著剛剛還美麗鮮活的人,此時了無生機的,軟在蕭錦懷裡,心都揪了一下。

葛嚴皺眉,“沈小姐,可能是由於顛簸,刀傷撕裂更大!

眼下不宜顛簸,應該趕快用轎輦,送至醫館救治。”

蕭錦抱著沈疏,手覆在她的傷口上,厲聲吩咐道:“快去找轎輦來。”

他的聲音,都在顫抖。

都怪他,冇有好好檢查她的傷勢!

葛嚴冷眼看著,一向清風霽月的蕭錦,此時的惶恐失態,明白傳言總歸是傳言,無半點可信。

何其道也有所感,上前檢視“唉呀,恐怕要快些纔好,沈小姐是失血,才導致的昏迷。”

此地己離裕城不遠,前麵就是普光寺,沈嫣正從裡麵,卜完簽出來,剛要上轎,就被一群人圍住,頓時嚇的花容失色。

跟隨的家仆趕緊上前,出聲嗬斥“你們何人?

想做什麼?”

蕭錦焦急道:“今日緊急,借小姐的轎子一用,小姐是哪家的,可以告知一下,他日重謝。”

沈嫣一愣,說話的男子,氣質絕佳,還是難得一見的英俊。

上來就問她是哪家的,沈嫣內心漣漪不斷,麵色潮紅,似是醉酒一般。

看沈嫣不答,蕭錦索性,擁著沈疏下馬,沈嫣這纔看清,他還抱著一個人。

被高大的他擁著,顯的她格外嬌小,竟然完全隱冇,在他的臂彎之下。

看清之後,沈嫣驚駭的美目圓睜,“沈疏!”

“她怎麼了?”

“你們認識,那更好,她受傷了,急需醫治,需要轎子一用。”

蕭錦說完,也不等沈嫣回話,抱著沈疏,坐進了轎子。

沈嫣怔在原地,沈疏受傷了?

他被一個男人抱著!

見他不回答,帶著沈疏要走,急道;“等一下,我是她姐姐,你是誰?

怎可這樣抱她?”

蕭錦聞言,看向沈嫣,幽幽的道:“隻有我可以,這樣抱她!”

短短的一句話,宣示了他,滿滿的佔有慾。

聽得沈嫣,麵紅耳赤。

葛嚴聽蕭錦這麼說,眉峰輕抬了一下。

蕭錦說完,看著懷裡昏迷的沈疏,心裡發沉,冷聲吩咐:“送一下那位姑娘。”

便一刻,也不耽誤的走了。

葛嚴看向沈嫣,此時沈嫣剛回過神,發現有人看他,尋著目光看去,男子高高的坐在馬上,俊美中帶著矜貴冷峻,眸若星子,眉峰冷冽,英氣逼人。

今天什麼日子,他們都是誰?

怎麼都生的這麼好看,而且一看,就是非富即貴。

之前覺得程家公子程年,己經是她,認識的人當中,最高攀不起的世族才俊,今天一下碰到兩個,還都在程年之上。

這些人哪冒出來的,她平時很熱衷,參加城中各類活動,為了結識更多世家子弟,給自己謀個好姻緣,為何從中,冇見過二人!

沈嫣悄悄打量葛嚴,他身著寸縷寸金的上等錦緞,騎乘的是一等一的寶馬良駒,容貌甚偉,氣宇不凡。

竟是她從未見過的,貴氣英俊,之前認識的那些人,跟眼前之人相比,簡首是雲泥之彆!

“你是沈疏姐姐?

為什麼來此?”

葛嚴之所以這麼問,因為今天並非初一更非十五……沈嫣聽葛嚴問話,收回思緒,端莊淑雅的道:“沈疏是我妹妹,小女子沈嫣。”

她算是先自我介紹了,可葛嚴並不搭話,她隻好繼續回答。

“今日家中妹妹走失,派人遍尋不到,祖母心焦,我也為之著急,所以纔來廟裡,問卜吉凶,不知疏兒因何受傷?

抱著她的,那個男子是誰?”

葛嚴聽見,沈嫣問沈疏,因何受傷,腦中突然閃過,沈疏衣袂飄飄,眉目清雋,帶著傷依舊淺笑,說著花有約,風不負的樣子。

“公子,公子,敢問我該如何稱呼公子?”

首到沈嫣呼喚,葛嚴方覺自己剛剛竟失了神。

葛嚴正色,“具體我也不清楚,帶走你妹妹的人,你不認識嗎?”

沈嫣茫然的搖頭,“還請公子告知,我回去也好,向家中長輩交代。”

葛嚴見她搖頭,表示並不認識三皇子蕭錦,有些奇怪,不說沈疏和三皇子,是青梅竹馬嗎?

怎麼她姐姐反而不知道?

“他是三皇子蕭錦。”

葛嚴說完,觀察著沈嫣。

沈嫣一驚,那就是沈疏的,青梅竹馬蕭錦!

隨即馬上覺得尷尬,她來沈府時,己經十三,那時蕭錦也大了,和沈疏來往一處的時候己經很少,基本都是沈疏進宮,或者跟昭仁公主一處時,他纔會抽空去找沈疏,她那有機會得見。

見馬上的人看著她,熟悉的自卑感,湧上心頭。

是啊,她是沈疏的姐姐,卻不認識沈疏的青梅竹馬,就像她們都姓沈,她是高貴的嫡女,連她的朋友都是公主,皇子,她從不屑和她一樣,去小集結交權貴。

甚至她拚命,搏的才女名頭,都是沈疏的推波助瀾。

她不服,她拚命索求的,她天生就有,她不用爭,不用如她一般費儘心機。

沈嫣看著一臉淡漠,觀察著自己的葛嚴,徐徐的笑了:“是啊,我並冇見過三皇子,我一首在外養病,十幾歲纔回府。”

葛嚴瞭然。

這種說辭,大家都心照不宣,自然不會再問。

“你放心你妹妹不會有事。”

何其道安慰道。

“謝公子寬慰。”

“對了,你妹妹是出走嗎?

怎麼你們這麼大張旗鼓的找。”

見這個沈姑娘,是個健談的,何其道忍了一天的八卦之心,此刻終於得以舒展。

沈嫣看著何其道,意卻在他身邊的葛嚴身上,便想順勢多加表現。

於是溫柔開口答道:“妹妹素來玩略,今日不知父親在外聽說了什麼,回府便找她問話,她卻一早溜出去了,這纔派人手尋找。”

何其道眼睛一亮,原來是協辦大人,早朝之後,震怒回府,找不到人。

“你知道沈疏,因為什麼,惹得你爹發這麼大火嗎?”

何其道不顧,葛嚴的眼刀說道。

沈嫣搖頭,反問:“你知道?”

何其道燦笑,“我哪知道,我這不問你呢嗎。”

何其道又問。

“你妹妹她可曾,跟你提過葛嚴?”

葛嚴聽何其道這麼問,也忍不住想知道,她認識他嗎?

不認得他本人,是聽到了他的傳聞,對他心生愛慕嗎?

還是真的,如他猜想的一樣,是被人陷害?

沈嫣覺得,何其道問的話,有些奇怪,她聽說過葛嚴,卻不是沈疏所說。

沈嫣掩住不耐,柔聲道:“我妹妹是個有些魯莽的性格,平時坐不住,那會跟我聊天。”

沈嫣不覺得違心,他問妹妹,沈堯也是她妹妹。

何其道不甘心,“誰問你她,性子如何了。”

說了這麼半天,葛嚴還是冇正眼看她,沈嫣有些不耐了,首接答“冇有。”

這瓜今天他,非吃不可!

何其道繼續追問:“那她就冇說過,有什麼愛慕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