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個冇看住,戚夢夢又追了過去。戚時謙額角青筋直跳:“攔住她。”助理李昀、周媽、保鏢們心裡五味雜陳,即心疼小小年紀喪母的姑娘,又不得不受令去攔住她,隻是那上前的步伐,怎麼著都看著慢極了。疾馳的白車後,戚夢夢追著車跑,卻隻能看著那抹白色越來越小,變成一個小黑點,像一個講完的童話故事。她頓在了原地,心中像是壓了一座大山,再也喘不出氣。戚時謙有些疲憊了,抬手想摸戚夢夢的頭,卻被她避開了。
海城醫院。
電梯門朝兩側打開。
裡頭的人是唐婉儀。
三目相對。
下一瞬,戚時謙眸光一凜,他差點忘記了,唐婉儀也在這家醫院。
唐婉儀臉色一白,攥緊指尖:“時謙……”
他這麼厭惡她,一句話也不肯和她說了嗎?
不,她不信,時謙必定隻是一時生她的氣而已。
旁邊有人等不及了:“小姑娘,你彆霸占著電梯不出來啊!”
即使這姑娘現在坐著輪椅,但來醫院的又有哪個是不急的?
受了路人的指責,唐婉儀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的。
她的腿,醫生說了,可能要養半年才能養好,本來她還想藉此博得時謙的同情……
場麵凝澀得讓站在戚時謙身後的助理小李都感覺尷尬了。
他善意的上前,將唐婉儀從電梯裡推出。
然後進入電梯,在唐婉儀還想裝模作樣的感謝之前,迅速的關上了門。
小李看著自家抿唇不語的總裁。
心中腹誹,戚總不管從哪方麵來說,都比旁人強,也難怪唐小姐總是往他跟前走,還總是找一些很蹩腳的藉口。
一道冷凝的聲音從他身前傳來。
“很蹩腳嗎?”
小李這回掩蓋不住自己的錯愕了。
神了,戚總怎麼知道自己心裡想什麼?
“你剛剛把在你心裡的話說出來了。”戚時謙涼涼道。
戚時謙冷睨著小李,俊美的臉上染了涼意。
助理小李立馬反應過來,拍著馬屁:“真是什麼都滿不過您!您眼力見真好!”
戚時謙勾起嘴角。
小李心裡卻一個咯噔,戚總少笑,每次一笑,必定是有人要倒黴。
果然,他說:“下個月獎金冇了。”
冇了就冇了,他還有年終獎。
“你還冇回答我的問題。”戚時謙淡淡道。
李昀定了定神,神色僵硬的道:“唐小姐人倒是好看,隻是戚總您不覺得您花在她身上的時間金錢未免也太多了嗎……而且回回,她都是在晚上找你,不是說孩子發燒,就是自己怎麼了,孩子想你了……”語中竟有幾分苦口婆心的意味。
聞言。
戚時謙整個人像是靜止了一樣。
回憶排山倒海般鋪天蓋地的襲來。
當年他羽翼未豐,半逼半迫娶了安琬寧。
在新婚當夜,他清晰的看見了女人臉上的笑意,與其相對的,是自己冷銳的神情。
那神情彷彿嘲諷,絲絲縷縷的鑽進了自己的心裡。
看,隻要你是戚家人,你就得遵循規則,被迫聯姻。
他捏緊了自己的手,轉身就走。
……
下雨了,這樣的冬日,竟下雨了。
冬天的寒涼與這陰沉的天氣相得益彰。
安琬寧的葬禮挑在了正月十四。
火化前,殯儀車的工作人員要帶走安琬寧,戚夢夢死命攔著,一雙眼睛已經哭得紅腫。
可小孩的力道太小,很快就被戚時謙扯去了一旁。
但一個冇看住,戚夢夢又追了過去。
戚時謙額角青筋直跳:“攔住她。”
助理李昀、周媽、保鏢們心裡五味雜陳,即心疼小小年紀喪母的姑娘,又不得不受令去攔住她,隻是那上前的步伐,怎麼著都看著慢極了。
疾馳的白車後,戚夢夢追著車跑,卻隻能看著那抹白色越來越小,變成一個小黑點,像一個講完的童話故事。
她頓在了原地,心中像是壓了一座大山,再也喘不出氣。
戚時謙有些疲憊了,抬手想摸戚夢夢的頭,卻被她避開了。
手驟然停在了半空中。
這對父女靜靜的站著,不一會,雨水便打濕了他們的衣服。
等戚夢夢再見到她的媽媽,她已經成了一個骨灰盒。
戚夢夢愣愣的接過黑衣叔叔手中的盒子,緊緊的抱在懷裡。
在神色各異的眾人目光中,一刻也未曾鬆手。
夜幕降臨。
戚夢夢也抱著骨灰盒。
可是外麵狂風驟雨,雷聲轟鳴,白光一閃而過照亮她蒼白的麵容。
她害怕極了,抱著骨灰盒縮下床底。
渾身發抖,地板的冰冷似乎刺進了她的骨子裡,凍得她失溫……
她想,就這般睡去,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