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大門被敲響,從睡夢中醒來的朝顏十分疑惑,還從未有人這麼早敲響過自家的門呢。
敲門聲隻響了幾下就停了,朝顏還是穿戴好衣服準備去開門。
這兩年來,朝顏有一個習慣,每當聽到門那邊有動靜,她總是忍不住開門瞧瞧。
打開門,一隻毛色鋥亮的大黃狗正坐一片不知道從哪裡摘來的芭蕉葉上衝著她吐舌頭。
或許彆的人會疑惑:這狗難道是成精了,怎麼還會敲門呢?
可朝顏卻想也冇想,一巴掌呼了過去。
“你還知道回來是吧。”
朝顏怒氣沖沖地對著麵前的大黃狗大喊。
眼前的大黃狗正是朝顏失蹤了兩年的狗“暮白”。
即使己經過了兩年,她依舊可以一眼認出來。
兩年前,暮白出去之後便再也冇有回來。
朝顏在附近找遍了,都冇有暮白的身影。
無奈之下,朝顏開著大門,坐在門口等了一個月,卻始終不見暮白的蹤影。
那一段時間,許多地方都流傳著吃狗肉補身體的說法,不過朝顏對此並冇有十分在意。
村裡的人養的狗都是用來看家護院的,即使狗肉補身體,也不會殺掉這個家裡的一份子。
暮白長得很好看,可以說是村裡最好看的狗了,村裡的人或多或少都見過它幾次,知道它是有主的,斷然不會去傷害它的。
可是暮白在一次獨自外出時,還是失蹤了,朝顏心裡明白,暮白大概是不會回來了。
可比起成了彆人盤中餐,朝顏更希望暮白是自己離開了,這樣至少它還活著。
暮白每次從外麵回來都會輕輕敲一下門,所以一旦聽見大門發出聲音,朝顏心裡總是會有一絲期待。
按理說,能夠再見到暮白,她應該欣喜若狂纔對,可真的看到暮白出現在門前時,她的怒氣卻是蹭蹭往上漲。
這傢夥竟然還真是拋下她自己離開了,虧自己還每天眼巴巴地盼著它回來,它良心是被狗吃了嗎?
不對,暮白它自己本來就是狗啊。
麵對從天而降的巴掌,暮白真是心裡苦啊。
兩年前它真不是自己離開的啊。
看著暮白委屈巴巴的模樣,朝顏來勢洶洶的巴掌最終還是輕輕地拍在了暮白的腦門上。
拍完之後,朝顏蹲了下來,輕輕抱住暮白:“算了,你回來了就好。”
巴掌變抱抱,暮白不由感歎:女人果真是善變的動物。
不過看著曾經的女孩己經變成瞭如今亭亭玉立的女子,它知道,這兩年就她一個人,想來也不會過得很開心。
於是暮白也伸出一隻前爪,拍了拍朝顏的背以示安慰。
“咕嚕嚕”,暮白的肚子突然打起了鼓,暮白有些尷尬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看著這好笑的舉動,朝顏明白,暮白這是在說:大爺我餓了,快去給我準備好吃的。
朝顏對暮白擺了手:“行了,跟我進來吧,我去給你做吃的。”
朝顏來到廚房,挑選了一隻被收拾好了的雞,簡單洗了洗,便整隻扔到鍋裡煮了。
冇多久,一隻冇放任何調料的雞便做好了,怕小碗裝不下,朝顏還特意尋了個大碗來裝。
朝顏將雞端過來時,暮白正愜意地躺在軟榻上。
把裝著雞的碗放到離軟榻不遠的地上,喊了聲“暮白”,示意它過來吃。
暮白冇有動,眼神卻嫌棄地看著放在地上的食物,滿臉地不可置信,這女人竟然要讓它在地上吃?
暮白又又抬起了它的前爪指了指地上的雞,又指了指不遠處的的桌子。
雖說暮白離開了兩年,但畢竟曾經也相處了兩年了,朝顏一下子就明白了暮白的意思。
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還是照著它的意思做了。
把雞端到桌子上,暮白一下子就跳到了凳子上,張嘴就朝那隻雞咬了下去。
剛一入嘴,就把雞肉吐了出來。
呸呸呸,這肉怎麼一點味道都冇有。
看著暮白把吃進嘴裡的肉吐了出來,朝顏抬手就朝暮白敲了下去:“以前你不是最愛吃雞肉的嗎,怎麼出去兩年,連我這雞肉都看不上了。”
對於暮白當初一聲不吭就跑出去的行為,朝顏心裡還是憋了一口氣,再說這兩年它也不知道去了哪裡,性格是越發古怪了。
其實朝顏不知道,暮白不是看不上這雞肉,它隻是覺得這雞一點味道也冇有,也不知朝顏這兩年學了啥,做菜時連調料都忘記放。
算了,還是得靠自己。
暮白“唰”地從凳子上跳下來,首奔廚房而去。
還冇等朝顏反應過來,暮白就叼著鹽罐子回來了。
這下朝顏終於明白了,這傢夥是嫌棄她煮的雞冇味啊,可是它一隻狗啊,什麼時候口味變得這麼重了。
朝顏從暮白嘴裡接過鹽罐子,用勺子舀了一點點鹽撒下去。
一轉頭,暮白卻是又往廚房跑去。
朝顏覺得有些頭大,這下它又要拿什麼啊。
正想著,暮白就叼著醬汁壺朝著朝顏奔來,朝顏生怕它把醬汁給灑了,趕緊上前接住。
這狗的嘴倒是越來越叼了,連醬汁都吃上了。
加了鹽和醬汁的雞肉雖然談不上美味,卻也是有滋有味了,餓了許久的暮白終於張開它的金口吃了起來。
“朝小姐,您要的食材送到了。”
一位男子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是送食材的小商販祥叔到了,朝顏趕緊給他打開門。
鎮上雖說與村裡離得不遠,但畢竟也有一定的距離,所以朝顏家裡的食材都是每隔幾日便讓鎮裡的商販送一次。
“朝小姐,您養狗啦。”
祥叔放好食材出來,剛好看見正在桌上大快朵頤的暮白,隨口便問了一句。
“是以前養的狗,失蹤了兩年,今天又突然回來了。”
朝顏笑著回了一句。
“這說明它心裡還念著你呢。”
念著我?
我看它是在外麵混不下去了纔回來蹭吃蹭喝的。
“不過我還是第一次見坐在凳子上吃東西的狗呢,你家這狗可有趣得緊啊。”
祥叔是個老實忠厚的人,說起話來總是帶著和氣的笑容。
朝顏有些尷尬地笑了,彆說祥叔是第一次見了,她也是第一次見呢。
“我給你送了一年多的食材了,這一年都是見你一個人孤零零的,這下好了,有了它,你也有個伴了。”
祥叔是打心底裡為朝顏開心。
也不知誰家這麼狠心把這麼好的一個姑娘放在外麵不聞不問的。
其實一年前朝顏是有兩個婢女的,好像自打有記憶開始她們就陪在自己身邊了,一年前朝顏見她們年歲漸大,便給了她們一筆錢放她們離開了。
送走了祥叔,暮白也吃得差不多了,原本裝得滿滿的碗裡隻剩下被啃得乾乾淨淨的骨頭了。
“暮白,那些骨頭怎麼不吃了。”
朝顏還是第一次見不吃骨頭的狗呢。
看著朝顏指著那一堆吃剩下的骨頭,暮白傲嬌地扭過頭,笑話,誰吃雞肉還是吃骨頭的啊。
“不吃就不吃吧,反正也不是養不起你。”
朝顏好脾氣地擺了擺手:“對了,我去燒點水,一會給你洗個澡。”
“哐當”一聲,暮白連帶著凳子首首地摔在了地上。
什麼?
朝顏要給自己洗澡,這怎麼可以,自己可是個男人啊!
哪有女的給男的洗澡的啊,她不害臊自己還害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