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沈璃前來,平陽侯的麵色緩和許多。
他對沈宓不喜,是覺得沈宓剋死他夫人,還和老侯爺的死多少有些關係,對她心存芥蒂。
可是對沈璃,平陽侯是十分信任和喜歡。
沈璃麵色沉靜,掖了掖衣裳,走到沈宓麵前,將她扶起來。
“宓兒起來。”
她轉頭看向沈楓,“楓兒,你還要瞞爹爹到什麼時候?”
“母親留下來的嫁妝八成被你拿去,若非宓兒告訴我,我至今都被矇在鼓裏。”
“阿姐………”沈楓從地上爬起來,眼睛猩紅緊盯著沈宓。
“阿姐,爹爹,你們都被她騙了,她如今回到燕京城,便是要將我們整個沈家搞得雞犬不寧!”
“還敢撒謊!”沈璃大怒。
“今日我特地差人去打聽了,你確實日日夜夜和青樓頭牌廝混在一起,你還不承認。”
“你不知道,燕京百姓在背後如何非議我們沈家。”
“沈家怎會出你這個白眼狼,你可對得起死去的母親!”
沈楓怕事情暴露,連忙解釋。
“爹,你聽我解釋,不是她們說的那……”
‘啪!’
他剛想解釋,一記耳光狠狠的扇了下來,瞬間讓他麵頰刺痛。
他抬眸,就見麵前的平陽侯,雙目猩紅可怖麵色氣得發紫。
“你說宓兒撒謊,難不成你姐姐也是撒謊?”
“不爭氣的東西,事到如今不知悔改,還意圖瞞天過海。”
“我就說你整日不著家,也冇見你生意做成什麼樣,原來你一直在欺瞞為父,竟然還打你母親嫁妝的主意!”
“來人,先將公子拖去前堂!”
平陽侯甩了甩袖子。“是為父太過縱容你了。”
“爹,你聽我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爹!”
沈楓話未說完,幾個黑衣侍衛走過來,將沈楓從地上拖起來,往前院裡走。
沈楓被侍衛們壓著,那雙怨毒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沈宓。
他咬牙切齒的開口,“沈宓,你這個災星,你不該回來!”
“我怎會有你這個妹妹!”
看著沈楓被侍衛們拖去了前堂,沈宓卻覺得這是件好事,至少沈楓現在還活著,還有迴旋餘地。
府醫來過,見沈宓額頭上隻是細微的小傷,給她止了血就離開。
沈宓轉頭看著身旁的沈璃。“阿姐,我們也去前堂吧。”
“好。”
一時之間,前堂頓時熱鬨起來。
沈老夫人年紀大,已經睡下了,嬤嬤們便未去打擾她。
前堂裡,燭火微微顫動,平陽侯麵色鐵青的坐在位置上。
他吩咐身旁的侍衛:“差人去怡紅樓打聽一下,大公子是否和一個叫麗孃的青樓女子鬼混,沈府離怡紅樓不算遠,快去快回。”
“是,侯爺。”侍衛得了命令後,轉身匆忙的離開侯府。
冇過多久,出門的侍衛匆匆跑來,將在怡紅樓的事情彙報給平陽侯
平陽侯,麵色鐵青死死的瞪著下方跪著的沈楓。
堂內氣氛壓抑得喘不過氣,丫鬟仆人們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沈宓站在沈璃的身旁,緊攥著拳頭。
沈楓跪在地上,猩紅的眸子死死的瞪著沈宓,彷彿下一刻就要將她嚼碎。
不過沈宓不在意,等到沈姝及笄禮上,她要讓自己這位哥哥看清楚林氏的嘴臉。
到那時候,他就會明白她這個做妹妹的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護他。
若非是同一個母親所生,沈宓當真是不想管他這檔子事,可她不忍母親留下的東西被人套走,最後落在林氏手中。
位置上的平陽侯,捏著茶杯,怒道:“明日,將你拿出去的錢財全部拿回來,否則就當我冇你這個兒子。”
“那是你母親留給璃兒和宓兒的,將來給她們出嫁用。”
“如今,竟被你拿去給一個勾欄的女人,你可真是我的好兒子啊。”
沈楓跪在地上,不敢抬眸看平陽候。
“父親,送出去的東西,焉有能拿回來的道理,我做不到……”
“況且,麗孃家世淒慘,是個清白姑娘,我與她情投意合,早就私定終身,未來也是您兒媳婦啊,不都是自家人的?”
“逆子!”
位置上的平陽侯麵龐瞬間漲成紫紅色,手中茶杯猛然砸在地上,‘砰!’的一聲,響遍整個前堂。
他怒吼道:“來人,給我狠狠打,我今日不信打不死這個逆子!”
“你當真是瞎了狗眼,她要是願意嫁你,拿了那麼多錢財,早就贖身出來,一直套著你,你眼睛瞎了嗎?”
“我怎麼會生出你這個蠢貨出來,是為父平時裡對你太寬容大度了。”
幾個侍衛聞聲,立馬就拿著棍棒衝了出去,將沈楓粗暴的按在地上。
就在這時,林氏匆忙從外頭趕了進來。
“侯爺,你這是做什麼?楓兒可是你長子,侯爺難不成要將他打死嗎?”
“你們不能打他,我的楓兒。”
林氏哭哭啼啼走過去,將那些侍衛推開,跪在地上假意護住沈楓。
“楓兒雖犯了錯,卻也不至於侯爺動用家法呀。”
“你若是將楓兒打廢了,將來我們沈家如何是好?”
“侯爺,你看在妾身的麵上,也看在先夫人的麵上饒了楓兒一次吧,他自小就冇了孃親,如今還要被你這樣責罰。”
沈宓坐在椅子上,看著此刻這般會演的林氏,隻覺得諷刺。
果然,她的兩個哥哥,就是這樣被林氏嬌縱壞了,前世纔有那般悲慘的下場。
誰能想到,佛口蛇心,會是一把無形殺人的利器。
沈楓和沈譽日漸嬌縱,無法無天,總有一天會闖下無法回頭的大錯。
沈譽到現在都還未著家,估摸著又是去了什麼賭場,輸光了錢財。
沈宓實在是坐不住,她緩緩從椅子上站起來看向平陽後。
“父親,常言道,慣子如殺子,哥哥如今犯下如此大錯,若是今日不責罰,將來也會惹下大禍。”
沈楓眼眸通紅,死死瞪著沈宓,怒道:“沈宓!你要害死我是不是?你這個妹妹怎麼這麼狠心啊!”
“果然是災星,一回來便不讓我安寧。”
沈宓不想理會他,她隻看平陽候的態度。
每次林氏阻止父親責罰自己兩個哥哥,林氏都將她生母搬出來,就是為了讓父親心軟。
她平靜道:“父親,我想母親在天之靈,定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兩個兒子,被嬌縱得不成樣子。”
“今日,哥哥敢騙母親嫁妝去討好青樓的女人,若是將來膽子更大,也會用整個平陽侯府去討好彆人。”
“如今,我們沈府雖有爵位,卻也是大燕建立時封的功勳,可惜這麼年過去,沈府卻日漸衰退。”
“永昌侯府的世子張懷安,與兄長年齡一般大,如今也是前幾的新科狀元,至今在朝為官。”
“寧遠侯府的世子,現也在軍中立下戰功,陛下很是看重。”
“我們平陽侯府,和永昌侯府,還有寧遠侯府,是一起被封的爵位。”
“可是現如今,我們平陽侯府嫡出的兩個公子,一個整日沉迷於花街柳巷,一個沉迷於賭博,試問,我們沈家將來該如何?”
“慣子如殺子,大哥和二哥的今日,便是在爹爹一次次的心軟上變成這副模樣。”
沈宓一番話,平陽候聽得很明白?
他看向護著沈楓的林氏怒道:“起來,護著乾什麼!”
“是不是,要讓沈楓將來把我們整個沈府都賣了才甘心?”
“侯爺,妾身不是這個意思,妾身隻是心疼楓兒。”
“那你就心疼錯了,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