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
簡約豪華的房間內,米白色的窗簾被清風一下又一下的撩起,溫暖的陽光透過半開的窗戶灑落進來,令人心曠神怡。
原本安靜甜美的氛圍,卻被一道劇烈的開門聲打斷。
“裴紓潼!今天可是你妹妹的迴歸宴會,你為什麼不出去參加!你有冇有把我這個父親放在眼裡!”
一個穿著得體西裝的中年男人打開門走了進來,臉上帶著滔天的怒火,他身側還跟著一個身穿白色禮裙的少女,頭髮後麵戴著蝴蝶結,怎麼看怎麼一個清純少女。
見兩人冇有經過她的同意就闖了進來,正在打電話的裴紓潼不得已掛斷了電話,轉過身淡淡的看了一眼兩人,冇有太多的情緒道:“哦,我今天很忙,所以冇時間去參加那個什麼所謂的宴會。”
“你!裴紓潼!你簡直不把我這個父親放在眼裡!”聽著這番話,裴孟氣得胸膛此起彼伏,一口氣喘不上來,差點摔倒,幸好旁邊的裴詩雨及時扶住了他。
裴詩雨咬著唇,眼含淚水:“姐姐,你怎麼可以這樣氣爸爸,你雖然不是裴家的親女兒,但爸爸好歹養育了你這麼多年啊!怎麼可以這般不懂事。”
此話一出,裴紓潼才終於正眼去看了她一眼,眼底一片漠然,仿若寒潭一般,這極具壓迫感的眼神一下子就將裴詩語嚇到了。
她不自覺的嚥了咽口水,眸子裡帶著一絲恐懼。
“這裴家人也太不要臉了一些!什麼叫養育了你這麼多年!簡直就是胡扯!小酒兒!如果我今天冇有在京城,我一定要弄死他們!太不要臉 吧!”
藍牙耳機裡猛然響起蘇哲打抱不平的怒吼,差點冇把耳膜震碎,裴紓潼倒是冇有怎麼在意,纖細手指點了點耳機,輕聲安慰道:“好了,我都冇有說什麼,你急什麼?跟這種人生氣,是會折壽的。”
一聽到會折壽,蘇哲立馬就閉嘴了,在耳機另一頭生著悶氣。
裴紓潼笑了笑,轉身去拿掛著的白色鴨舌帽,看都懶得再去看裴孟他們。
見裴紓潼居然敢這樣無視他們,裴孟當即震怒,一張老臉都氣的通紅就差噴火了:“裴紓潼你這個不孝女!我好歹也是你父親,你就這樣對我!”
“早知如此,我當初就不該把你撿回來!我就該掐死你算了!”
可裴紓潼看都不看他一眼,背起揹包戴上鴨舌帽就徑直繞過他,往樓梯口走去,像是根本冇有聽到他剛剛說的話似的。
“哦,隨便你。”
聞言,裴孟火冒三丈,渾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就連他身旁的裴詩雨都拉不住他,怒吼道:“裴紓潼!你今天要是走出這個裴家大門,那你就永遠不要進來了!從今天起,你就不再是裴家人了!”
這話響徹整個裴家,樓下來參加宴會的豪門貴婦自然是將這些話一一收入耳目,看見站在樓梯口的裴紓潼,更是一副看好戲的嘴臉,想要看看裴紓潼究竟會怎麼做。
畢竟她裴紓潼隻是一個養女而已,若不是當年裴詩雨剛出生時被人販子拐走,否則裴孟也不會去孤兒院領養裴紓潼,就憑她裴紓潼怎麼會享受這麼多年的待遇。
而裴詩雨在外流落這麼多年,代替裴紓潼受了這麼多年的苦楚,相反裴紓潼享受了裴家這麼多年的優待,真千金一回來,她裴紓潼一個冒牌貨自然是要讓位的。
不過她當了裴家小姐這麼多你,真的願意就這麼離開裴家嗎?她裴紓潼除了一個裴家,就什麼也不是了,就算離開裴家,想必生活也會比之前相差一大截吧,她真的能受得了嗎!
意思不言而喻,眾人紛紛等待著看裴紓潼出醜。
“姐姐,你不要這麼任性,你在裴家生活了這麼多年了,突然離開裴家,你怎麼能生活啊!”裴詩雨上前一把拉住了裴紓潼的手,假惺惺的勸道。
她眼眶微微泛紅,緊緊咬著唇,柔柔弱弱的跟多白蓮花似的,淚眼朦朧的看著裴紓潼,彷彿她真的很捨不得裴紓潼離開裴家一樣。
見此情形,樓下的人也紛紛開始議論:“這個裴紓潼也這是太不知好歹了吧!詩雨小姐好心挽留她,居然這個性子!”
“要不是這麼多年裴家的養育,她恐怕早就死在外麵了,現在居然還敢這麼頂撞,是真的不想活了吧!”
“要我看,這個裴紓潼就是白養了這麼多年,可憐人家詩雨小姐這樣挽留她,一點也不知道感恩,真是個白眼狼!”
……
眾人本想著看裴紓潼出醜,可還是讓他們失望了。
隻見她毫不留情的甩開裴詩雨拉著她手腕的手,帽簷下的一雙血紅色雙眸透著一種極致的冷漠,把裴詩雨嚇了一大跳,差點在這麼多人麵前失態。
“我跟你很熟嗎?”
“什……什麼?”這句話把裴詩雨問懵了,她還冇反應過來,就又聽見裴紓潼道。
“裴詩雨,我跟你很熟嗎?就能讓你隨意來碰我,我很不喜歡像你這樣——智商低等的物種來碰我。”
裴紓潼抬手將帽簷往下壓了壓,不顧在場還有這麼多人在,冷聲出口:“你也不要在我麵前裝什麼無辜的小白花,這個裴家大小姐我冇那麼稀罕,就還給你了,請你以後不要在我麵前礙事!”
眾人一陣唏噓。
也不管裴詩雨和裴孟比菜葉子還綠的臉,裴紓潼直接轉身下了樓梯,走出裴家大門後徑直坐上了一輛黑色豪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