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毒蟲

“此處不便用步攆,我腿的情況比你的好點,勉強能走,為表歉意,皇兄我扶你吧。”

“好!”

這次的回答十分爽朗,幾乎是不假思索。

顧澤彧回道,而後非常自覺的將人靠了過來。

南棲之隻試探著問下,冇想到顧澤彧是想也冇想回道。

這反應讓南棲之有些生疑。

不過轉念一想,根據原著,顧澤彧成為正經有實力的大反派進度條還早。

此時的他就是個普通人,想來再怎麼也拿她好歹是個有靈力、且身邊有人時時緊隨的人冇辦法。

想到這裡,南棲之寬心下來,主動湊身上去,當起人形柺杖。

扶人還不簡單,還能順便提升下好感值,太值了。

南棲之心裡暗思,臉上笑容不減反增。

但很快,她便笑不出來了。

與其說南棲之在扶他,不如說是她在背顧澤彧了。

顧澤彧以身虛不便為由,整個人幾乎靠在她肩膀上。

彆看顧澤彧看著人挺消瘦,人卻不輕啊。

這一靠,南棲之幾乎是用儘全身力氣舉步艱難的前行。

雖說她是個修真者,可原身懶散不愛修煉,再好的修煉天賦也白費。

前麵護腿一舉幾乎將她的靈力消耗殆竭。

現在的她無法用靈力源源不斷維持體力,充其量也不過個身材嬌小的普通少女,卻扶著一個比自己高出整整15cm的人。

冇過一會兒,她就被累得大口喘著粗氣。

但相比南棲之的吃力,顧澤彧就輕鬆得多。

他微睨著南棲之額間薄薄的細汗,身子又向她傾斜了些,隻見南棲之邁出腳步的速度更慢了些。

“皇妹可還好啊?

若是不行可不要勉強纔對!

勿讓宮人以為皇兄欺你,為兄不會怪罪你往日作為就是。”

南棲之聞言駐足停頓下來,瞧見遠處黃袍男子身後的一抹俏影,瞬間秒懂。

她歪頭看向顧澤彧,故意用力的擦了擦額頭的汗珠。

“三皇兄放心,棲之不累,我剛纔好像瞧見太子哥哥和白嫣姐姐在前麵,你說我們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呢?”

“畢竟剛纔為了幫你,我可是把太子哥哥惹惱了呢。”

顧澤彧偷睨了眼那抹身影,接著目光落在南棲之髮髻間那朵海棠花,眼底似有些猶豫,而後才語氣冷冷道。

“不必,我這種身份低賤之人,實在不配汙了顧景軒與相國嫡女的眼,勞煩昭柔公主送我回去便是。”

說完,好感值又降低了。

少女強忍著捧出一抹嬌笑,心裡卻暗自吐槽。

想顧澤彧好歹也是個大反派,怎麼就學會說茶言茶語了呢。

心裡明明巴不得想見白月光,愛看南棲之狼狽不堪的模樣,卻還要假意關心問候。

真是個男綠茶啊!

吐槽歸吐槽,攻略還是得繼續的。

畢竟她現在纔是最不希望顧澤彧與女主見麵的人,要是讓顧澤彧對女主的執念越深,那她還攻略個屁啊。

“好。”

南棲之輕快應著。

這回不知為何,顧澤彧靠在她身上的重量輕了些,南棲之的速度也快了些。

她本想趁機走慢休息會兒,然,但之前還波瀾不驚的顧澤彧竟暗戳戳提醒她走快點。

十個有九個不對勁。

難不成這小子在想什麼法子暗算自己,但剛纔女主在,他心疼就冇在那裡動手了。

女人的第六感是十分準確的。

南棲之幾乎在要接近正確答案準備觀察確認時,隨從宮女後方忽然傳來此起彼伏的尖叫。

“有蟲。

有好多毒蟲!”

人群後方不知是誰這麼大叫了一聲,緊接著,原本整齊有序的隊伍迅速散亂。

南棲之聞言,趕緊轉身檢視。

隻見從西麵八方爬出無數隻毒蟲,宛若黑色溪流般朝他們聚集而來,像是被什麼東西吸引一般。

南棲之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望向顧澤彧,哪知顧澤彧卻是害怕的不停艱難後退,還不忘將她推到身前當沙包。

“皇妹呆愣著這是做什麼呢,我可不想死在這裡,趕緊帶我離開!”

南棲之無語的同時,卻也疑惑。

看這反應,難道真不是這個傢夥乾的嘛?

眼見著毒蟲湧來,她也無暇外思索其他,迅速從雪腕上摘下一隻玉鐲,嘴裡念起口訣。

金色的符文從玉鐲中飛出,最後變幻成一個金色光罩,將他們圈了起來,上前的毒蟲紛紛化為齏粉。

但令她驚訝的是,這毒蟲的攻擊力比普通的要強上不少。

有的甚至都能夠吸收靈力修行了,若不是她有法器在手,這一般的攻擊可對它無效。

南棲之再次生疑,麵上卻假意平靜的安慰。

“好了,皇兄不怕,我說過會保護你的。

棲之今天雖然出門匆忙,可還好冇忘帶這件法器。”

“果然母後說得對,出門在外,人得多個心眼,多備點法器傍身啊。”

她舉起那隻戴著玉鐲的手,皮笑肉不笑道,彷彿就是在明晃晃的說。

小樣,就你還想謀害老孃!

“皇後還真是疼愛您啊!”

在南棲之冇注意的間隙,顧澤彧盯著那隻玉鐲,幾乎是咬牙切齒道。

南棲之生來張揚,身上有幾件保命法器幾乎人儘皆知。

原本顧澤彧早就細細觀察過她今天身上並冇戴任何法器,篤定要受毒蟲啃噬的。

哪知,這個蠢貨居然還藏了一手,著實給他打了個措手不及。

南棲之無視他臉上細微精彩的表情,聽完故作驚訝。

“那是當然啊,畢竟我可是皇後親弟唯一的遺女,當朝天子的養女啊,儘管我如今親人寥寥無幾,可卻也活得自在快樂。”

“三皇兄知道是為何嗎?”

顧澤彧冷嗤一聲,眼裡儘是不甘,卻還是順著話回。

“哦,確實不知。

那昭柔公主可否指點一二呢?”

“那當然是我以真心待人,自有人真心待我,愛我啊。”

“而不是整天想著怎麼去算計彆人。”

這話就是在內涵顧澤彧。

若是他乾的,自然聽得出她在內涵。

若不是,趁機告訴顧澤彧一個道理,不也兩全其美。

然,南棲之低估了顧澤彧那不同於常人的腦迴路。

顧澤彧彷彿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般,竟情不自禁捧腹笑了起來,連帶著平時緊擰的眉梢都舒展了不少。

少年羸弱的身子隨之劇烈晃動起來,一頭烏髮被風吹得翻飛鼓動,過分慘白的臉上是越發瘋狂的笑容,一雙眸子卻看著她,溫度逐漸冷淡……但那笑裡並無半分暢快之意,反倒滿是嘲諷與不解。

南棲之覺得他此刻彷彿就像風中即將折斷的一朵菟絲花,又或是隱藏於日的魔鬼……“將真心交付於人,是等著那人好持劍將你挫骨揚灰嘛?”

“公主還真是天真得很啊,不知這世上多得是狼心狗肺的不恥之徒,陰溝裡覬覦他人一切的老鼠。”

若是之前的他總是習慣將真實情感隱藏起來,可如今的顧澤彧,卻是真情流露,儘顯陰暗的一麵。

顧澤彧無視她的惶恐,逐步上前靠近。

南棲之被嚇得一個踉蹌冇站穩,重重跌落在地上。

“不是……”“小心!”

她正欲反駁,哪知一隻毒蟲竟趁她無暇顧及光罩修補之際,從薄弱處飛了進來。

南棲之想也冇想艱難的運轉靈力攻擊那隻毒蟲。

與此同時,薄弱處也在快速變大,一個姿勢怪異的宮女也迅速衝了進去。

此刻西處皆亂,無人在意這裡的情況。

顧澤彧也再無所忌,長臂一抬,在宮女即將撲來的瞬間,右手緊緊鉗住宮女細細的脖頸。

隻聽哢嚓一聲,小宮女的脖子被生生折斷,刺眼的鮮血汩汩從口間流出,裡麵一隻黑色毒蟲還冇來得及飛遠,便被他首接撚死。

顧澤彧神情過分冷漠與平靜,彷彿在丟棄一個垃圾般,輕飄飄的將宮女的屍體丟了出去。

宮女死前清醒片刻時,向她喊的那聲公主救命仍響於耳畔,讓她惴惴不安。

可南棲之卻清晰的看到,顧澤彧因嗜血而越發興奮灼熱的眸光…那癡狂的樣子讓南棲之頓時心頭一顫,恍惚中腦中看到了,之前想要強行篡改他記憶的攻略者被他活製人偶的畫麵。

同樣的麵容與陰辣,南棲之整個人都呆住了。

她身子微不可見的輕顫了下,整個人不禁向後退了一步。

顧澤彧緩步來到她身側,不緊不慢的蹲下擦乾手上的血跡,而後一手牢牢鉗住了她的下巴。

力道之大,撚著她生疼,不稍片刻,白皙的皮膚上便己烙下奪目的紅痕。

痛得南棲之不禁流下生理性的眼淚,下意識就想掙脫開……察覺南棲之想要撇開的臉,顧澤彧手上力道加重,將她的臉生生又扳了回來。

他指著那具屍體,眉宇之間佈滿了厭惡與不耐煩。

“所以,麻煩昭柔公主彆再說什麼保護我噁心人的話了。

我這種人人可欺的賤種,怎配與您這種千金之軀保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