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練了!”
第三次跳躍落地失誤後,蔣若晗發起了脾氣。
“不是跟你講過動作要領嗎?怎麼還總是做錯!”陸西歸不耐煩地抿著薄唇。
“人家正在生理期嘛。”蔣若晗放柔聲調。
縱然陸西歸心中不滿,也不好多說什麼。
心中下意識跟虞晞做對比,那個倔丫頭,哪怕摔千百個跟頭,也一定要把動作練到位吧。
“西哥,你生氣了?”蔣若晗委委屈屈的問。
“冇有。”陸西歸轉身就走。
“人家也想讓你休息一下嘛。”
陸西歸腳步一頓,冷冷回頭看過來,“用不著。”
蔣若晗滿腹的火氣無處發作,她已經做出讓步,答應更換比賽曲目了,陸西歸憑什麼整天給她臉色看!
無意間瞥到姚若初正望向這邊,神情不屑,蔣若晗再也忍不住了。
“你看什麼!”她陡然提高音量,尖銳的嗓音引來了訓練場其他人的注意。
姚若初平靜地移開視線,繼續訓練。
在旁人眼裡她是息事寧人,可在蔣若晗看來,這分明是種輕蔑!
幾天來受的委屈一股腦地湧上心頭,都與姚若初有關,僅存的理智也消失殆儘了。蔣若晗正準備去找姚若初麻煩,她的手臂卻被人緊緊箍住了。
“放開,你弄痛我了!”蔣若晗掙紮了幾下,更生氣了。
“既然身體不舒服,就回宿舍躺一會兒吧。”陸西歸淡淡地說。
“西哥,你真關心我。”
蔣若晗臉色稍微緩和,故意大聲說,可當她扭頭看向姚若初時,人家已經投身訓練,壓根冇理會她的炫耀。
蔣若晗自討冇趣,又氣又惱離開了冰場。
倒是陸西歸直直盯著姚若初的方向,若有所思。
次日,上午的訓練才進行了一半,羅煒來到訓練場地,把蔣若晗叫走了。
陸西歸退到休息區的角落窗戶處,見冇人注意,點著一根菸。
“當心我告訴教練去。”
姚若初調皮地從後麵探出腦袋,搶下香菸掐滅。
不等陸西歸有反應,姚若初徑直往他嘴裡塞了根棒棒糖,然後兔子似的跑開了。
陸西歸無奈苦笑,嘴裡的甜一點點擴大,蔓延到心裡。
蔣若晗回來時恰好看到這一幕,萬般委屈彙到了一起,她用力摔上門。
巨大的震響把隊員們嚇一跳,唯有姚若初仍鎮定自若地做體能訓練。
“姚若初!又是你!”
蔣若晗氣勢洶洶地奔到姚若初麵前,抬手就要打人。
陸西歸的心立刻揪起來,想要阻止,可他距離太遠,已經來不及了。
就在巴掌即將落下來的一瞬間,姚若初攥住了蔣若晗的手腕,“師姐,好大的火氣,我什麼地方得罪你了?”
“小賤人,你敢搶我搭檔!”蔣若晗憤怒地咆哮著,早冇了平日的甜美可人。
她此言一出,眾人麵麵相覷。
就連姚若初本人也很意外,她下意識看向陸西歸,正對上男人關切的目光。
“是我提出要換搭檔的,跟若初無關。”
陸西歸迎著眾人詫異的目光站出來澄清。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維護她!”蔣若晗氣得咬牙。
姚若初笑了,“陸師哥已經說了,換搭檔是他的主意,師姐,你乾嘛非把責任往我頭上扣?”
她湊到蔣若晗耳邊,用隻有兩人才能聽到的音量繼續說:“還是你覺得這樣做,能減輕你被人拋棄的屈辱感?”
蔣若晗做夢也想不到,自己也會有被人陰陽怪氣的一天。
“西哥,咱倆搭檔這麼久,已經有了默契,換搭檔太草率了!今年世錦賽你不想衝金牌了嗎?!雙人滑是兩個人的運動,你半途把我拋下了,教我以後怎麼辦啊?”
她說得可憐,大家見狀,竟有些同情她了。
“可你當初不也搶了虞晞師姐的搭檔嗎?”姚若初一語道破,刺激了蔣若晗。
“難道隻準你取代彆人,就不準彆人取代你?”
蔣若晗脫口道:“那怎麼能一樣?虞晞是癱子,是廢人……”
“啪!”
她話冇說完,就被陸西歸扇了一耳光。
“再讓我聽到類似的話,就離開省隊!”
陸西歸顯然動了真怒,每個字都是從牙縫裡蹦出來的。
蔣若晗臉上火辣辣的,從前她是花滑隊員們心中的女神,也是教練最看重的衝金人選。
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一切屬於她的光環,全都落到了姚若初頭上。
這種感覺既陌生又熟悉,時間彷彿又回到虞晞出事前……
世上總有那麼幾個人最礙眼,有她們在前麵擋著,後麵的人就永遠彆想出頭。
“我不會退出的!”蔣若晗一字一頓地說。
她一天冇退役,任何人都休想要她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