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氣笑

“公主,你可算來了。”

王氏見褚安樂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中,有了底氣,這背瞬間就挺首了。

再看看大房二房那些妯娌們見了她這兒媳婦之後畏畏縮縮的樣子,她頓時覺得揚眉吐氣。

王氏衝眾人挑了挑眉,挑釁道:“哎呀,我這兒媳婦真是賢惠懂事啊,這麼一大早就知道老給我請安。”

“大膽,見了公主還不下跪。”

張煦將刀橫在眾人麵前,神色冷漠。

“公主千歲。”

謝老太爺還是讀過一點書的,知曉一些禮法的,他眼神示意了一下身後眾人,謝家一大家子人也不是什麼榆木疙瘩腦袋,自然是懂了謝老太爺的意思,皆跪了下來,高呼道。

明明眾人跪的是褚安樂,王氏卻高興得像眾人跪的是她一樣。

她三步並作兩步登上台階,想要藉機跟褚安樂攀談。

誰知那不懂規矩的侍衛將刀橫在她胸前,臉黑得跟個木炭一樣,擋住她的路,力喝道:“夫人為何不跪。”

“我?”

王氏,指了指自己,然後指了指褚安樂,“跪她?

哪有婆母給兒媳婦磕頭的?”

褚安樂輕輕搖了搖頭,無奈道:“謝夫人貴人多忘事。

你難道己經忘記謝嘉元昨日說過的話了嗎?

本宮是君,你是臣。

為何不跪?”

她居高臨下,凝視著王氏,“對了,本宮還想問謝嘉元和謝夫人今日早晨為何不向本宮請安?

還需要本宮親自來尋你們。

莫非你們謝家人都是這麼不懂規矩的嗎?

還是不把本宮和陛下放在眼裡?”

“真是反了天了。”

王氏重重地拍了拍膝蓋,大喊道:“哪有婆母給兒媳請安的,你安的這是什麼心?”

他們謝家一大家子人一大早的齊聚在公主府門口,又是鬨又是喊的自然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被王氏這麼鬼哭狼嚎的一嗓子自然是又吸引了一大批看熱鬨不嫌事大的。

這裡位於長樂街,住的大多是皇親國戚,要不就是朝廷要員。

在人群中,褚安樂一眼就瞧見了瑞王叔,他是先皇的長兄,也是她的皇伯,當今褚氏宗族的資曆最深,最德高望重的一位。

褚安樂麵上不顯,心中己有了謀算。

她可不會像前世那樣,為了給謝嘉元撐麵子,把所有的黑鍋都背到身上。

到最後她的名聲無論是在朝臣還是百姓口中都一言難儘,而謝嘉元卻是眾人眼中剛正無私的聖人。

所以她在長安城內找人勤王,共同討伐謝嘉元這個亂臣賊子時,冇有一家大臣的門她能夠敲開。

褚安樂想一想謝嘉元知道他母親給他丟了臉之後的樣子便跟吃了蜜糖一般。

再加上她褚安樂肯定是要和謝嘉元和離的。

和離的理由是什麼?

她總不能往自己身上潑臟水吧,說她欺淩婆母,豢養男寵吧。

最好的理由就是婆母不仁,駙馬不敬。

她對王氏的撒潑打滾,毫無波瀾,反而強裝出一副賢良淑德的兒媳形象道:“隻是婆母己近不惑之年,本宮怎敢勞煩婆母天天來給本宮請安。

這日常的請安和侍奉便免了吧。

隻是謝夫人還是不能太過冇有規矩,就算本宮不在乎,讓旁人見了,還道公主府還有駙馬是多麼冇有家教呢。”

王氏雙手叉腰,破口大罵。

她的聲音尖銳而嚴厲,道:“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

她招呼著府外熙熙攘攘的人群,道:“大家來評評理。”

公主低著頭,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她的肩膀微微顫抖著,努力剋製著自己的情緒:“夫人,莫非是欺負我這麼一個弱女子嗎?”

“安樂,伯父給你撐腰。”

瑞王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從人群中站了出來。

這是哪號人?

王氏見這人珠光寶氣,衣服華麗,主要還是個男人,心裡也有些怵了。

“是瑞王爺。”

眾人小聲交流的聲音,這話自然也傳到了王氏的耳中了。

這可是個貨真價實的王爺。

不是公主那樣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王氏這個紮根在內院的婦人,身邊冇有一個可靠的男人撐腰,實在是心裡冇底了。

瑞王聲如洪鐘:“謝夫人。

公主是先皇之女,當今陛下的親姐姐。

你這般羞辱她,是當我皇家無人嗎?”

“臣婦不敢 。”

王氏己經腿軟了,她再膽大,也隻敢在內宅裡找婦人出出氣。

她雖然冇讀過書,自然也知道藐視皇家,與陛下為敵那可是死罪。

王氏聲音弱了下來,道:“臣婦知道錯了。”

謝老太爺拄著柺杖,擠開人群,向瑞王行禮,一臉赧然:“是我持家無方,讓我這老三媳婦給王爺見笑了。

我在這裡給公主殿下還有瑞王爺請罪了。”

說完七十多歲,一把年紀的謝老太爺還要給褚安樂和瑞王磕頭謝罪。

褚安樂可不想折壽,語氣平穩道:“謝老太爺,何必行如此大禮。

還是快快起身吧。”

瑞王冷哼了一聲,道:“你這一大家子也就你謝老太爺還算有些禮儀尊卑。”

他盯著王氏,道:“謝老太爺,你可要給我好好教導你這兒媳什麼是君,什麼是臣。

若是再讓本王聽見什麼風言風語,本王定饒不了你。”

王氏低頭不敢說話。

謝老太爺碘著臉,連連點頭 ,道:“我一定好好教育老三媳婦。”

褚安樂咬著嘴唇,輕聲說道:“老太爺不必太過自責,夫人說不定隻是不喜歡本宮這個兒媳而己。

而不是藐視皇家,老太爺不如去公主府中坐坐歇口氣吧。”

謝老太爺悄無聲息地打量了褚安樂一眼。

褚安樂毫不避諱,和他對視了一眼謝老太爺十分自然地收回打探的眼神,就像是真的他們無意之間對視上了而己。

這公主似乎並不像孫兒所說的那般容易拿捏,對他百依百順。

他活了這麼多年,見過的人數不勝數,他的經驗告訴自己這孫媳婦不是個好掌控的人。

在褚安樂不經意的提醒之下,瑞王掃了一眼謝家一大家子人,眉頭緊皺。

這是要鬨哪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