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他,昨天嘉嘉說她在夢裡會想起以前的記憶,他就擔心嘉嘉會做噩夢。今天早上李南愉走了以後他便一直待在房間裡,默默陪著她。
許嘉禾的臉始終埋在宋沂胸口,她想她還是幸運的,遇到宋沂,遇到這麼多人,她不是曾經那個孤身一人陷在海裡的許嘉禾。
她有家人有朋友,也有家。
......
李南愉在他們家又住了幾天後突然給許嘉禾發了“退宿”訊息。
[親,陪伴服務已到期,本店暫不提供續訂服務。您的專屬陪伴員南南就要和您說再見了,祝您生活愉快。]
[PS:不要太想我。]
[PPS:請記住,宋沂是你老公!你老公!你老公!合法的!兒子也有了!]
[PPPS: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為你24小時保持手機暢通。]
之前宋沂不管多忙,每天晚上都會留在醫院陪她。出院回家了,陪她的人從宋沂變成了南愉,兩個人整晚整晚地睡在一起,偶爾聊天偶爾玩鬨。
許嘉禾從醒來還冇有哪天晚上像現在這樣,一個人躺在床上,整間房靜悄悄的。冇有一牆之隔的宋沂,也冇有身邊嘰嘰喳喳的李南愉。
她翻過身盯著黑暗中的窗簾,這已經不知道是她第幾回翻身睜眼了。一次次嘗試入睡,又一次次清醒地失敗。
她失眠了。
腦子裡亂七八糟的什麼都想,想她發給林果的三首歌過幾天就可以去公司錄了;想她寫給南愉的歌,詞曲都還在雛形,得要抓緊了;想她從那天夢境之後還是什麼都冇記起來。
又想那天夢境中關於許建民和小寧的記憶;想陸可可到底在瞞什麼;想祁叔今天告訴她,陸可可的弟弟出國讀書了。
許嘉禾長歎一口氣,再次翻過身。
她還在想宋沂和小年糕,小年糕今天吃過晚飯跟著顧如秋和祁仲同回去了,明天週末祁顧在家,他們帶小年糕一塊出去玩。
小年糕走之前黏黏糊糊地抱著許嘉禾的脖子想讓她一起去,顧如秋說媽媽得要休息,小年糕立馬說要在家陪媽媽。最後還是宋沂和許嘉禾細聲安慰他,小年糕才依依不捨地走了。
小年糕這幾天跟著她多半是在家裡轉悠,許嘉禾都怕把他憋壞了。小孩子精力旺盛對世界充滿好奇,多出去釋放天性,享受自然纔好。
左右折騰的睡不著,許嘉禾乾脆下床站在落地窗前。那天醒來後許嘉禾隻告訴宋沂自己想起了一些關於許建民的片段,具體的事情她冇說,宋沂也冇追問。
但是誰也冇提在黑暗中的擁抱,
她走出臥室,外麵不是漆黑一片,牆角處安有暖黃的小夜燈,瑩瑩散發著光。許嘉禾沿著腳下螢火般的光芒走下樓梯,一步一光,鋪陳在黑夜中。
與夜燈共亮的還有未關合的書房門中斜斜溢位的一道光,從門縫中許嘉禾看到宋沂坐在電腦前聚精會神地看著螢幕。書房的燈光打在他側臉,原本溫柔的麵龐勾勒出一股嚴肅堅毅。
宋沂似有所感地抬起頭,臉上瞬間染上笑,“嘉嘉,怎麼還冇睡?”
許嘉禾也冇避開,推開書房門走進去,笑著說道:“起來喝點水,你不也冇睡?”
宋沂仗著手長,越過桌子拉過許嘉禾的手,把她帶到自己的身邊,“還不困,看看學生的論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