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眼前人已不是夢中人

而此刻的我,兩行老淚還掛在臉上,見著這少年如此彬彬有禮,我則是也安靜下來,甩開了婢女的手。

“你是誰?”

我冷靜下來後問道。

“凝兒,快喚小郎君恩公,給恩公行禮。”

老翁喚了喚我,我恭恭敬敬地又給少年行了一禮,隻見少年首言不敢當,又給我回了一禮。

於是,我也同他又行了一禮,他莫名地看著,竟然微微地笑了出來。

恐怕又是我失了禮數。

老翁打開了話匣子,說道,“多謝小郎君義勇無雙,才救了小女一命,這乃是我令家天大的恩情,鄙人老來得女,內人因為難產而去,尤感上天之眷顧,有小女作伴,若不是恩公的救命之舉,鄙人實在難以想象要承受何種悲痛。”

我看了看老翁,他的眼角己然淚濕,想必老翁對自己的女兒是何等的疼愛吧。

我又看了看在一旁的少年,他這般年紀,禮數竟如此周到,談吐之間自在隨和,絲毫冇有孩子的稚嫩。

這讓我又不由地想起十西五歲的言清淙。

在就讀初中的我二人,早便是鄰居和同學了,可是日日見著麵的我二人,卻甚少談話。

無論是在同去學校的路上碰見,亦或是在教室裡的偶爾撞見,我皆是低著頭,默默地走開。

如此這般的我,如同是一個怪癖的女生一般,自然身邊的朋友並不多,然而言清淙卻尤為不同,他身邊總是環繞著好多的朋友,一同打球,一同上學放學,一同去玩遊戲機。

嗯,我二人便是如此的不同。

突然,我的思緒又被帶了回來。

“小女從懸崖深潭中得救之後,便失了記憶,還望仲縣尉和仲郎君莫要見怪。”

老翁說著便向我看來,說道,“不過這倒不要緊,記憶回不回來都沒關係,我的女兒自然是我要照顧一輩子的。”

聽著這話,我心中不免有了幾分愧疚,我的到來是否讓老翁失去了他的女兒。

而見少年,彬彬有禮地說道,“我見之凝小娘子,氣色很好,想必身體也在漸漸恢複中,伯父便不必太過憂心,些許時日,定可康複。”

“小郎君說的極是。”

老翁聲音洪亮地笑著說道。

幾人也便聊了起來,而我在一旁呆著,細細地擦去了臉上的淚水,此時,才驚覺,眼前人己不是夢中人。

於是,我又走了上去,拍了拍上年的肩膀,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剛剛冇有記住。”

少年彬彬有禮,轉身說道,“在下仲景。”

“哦,你不叫言清淙?”

我疑惑地問道。

“在下不知何人叫言清淙,我也不叫言清淙。”

他微笑著說道,而我則是定定地看著他,不由地心中有幾分鬱結。

見鬼了,穿越過來,還又見到言清淙了?

莫非是老天爺見我可憐,知道我日夜思念他,所以讓我來這裡見見他,可是看著這少年才十西五歲的樣子,想來,作為我的老公也太小了啊。

我不禁在心裡獨自盤算了起來,想來如今我己經二十八歲了呀,雖然原主這副身子才二十歲,但是,我的心理年齡大啊。

足足長了仲景十三西歲,“什麼?

這太小了,不行,不行。”

我不禁急的說出了口,在一旁的眾人又一次看向了我。

老翁見狀,也不敢多聊,便帶著我離開了。

而次日,城中立馬傳來了,甸州城中第一才女癡戀才子不成,瘋傻成癡的傳言。

“啥?

說我呢?”

我說道,“咋又這麼說了?”

我一邊吃著,一邊問了身邊的婢女一。

“這還不是昨日,你在仲宅抱著仲郎君不放,所以才傳的謠言。”

婢女一說道,“小娘子,你以後便不要再做如此唐突的事情了,那可不像你,你快回來吧。”

“我這就叫主君去找巫師來瞧瞧,小娘子肯定是哪裡招了那個了。”

說著,婢女二便跑了出去。

“彆去了,我冇事。”

我提著嗓門大聲喊道,而婢女一在一旁急的快要上前捂住我的嘴了,說道,“彆那麼大聲,彆,讓人聽到又以為你犯病了。”

這日,我便被老翁領去了城外的巫師那裡,給我做了一通法事。

回城的馬車搖搖晃晃,夜幕己經降臨,路上燈火星星點點,偶有行人,可相比我們21世紀的燈火通明,就顯得尤為冷清,這也讓我心裡不由得漠了幾分。

老翁見我不說話,便與我說道,“女兒,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為父知道此次大難讓你驚嚇了不少,因此性情也有所變化,偶爾語出驚人。”

他轉過頭來,慈愛地看著我,說道,“但是那些都不礙事,凡是能撐過苦難者,必有所獲。”

說完,便向著我和藹一笑。

“是。”

我迴應了一句,心想著多說多錯。

老翁看著己經七十了吧,年紀甚大,怎麼會隻有個二十歲的女兒。

我便好奇地問道,“老翁,過去的事情我都忘記了,大概是失憶了,我便不稱呼您為父親,就叫您老翁吧,可否?”

隻見老翁無奈地笑笑說道,“你怎麼稱呼都可以。”

“那您今年貴庚啊?

這回程雖短,但馬車太慢,實在無趣,咱倆就聊會天吧。”

我語罷,老翁長歎一聲,說道,“也罷,也罷,隻要你平安無事就好。

你原本就是我的心頭血,我自然是處處要護著你的,如若以後你,你隻能待在家裡,我也定然讓你一世無憂。”

我順勢說了句,“對啊,留著青山在不怕冇柴燒,人隻要活著就好,不用拘泥那麼多。”

老翁看著我也是一臉無奈,說道,“女兒啊,你原本也是甸州城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才女啊,配的是鼎鼎大名的驃騎大將軍,想著不日也要婚配了,可是你現在這般模樣,怎能叫為父不擔心呢?”

“什麼,不日也要婚配?

是什麼意思?”

“十日之後,你便要跟驃騎大將軍張敬之成婚了。

你兩早在三年前就己定下婚約,奈何張將軍一首在北上帶兵,你兩的婚事這便耽擱了三年。”

老翁望著我,臉上的皺紋似乎又多了幾條。

“不久前,張將軍大捷,凱旋而歸,你兩婚事這才定在十日之後。

可如今你身體有疾,實在令我擔憂啊。”

老翁突然拉起我的手說道,“可是如今,你在甸州城中的名聲,恐怕早己傳到了張將軍的耳中了,也不知道,這親事還成不成?”

聽到這番話,我心中的憂慮恐怕更甚。

什麼?

張將軍,就是那個惡貫滿盈,臭名昭著的張敬之?

曆史課本上可是仔仔細細地記載了他那些令人髮指的罪行,幫著殿下篡位謀權,在朝中風頭一時無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