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算計

時下大多數的女子,還是懷揣著對愛情的忠貞與奉獻,對未來日子憧憬的美好。

掏身掏心,挖錢挖肺,最後奉獻了自己,便宜不知珍惜自己的男子。

但是柔朱哪想的了那麼多,蘇三可是她命中的全部,和大多數的女子一樣,她隻盼著能嫁個人,趁著還能生,趕緊生個娃,她這輩子也有個著落了,不至於老了膝下無人,死了冇人拜祭。

可悲可歎。

這一生的賬,萬事俱備,隻欠那一縷東風了。

就希望那縷東風吹吧,趕緊吹吧,再不吹她就人老珠黃了。

但她到了鋪麵,看到了胭脂鋪子修繕的模樣,眼前不由得一亮,因為鋪子大,還在閣樓設置了幾方案桌,鋪子的方案她也看了,當次來店購得西份胭脂以上,閣樓的雅間可供貴人歇腳吃茶,還可贈送兩碟甜品。

比鋪子更加璀璨的,莫過於端坐在椅上儀態自若的郡主。

隻等著鋪子開張,大公子回來,這裡就徹底冇她啥事了。

現下女子都久居深閨,這種拋頭露麵做生意的還真是頭一份,永安郡主的鋪子開張,自然引來了京中無數想來巴結的貴女,雖然她山高皇帝遠長大的,誰讓人家的身世擺在那,娘疼舅愛,早早就賜了封號。

這不,門口的牌匾就是她親舅舅,也就是當今皇上派人送來的賀禮,還贈送了一對玉如意還有各種珠寶以及擺件。

長公主說:她的女兒隻要開心,就算把國公府掀了她都樂意,彆說一個小小的鋪子了。

江書宴來了看到這麼多女子在,順便和蘇芙說了母親和父親人冇有來,等晚上回去後,定會給你好好慶祝。

江書宴看了眾位貴女那些要溢位來的愛意,還是冇有長兄那種身在花中依然淡薄的臉,讓小廝放下賀禮寒暄了幾句,就臉紅燥熱的離開了鋪子。

但是各位貴女是瞧不上永和郡主這個人的,她們覺得女子拋頭露麵,都是不體麵的,甚至有點丟人。

湊湊熱鬨還行,就桌上那些華而不實的胭脂,她們纔不會買呢,京城中多少老字號,她們去,連銀子都不收的。

隻需用著好了,需那掌櫃的推薦推薦,這京中貴女都去的地方,胭脂又實惠,自然普通人看了,也擠破頭想去買了。

但話到嘴邊,卻成了:“哎呦,永和郡主身份貴重,顯得這鋪子愈加蓬蓽生輝了。”

“誰說不是,郡主的鋪子感覺都罩上了一層輝煌的金輝,來的人都會沾染一些郡主的貴氣。”

“你看看這胭脂,還真是京中獨一份,可太精美絕倫了,比京中原有的胭脂鋪子好了不知道多少倍,我瞧著也就郡主能在京中如此多的胭脂鋪子中,脫穎而出。”

蘇芙麵容熱攏:“到時候還得姐姐妹妹的關照一些。”

“那自然會的,到時候我府上的胭脂都得是來自禦錦閣的。”

“郡主的生意自然是會照顧的,到時候全家的胭脂都隻能出自禦錦閣。”

蘇芙聽著這些奉承,麵色大喜:“是嗎?

此言可真?”

鋪子裡的貴女紛紛迎合:“自然是的,我們也甚是喜歡郡主的胭脂,自然會經常來的。”

蘇芙團扇扇著,掩著嘴一笑,露出兩個大眼睛,當即吩咐店裡的夥計去拿冊子:“那擇日不如撞日,今日存五十兩銀子便可得那胭脂禮包一分,還可以去樓上的雅間吃些茶水點心。”

眾貴女:“.......”她們隻是來湊個熱鬨,露個臉,誰想著真在這存錢,五十兩說多不多,那誰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

當即想說忘帶銀子了,但這個永和郡主好似己經想到了這一層,還不等她們開口,她就笑吟吟的朝店裡的夥計道:“若是哪個姐姐妹妹冇有帶銀子,便帶著禮包,隨著她們去府裡拿些去,如此好的禮品,今日在場的都要多送一份,都是自家姐們,自然不能說兩家話的。”

距離拉近了,臉給了,一點後路也不給留,看你們還有什麼話說。

蘇芙一想到這個,就覺得美滋滋的,誰讓她們上一世欺負她呢,她掃視了人群中一眼,看到了江孜的貼身婢女阿棠。

大概是看到眾人都在存錢,派婢女過來打探著,等大家都存完錢,自己再藉口遲到進來。

江孜是江洛的妹妹,她經常穿一身璀璨綠綾羅,頭上還彆著宮宴上太後送的祖母綠簪子,上一世,一首佩戴還臭顯擺,恨不得睡覺都帶著。

但江孜她是真的口袋裡被冇有幾個銀子的人,自然也不是她該發展的客戶。

她現在一心想著趕緊找到長兄,府上冇有嫡子,那他長兄回來,說不定能過到正妻那,她也能名正言順的成為嫡女了。

蘇芙呆呆愣了一瞬,這一瞬的場景越來越熟悉,這群人上一世就這是這麼恭維江孜,陽奉陰違的。

江孜不喜歡的嫂子,眾人肯定不會尊重與喜歡,她們隻想借江孜攀上長公主,這樣,才能離江書珩更近一步。

一個本該養尊處優的郡主,現在隨心所欲的拋頭露麵,眾位貴女背地裡也冇少譏諷過。

蘇芙覺得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怎麼掏出她們口袋的銀子。

就像她精力無限的收著賀禮,不要白不要,光明正大的東西,光明正大送過來,這不管胭脂怎樣,地段怎樣,就說哪家鋪子開張,能有這種牌麵?

皇上待她再好,送再多的東西,也隻能看著,摸著,價值不菲,也冇有當鋪敢收,與她的身份一樣,華而不實。

她現在是郡主,但她知道,哪天不是了,所有的一切光線都會褪去。

將她們的銀子先收入自己囊中,用她們的銀子去創造她的身份,而不是去認可永和郡主這個光鮮靚麗的出身。

可真是今非昔比呀。

來來往往的越來越多,那江孜不進來,她揶揄的對象都冇了,她再待下去,怕是她進都不敢進來了。

她也逐漸有些乏了。

柔朱眼力極好:“郡主可是身子不舒服了?

要不去樓上歇會,這裡有奴婢呢。”

蘇芙應聲:“也好....”永和郡主身子不適,她們自然不好去樓上打擾的,至於永和郡主說的去樓上坐坐,那也隻是聽聽得了。

該花的銀子花了,該露臉的露了,這點眼力勁大家都是有的。

但是有一個人冇有那點眼力勁,眾人看著姍姍來遲的江孜,臉上還浮著輕笑,頭上最矚目的還是那個祖母綠的簪子,雖然名貴又是太後禦賜的,但江孜小小年紀,這樣的裝扮多少有點老成。

“哎呦,我還說是誰呢,原來是我們嬌俏可人的江孜妹妹啊!”

“哇,這簪子可真漂亮,要不說是太後賜的,通體泛著綠光,看著就是很值錢?”

“說什麼話呢,這哪是簪子好看,這是咱們江孜妹妹天姿國色,其他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

值錢?

這可是太後送的,太後送的東西一定是極好的,極貴重的。

江孜可不願意與她們寒暄,更懶得結交這群小門小戶的人,現在冇個郡主的身份,冇個公主的身份的,也配和她說話?

回過神來後,江孜接過丫鬟手中的賀禮,扭著屁股上了階梯。

眾貴女:呦,快瞧瞧,這小賤蹄子不光冇有眼力勁,這尾巴翹的也是這真的高。

她們就盼著頭上那個祖母綠趕緊摔碎,心疼死她得了。

江孜上了一半樓梯,就被柔朱攔下了:“小姐,郡主身子不適,正在小憩,不過,郡主說了,若是江妹妹來了,就讓奴婢給江妹妹個禮盒,也當做回禮了。”

這下子搞得江孜不知道怎麼樣纔好了,她在外麵打聽了一陣,來的人都在禦錦閣存了錢,她可冇錢,當然也冇想收這份回禮。

柔朱小聲道:“郡主說了,都是一家子,無需在禦景閣存錢,裡麵都是上好的胭脂,江姐姐拿著就是了。”

啊哈。

這下子江孜尾巴翹的更高了,雖然她是庶女,她母親是妾,但是那妻子膝下冇有孩子,她一首都是當做嫡女對待的。

江孜低頭笑了笑,趾高氣昂的看著鋪子裡的人:“那替我謝過郡主姐姐了。”

理虧的事,白得的便宜,江孜心知肚明,也不願意多待,接過禮盒也就出去了。

等鋪子中人散了,終於有些得閒的時候,己經是晌午了,長公主著嬤嬤給送來了午飯。

等柔朱端上去的時候,蘇芙己經靠在榻上,在翻閱什麼書,見有人過來,就隨手放在了榻下。

看些話本也冇有什麼,柔朱並未在意她的舉動,伺候她起身坐下,順便和她說了方纔江孜空著手過來的事。

嗬,真是所料不錯,不過她蘇芙坐在椅上,聞言停了雙箸:“那江妹妹可開心?”

柔朱笑著回:“開心,開心的,特彆開心。”

特彆開心?

那豈不是和眼前的柔朱一樣,嘴巴得咧到後麵去了?

笑吧,笑吧,看那張大嘴能咧到今天晚上嗎?

看著這個笑,蘇芙想了很一會,人生最痛快的事,莫過於踩著仇人的頭上,對方還要對她感恩戴德。

蘇芙也跟著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