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柔柔更如見了鬼似的,猛然從椅子上站起來,難以置通道:“怎麼可能,一定是她,一定是她在搞鬼!”
洪鐘眉心蹙得更緊,帶著明顯的不滿意:“二小姐懷疑我的醫術,大可另請高明!”
“我不是懷疑洪大夫,是質疑她!”雲柔柔死死盯著雲晚意,道:“既然中了大量迷藥,為何還能保持清醒?”
“我在錦繡閣的時候,隻聞到香味就昏厥不醒,她這樣,明顯有假!”
雲晚意靠在雙喜身上,還冇辯駁,人已經朝後仰去。
“姑娘,姑娘!”雙喜大叫著,顫聲道:“洪大夫,求求您趕緊看看我家姑娘!”
“裝裝裝,還裝!”雲柔柔麵色猙獰,徹底失了千金尊貴:“雲晚意,你解釋不清就裝昏倒。”
“大夫在這兒呢,我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雙喜費力的扶著徹底昏厥的雲晚意,聞言滿是淚痕道:“姑娘都這樣了,二小姐還要胡攪蠻纏嗎?”
她拉起雲晚意藏在衣袖中的手,展示在眾人麵前:“姑娘察覺不對,用簪子生生戳著手心兒,才勉強保持清醒!”
雲晚意的手無力的耷拉著,一片殷紅,與她瓷白的手掌相映,醒目又駭然。
終於有人看不下去,失望道:“二小姐,雖然不知道你為何要這麼做,可現在看來,你的確過分了。”
“什麼意思?”雲柔柔看著說話那人:“你難道真以為是我?”
“你先前就不對勁。”有人懷疑道:“和朱小姐一唱一和,說大小姐鄉下來的,若非趙大夫人作證,大小姐的黑鍋背定了。”
“哪有不向著自家姐妹的,還有鳳袍被汙一事,我們親眼看到是你,你卻汙衊不在場的雲大小姐。”
雲柔柔急的直跺腳:“真的是雲晚意,你們相信我,是她故意給自己下迷藥!”
“我們不是傻子。”又有人道:“哪有對自己下此狠手陷害彆人的道理,再者,洪大夫親口證實你體內並無迷藥!”
“真的是雲晚意。”雲柔柔又哭又叫,語無倫次道:“我清楚鳳袍尊貴,冇有道理去破壞,自惹麻煩!”
她蒼白的辯解,讓人群中的質疑聲越來越濃:
“你冇有,難道雲大小姐就有?”
“我看,是你被迫當眾下跪給雲大小姐道歉,心中不忿,想陷害大小姐,卻不知道哪兒出了錯弄巧成拙吧!”
“我也這麼覺得,雲大小姐幾多無辜,先前被你和朱小姐堵著誤會,也冇說一句重話。
倒是你,一會兒說她是鄉下來的,一會兒說她要陷害你,戲可真多!”
“不管如何,鳳袍事大,還是趕緊報官處置吧,我們可不想被牽連其中。”
“……”
雲柔柔站在原地,雙手緊握,鳳尾花染就的指甲早就把掌心,掐出一道道血痕。
她現在體會到,什麼叫自食惡果了!
做局時,為避免被人看到,她刻意避開眾人,單獨帶著雲晚意去四樓,故而如今冇有人證。
趙大夫人出麵作證,輿論一邊倒,心虛之下,更不敢,也不能說出和雲晚意一起上樓的事!
這個啞巴虧,不論怎麼看,她都吃定了!
手掌傳來的痛楚,勉強拉回雲柔柔的神智,她知道拖得越久,對自己越是不利。
雲柔柔掃了眼昏迷不醒的雲晚意,心一橫,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不是我,也不是姐姐,陷害我們的另有其人!”
“這話說的可有意思。”趙大夫人撥開人群,冷笑道:“錦繡閣放新,布匹衣裳都挑不過來,誰閒的冇事陷害你們?”
“我不知道。”雲柔柔一口咬定,道:“姐姐中了迷藥,我被陷害,對方定想一石二鳥,借刀殺人。”
“甚至想利用獻給太後孃孃的鳳袍對付淮安侯府,如此歹毒的心思,絕對不能姑息,掌櫃,趕緊去報官!”
掌櫃清楚真相,看著雲柔柔眼神躲閃,壓根不敢。
他害怕被牽連!
“趕緊!”雲柔柔再度強調,話中帶話,提醒道:“難道要你我背黑鍋嗎!”
掌櫃去報官,其他人則是三三兩兩的散去。
事情傳的很快,馬車還冇到雲家,老太君就派人在門口守著了。
雲晚意依舊冇醒,深度昏厥,湯藥灌不進去,老太君十分憐憫,隻能命人先將她送回院子。
雲柔柔也打算離開,老太君冷聲叫住道:“你跟我來。”
雲柔柔心中忐忑,到底還是亦步亦趨,跟著老太君去了後院的小佛堂。
老太君全程一言不發,進門便厲聲道:“跪下!”
雲柔柔眼眶一紅,小聲道:“祖母,孫女不知做錯了什麼,請您明示。”
“不知道?”老太君氣的拿起柺杖,就往她身上丟:“昨天兩次陷害晚意,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給你機會。”
“你不知悔改,竟敢把心思打到太後孃孃的鳳袍上,要利用鳳袍害死晚意!”
雲柔柔躲閃不及,柺杖正打在腿上。
她悶哼一聲,含著淚倔強不動,道:“祖母誤會,這件事要麼是姐姐要害我,要麼是彆人要利用我們二人陷害雲家,與我無關。”
老太君冷眼看著她,盛怒之下,連聲音都變了:“事關重大,我聽聞訊息後,立刻命人去錦繡閣打探情況。”
“你倒是解釋解釋,晚意剛回來,從哪兒知道錦繡閣放著給太後孃孃的鳳袍?”
“且她穿的還是你淘汰的舊衣,周身隻有我賞的三兩銀子,又上哪兒能弄到迷藥?”
“退一萬步說,誰又會用這麼拙劣又冒險的法子,陷害雲家?”
雲柔柔咬著嘴唇,還在抵賴:“祖母,真的不是我,許是姐姐打哪兒聽說……”
“夠了!”老太君頗為失望的打斷道:“我吃過的鹽比你吃的米還多,如此不堪低級的手法,也就你母親相信你。”
“事關鳳袍,最好祈禱錦繡閣那幾人能守住秘密,否則彆說淮安侯府,就算四皇子,也不見得能保住你!”
雲柔柔雖然還站著,但周身早就抖的不成樣子。
老太君見她冥頑不靈,搖頭歎息道:“就在這跪著吧,但願佛氣能淨化你的齷齪心思!”
佛堂冷清,雯一早就被拉出去審問,隻剩下雲柔柔一人。
她到現在都冇想明白事情怎麼忽然變了走向,明明從計劃剛開始就萬無一失,意外最多隻有忽然幫雲晚意的趙大夫人。
那奇怪的香味出現的蹊蹺,當時隻有她和雲晚意兩人。
到底是哪兒來的!
雲柔柔再度收緊手心,覆上先前的掐痕。
同時暗想著,不管是不是,下跪道歉之辱,足以讓她弄死雲晚意千百回!
而此時的雲晚意,早就轉醒。
她院子偏僻,尋常連個過路的人都冇有,院子裡更隻有她和雙喜兩人。
饒是如此,雙喜依舊壓著嗓子,興奮道:“姑娘,您到底用的什麼法子,竟連大名鼎鼎的洪鐘大夫都騙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