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被雲晚意的話驚呆了,從繡花到行醫,跨度實在太大!
何況這姑娘瞧著年歲不大,行醫需要多年經驗積累,可非短短幾年學成。
同樣,繡功也是。
琳琅實在想不透,眼前這看著瘦弱的小姑娘,繡功卓群的同時,還會醫術!
反而是常景棣,早就料到雲晚意會開口,側身問道:“姑娘會醫術?”
“略懂。”雲晚意朝常景棣走近了幾步,道:“公子的腿是否在傷後留下後症。”
“尋常走路痛入骨髓,尤其是夜半,哪怕不走路,也會疼痛難忍,用藥物壓製尚能緩解。”
“且每個月,傷痕裡麵都會產生膿腫?”
這一次,不僅琳琅和穀雨,連常景棣也驚詫不已。
驚蟄把雲晚意翻了個底朝天,知曉她從未來過上城。
回到淮安侯府後更是每日學習規矩禮儀,不曾外出,連他的名號都不知道,更不可能清楚他的腿傷!
眼下,她連脈都冇把,直接就能說準他的症狀,這得什麼樣的醫術,才能做到!
他猜到她醫術不錯,卻冇猜到能達這個境界!
常景棣壓住眼底的驚疑,問道:“姑娘是如何看出來的?”
“就是看出來的。”雲晚意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行醫講究望聞問切,排在第一的便是望形辯證。”
“看不出來姑娘不僅繡功了得,醫術也是一絕!”琳琅這纔回神,看向常景棣,請示道:“屬下去準備房間診治?”
“你先下去。”常景棣微微蹙眉,眼睛一瞬不瞬盯著雲晚意:“姑娘,我這腿疾,要如何治療?”
雲晚意看著琳琅把門帶上,不慌不忙的指著一旁的椅子,道:“有件事我需要把脈確認。”
“公子先坐下,等我把脈之後,再來確認如何治療。”
常景棣點點頭,順勢坐在一旁,對著雲晚意伸出手腕。
他周身很冷,手腕更是冰涼,指頭捱上去的那一霎,雲晚意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常景棣注意到這點,微微蹙眉,側頭吩咐穀雨:“新增炭火,再去準備熱水袋子來。”
雲晚意冇以為他是為自己準備的,一心把脈。
隨著脈象深入,她的眉心,也越蹙越緊。
換了一隻手後,雲晚意終於抬頭:“公子這傷,是怎麼來的?”
常景棣對上她清亮的視線,頓了頓,隨口道:“馬車遇上劫匪,不小心翻車所傷。”
“不對。”雲晚意按了按脈搏,視線下移,落在他的傷腿上。
常景棣心下一緊,以為她看出端倪,正要解釋,就聽雲晚意繼續道:“外傷隻是其一。”
“就算傷深入骨,也不會留下這種後症,公子這傷中,被人下毒了。”
常景棣微微一愣,隨即星眸眯起:“你確定?”
“確定。”雲晚意收回手,道:“並非入口之毒,而是入傷之毒,這種毒性緩慢,發作過程如鈍刀子割肉。”
“要是我冇猜錯,公子遇匪受傷後,傷處應該被人補過刀劍?”
常景棣嗯了一聲。
他的腿,本來就是在戰場上所傷。
中了埋伏,身邊又有細作臨時反水,三刀傷在同一個位置,其中一刀直接刺到腿骨裡麵。
傷了近一年,宮裡宮外的名醫看了個遍,診斷出來的意見都差不多,全說他的腿疾乃刀傷過深,累及髓內所致。
髓內難愈,產生膿腫,因此每個月,他都必須劃開皮肉,將骨頭處的膿潰引出來,再重新癒合。
甚至不少大夫都說他這輩子都要忍受這種痛楚,難以癒合。
曾經,常景棣也懷疑這個症狀並非刀劍傷引起,而是被人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