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常景棣坐在輪椅上,整個人都籠罩著一層寒意。

手輕輕的碾搓著檀木珠子,眼神冇看薛夫人,而是在家丁身上環顧一圈。

那冰涼如寒冰的眼神,足以說明一切。

薛夫人頓時明白,解釋道:“臣婦不是故意帶這麼多人的,小兒不省人事,這些家丁是為了抬他。”

常景棣垂眸盯著檀木珠子:“薛公子重病了?”

薛夫人弱弱的點頭。

“一個將死之人,用了近二十個人來抬,你是擔心他詐屍嗎?”常景棣絲毫不留情麵,直接問道。

這要是換個彆人敢當著麵咒她兒子死,薛夫人保證會把那人拔下一層皮!

可麵對戰功赫赫,從死人堆裡拚出一聲名頭的常景棣,薛夫人也就敢背後罵幾句。

當麵,她不得不嚥下這口氣,囁嚅道:“不,不是,小兒是被洪鐘那個庸醫醫成這樣的。”

“臣婦帶多人,是擔心洪鐘耍賴不認。”

狡辯的話還冇說完,常景棣就不滿的擺擺手,示意她閉嘴。

薛夫人不敢再多解釋,隻能小心翼翼道:“王爺,臣婦請求上去守著犬子。”

“你不是很疼愛薛誌忠嗎?”常景棣懶懶抬眸,瞥了一眼薛夫人,道:“本王聽聞心誠則靈。”

“上麵有大夫,你守著無用,就在這跪著乞求上天吧。”

二樓房間中,雲晚意和洪鐘隻聽到樓下傳來一些動靜,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洪鐘對於雲晚意仗義相救,十分感謝,卻也感到愧疚:“姑娘肯定是剛來上城不久,實在不該為了我蹚渾水啊!”

“連我那幾個徒兒,都不敢為我出頭,反而是姑娘你,唉!”

“洪大夫無需自責。”雲晚意眨眨眼,看向榻上的薛誌忠:“我在樓下時瞥見了他幾眼,還有氣。”

洪鐘苦笑著搖搖頭:“暫時看著是有氣,可前幾日我就診脈過,他被人大力毆打,壞了腑臟。”

“表麵瞧著傷痕不多,內裡全壞了啊,薛家冇有人性,搭上我這條老命就算了,姑娘你還年輕,犯不著如此。”

洪鐘說著,走到窗邊朝外看了眼,低聲道:“你從這兒爬下去逃走,後院冇人把守。”

“我能拖一會是一會,儘量給你留出出城的時間,出去,就彆再回來。”

難得洪鐘都這樣了,還為她想到後路,也不枉雲晚意為他出頭。

雲晚意笑了笑:“洪大夫怎麼就能肯定薛誌忠活不成,總要試一試才知道。”

“這一試,多半是以生命為代價啊!”洪鐘苦口婆心:“薛家真的能讓你殉葬的,姑娘,你還是走吧。”

雲晚意眨眨眼,豁開薛誌忠的衣裳:“既然我來了,就冇打算獨自逃走,洪大夫,我們還是趕緊給他看診吧。”

“再耽擱下去,保不齊我們倆真要為這傢夥殉葬。”

薛誌忠身上青青紫紫,不少地方已經變成黑色,可見被打的有多厲害。

雲晚意隻看了幾眼,就瞭解大致傷在什麼位置,轉頭問道:“洪大夫這兒有冇有鍼灸用的針?”

帝景給她那套,她放在藥鋪,今兒冇打算拿走。

洪鐘有些詫異:“姑娘不會想用鍼灸救他吧?”

雲晚意嗯了一聲:“這種情況,用天乾二十八針,方有一線生機。”

“天乾二十八針?!”洪鐘詫異的睜大眼,難以置通道:“那,那不是,不是玄醫一門的獨門陣法?”

“姑娘難道是玄醫門下的人!”

雲晚意就知道,用天乾二十八針會暴露身份。

她也冇彆的選擇,模棱兩可道:“也不算玄醫門下的人,就是跟著彆人學過一些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