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薛夫人看著麵無血色的兒子,還想耍賴也不行,隻能一步三回頭的出去。

洪大夫聽到門關上的聲音,忍不住道:“唉,她如此溺愛,也難怪薛公子目中無人,不把人命當會事。”

“有因必有果,她種下因,她兒子不就償還了果?”雲晚意接著行鍼。

洪鐘的注意力也轉移到薛誌忠身上,凝神道:“他吐出這麼多血,又帶著內傷,不會有問題吧?”

“洪大夫應該知道,吐出來的是淤在腑內的血。”雲晚意冇有抬頭:“泰和醫館應該有百年老參吧?”

洪鐘點點頭:“有一株。”

“切兩片壓在他舌下吊著命,這種人渣用多了也是浪費。”雲晚意行鍼結束,走到一旁寫方子道。

“等緩過這口氣,再用藥,能保住一命,以後多半是廢了,這也是他作惡多端的下場。”

“姑娘知道他惡跡斑斑還救他?”洪鐘有些奇怪:“這麼危險,搞不好還要搭上你自己,值得嗎?”

“他不是好人,你是。”雲晚意寫好方子,遞給洪鐘道:“再說薛夫人仗勢欺人,草菅人命,我看不慣。”

洪鐘看了眼方子,覺得冇問題,正準備拿下去抓藥,就聽門口傳來一聲怒斥:“鎮北王的命令都敢違抗。”

“薛夫人,你簡直膽大包天啊!”

門口說話的人,正是驚蟄。

常景棣讓薛夫人跪在門口祈福,薛夫人聽到薛誌忠的吼叫立刻衝上樓,自然違令了。

門內,聽到動靜的洪鐘和雲晚意兩人麵麵相覷:“鎮北王什麼時候來的?”

洪鐘中間出去拿過銀針,不過是在三樓的閣樓。

他也不知道鎮北王來了的事,搖頭道:“不知道,先去麵見王爺吧,王爺可不是咱們能得罪的。”

“鎮北王也要找洪大夫看傷?”雲晚意有些好奇,道。

洪鐘搖搖頭,苦笑道:“鎮北王早些時候傷了腿,我的確去王府上看診過,王爺那腿傷很蹊蹺。”

“就跟見了鬼似的,無論清理的多乾淨,那傷口處隔一段時間,就會潰爛成殤疽,用什麼藥也不見好轉。”

“這一次來,我也不清楚王爺是什麼目的,應該是找我看診的。”

聽完,雲晚意立刻就覺得有些奇怪。

這傷勢怎麼聽,都和帝景的很像啊!

不管怎麼醫治,傷口總是潰膿,豈不是也是中了師父的附骨之疽?

附骨之疽近乎消失,怎麼可能出現在上城兩個人身上?

難道,帝景和鎮北王是同一個人?!

雲晚意想到這兒,心中大駭——她以易晚的身份和帝景相處,要是被鎮北王發現她是雲家大小姐,該不會被牽連吧?

轉念一想,現在她是喬裝打扮,鎮北王見到也應該認不出來,心又往肚子裡落回了一點。

帶著一肚子疑惑,幾人下樓,就看正中間坐著一人,宛若一尊死神坐鎮。

周圍薛夫人帶來的家丁跪了一圈,全部恨不得鑽到地裡去,大氣也不敢喘。

薛夫人更是涕淚橫流,跪在那尊死神麵前。

雲晚意趁著人多,壯膽子朝那死神看去。

他穿著一身簡單的黑色長袍坐在輪椅上,一根簡單的紫玉簪子束髮,襯的整張臉白皙如玉。

長睫之下,一雙宛如盛著九曲星海的眼中並無多少溫度,星眸和冷眼,極度的反差,貴氣中夾雜著冷意。

此時,他那張堪稱完美的臉緊繃著,似乎盈著盛怒。

雲晚意冇敢多看,但一眼,便足以過目不忘!

洪鐘已經先一步行禮:“草民給鎮北王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