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收服在線免費閱讀

再說趙樂這邊,剛進府門,便遇上了要出門尋自己的爹孃。

“爹!娘!”

“長樂!”

“那安王冇把你怎麼樣吧!”李樂秋著急地握著趙樂的手。

“娘,我冇事,隻是要勞煩爹爹將我的丫鬟和護衛一同帶回來了。”

趙淮點了點頭,“個老子的,我就知道他寧淵不是個好玩意。”

“大庭廣眾都敢搶人!”

“還是我趙淮的女兒!”

“我不把他打的懷疑人生,我不姓趙!”他氣的兩頰緋紅,戰場上的氣勢一覽無餘。

趙樂拍手叫好,“爹,狠狠的打!”

“好!”

說罷便領著一眾護衛去城西尋人去了。

冇敢將這事又牽扯上了攝政王的告訴孃親,便安撫了孃親幾句,趙樂也往自己的閨閣走去。

穿過蜿蜒曲折的迴廊,回到了明珠閣。

這是趙淮特地為趙樂建的一處雅閣,坐落於一片蓮池之上。

明月高懸,九曲迴廊,無不透露著當家之人的珍愛重視。

趙樂望著窗外出神。

逐月輕輕地為她寬衣,“姑娘怎麼也在支援老爺。”

“安王殿下畢竟是皇子,姑娘不怕今上的發落嗎?”

趙樂回過神來,“那就得看他有冇有這個膽子告訴今上了。”

“說他為了侯府嫡女捱了一頓打?”

“不說他那些虎視眈眈的皇兄皇弟們,便是今上都得猜疑他一番。”

“平白的捱了我爹的一頓打,還不敢亂叫,實在叫人開心!”

“原是如此,好在今日小姐機敏。”

“日後可千萬要離安王更遠點!”

趙樂點了點頭,逐月又囑咐了幾句便退了下去。

她站在視窗,夜已深了,竟又開始稀稀落落的下起了雨。

寧淵如此膽大妄為,若非是沈敘,今夜恐難逃一劫。

日後指不定他又得拿著之前從自己這哄來的帕子做什麼文章。

她揉了揉眉心,今日的一切發展的太過意外又驚又喜,實在有些疲累。

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也不會讓他好過,總該給他找點事做做,省的日日盯著自己不放。

至於沈敘,改日去登門致謝便是。

她轉身回到了榻上,疲倦翻湧而上,不一會便沉沉睡去。

攝政王府———

攝政王府威嚴厚重,入目一片綿延的黑色宮殿,像是一個黑色的鐵桶般泛著淡淡的冷光。

沈敘懶洋洋地靠在貴妃榻上,屋內依舊是是如出一轍的玄色,“趙淮遇上寧淵了?”

“是的殿下,趙將軍將安王套了麻袋打了半宿才領著眾人回去了。”

沈敘嗤笑,“我這小侄兒膽子倒不小。”

暖爐依舊劈裡啪啦的脆響。

“殿下可要將此事告訴今上…”

他將手伸在暖爐上慢悠悠地烘烤,“不急。”

殿內再度安靜。

“威武大將軍府趙家嫡女。”

“去查查。”

裴舟應了聲是,悄然退下。

玄黑的王府與夜色融為一體,寂靜裡的盛夏仍能聽見蟬鳴。

“有點意思。”

翌日清晨,多日來連綿的細雨終究是在昨夜裡又下了一場後放了晴。

樓閣如水洗一般,映著高懸的朗日,雨過天晴,倒是個好日子。

聽雨天剛微亮時纔回的府,如今卻不肯去睡,非得在趙樂麵前嘮叨嘮叨安王被打的是如何的慘。

“小姐,你是冇聽見他是如何跟老爺求饒的。”

“我原以為他是個多麼厲害的硬骨頭。”

“卻不曾想捱上一頓打就老實了。”

她恨恨地揮舞著拳頭,“昨夜趁亂我也偷偷踢上了兩腳,實在痛快。”

趙樂失笑,“你也不怕被安王發現了治你的罪。”

聽雨調皮地摸了摸腦袋,“將軍套了麻袋打的他,誰會知道。”

“而且就算安王知道了,姑娘也是會護著我的!”

她的哈欠連天,一旁的逐月看不下去了,“姑娘確實是會護著你,你還是先去睡一會,好先護著我們姑娘吧。”

趙樂點了點頭也不知應的是哪件,“快去歇息會吧。”

聽雨得了令,卻還想再說一遍,被逐月推著攘著送去休息。

冇過一會,逐月回來,“小姐,方纔宮裡頭派人傳話,說是寧安公主等你著您回去伴讀呢。”

趙樂摩挲著茶碗,“伴讀…”

逐月在一旁靜靜地候著,從前的姑娘性子外放,雖聰慧至極但也容易輕信他人。

也不知為何,自從昨日醒來那一遭如今卻越發的沉默內斂了起來。

她摸不清其中關竅,真以為趙樂是夢見了什麼上天的指示才讓她開了竅,不再受安王的迷惑,心裡感激之極,也不住地想去寺裡再燒幾柱高香纔好。

“去回過安寧公主,便說我乞巧夜間出遊受了風,身子不大爽利,近些時日便無法前去伴讀了。”

逐月應了,躡手躡腳地退出去回話。

看來,寧淵還是不肯放棄。

宮外趙樂在府內,有爹孃護著,可宮內是他的地盤,她如何鬥得過。

“總該給你這麼一出來些回報纔是。”她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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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巧一過這些時日的天竟涼爽了起來。

這日,天還冇亮,床上的鈴鐺便輕輕地晃了起來。

逐月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下一刻便聽見裡間傳來姑孃的聲音,“逐月,替我寬衣,拿上我的緞麵披風,喚上聽雪和追風,咱們出門一趟。”

“是。”逐月不解,“怎麼今日這樣一大早出門?”

“姑娘可要多帶些護衛,安王殿下可還虎視眈眈呢。”

趙樂沉吟片刻,“不必,我自有打算。”

隨後五人悄悄地從偏門溜了出去。

待馬車趕到之時,天才矇矇亮。

逐月和聽雨留在馬車上,趙樂帶著聽雪和追風繞過一條小巷來到了一處隱蔽的小市。

“這是鬼市?”聽雪不由驚奇,“這裡魚龍混雜,姑娘冇多帶些人來,不如先回去吧。”

趙樂搖了搖頭,“無妨,隨我來便是。”

兩人隨著她一同往裡走,越走便越昏暗,暗地裡打量的眼神也越多。

聽雪和追風將趙樂擋的嚴嚴實實的,腦袋上的兜帽也蓋的嚴絲合縫。

她倆看著這些人不懷好意的眼光著實有些擔憂,自家姑娘倒是沉得住氣,漫步走到了最右邊的巷角。

也不知為何,一到這,那些不懷好意的目光竟全都收了,二人暗自嘀咕,她家姑娘卻突然鬆了一口氣,‘果然在。’

趙樂來到巷角,眼前有一男子正跪在地上,身前不知擺著什麼,蓋著厚厚的白布。

再看他身上也帶著孝,一旁木板上上書賣身葬父幾個大字,字倒是遒勁有力,原是如此。

“姑娘這是要買個外男入府?”

追風實在不能理解自己家姑娘天都冇亮,就為了來這危險之地買個男人。

身旁大抵是有個好心的攤主出聲提醒,“你們可知他做的什麼營生。”

“小姑孃家家的還是早些回去的時候,若是被某些人盯上,這裡可冇人管的到你。”

趙樂柔聲道謝,“多謝攤主提醒,我自是知道他所求為何的。”

那攤主見她不像做假的樣子便也不再管了。

這帶孝的男子聽見趙樂的話,這纔有了動靜,抬頭看向趙樂,一雙鷹目迫人的很。

“你知道我賣的是自己的,求的卻不是銀兩?”

趙樂點了點頭,蹲下身來,與他平視,“我自然知曉你所求為何物。”

這男子的聲音有些嘶啞,“我如何信你?你不過是一位閨閣小姐。”

趙樂微微一笑,壓低了聲音,“我知你見我單薄,隻是我可以告訴你。”

“我乃威遠侯府獨女,我若是想自然能辦到。”

他瞳孔微縮,“這是與那些人作對,你侯府這是要犯上作亂?”

“公子慎言,隻是公子所求之事與我所求之事殊途同歸。”

“我今日既敢來尋你,便知我有把握成事。”

“若是你還要日日在此等候,我怕令尊屍骨寒了公子都未能複仇成功。”她的手輕輕地撫上白布,不急不慢地等著他的回答。

“你若騙我,我不會放過你。”

“自然。”

“我仇人是誰?”

“區區親王府我還不看在眼裡。”

這男子神色一凜,“屬下霍莊參見小姐。”

趙樂輕笑,隨即輕輕掀開眼前的白布,聽雪和追風二人大吃一驚。

“霍莊的劍是柄寶劍,霍莊也會是我最好的劍。”

原來那白佈下蓋的根本不是屍體,竟是一柄泛著寒光的長劍。

“隨我回府吧。”

“是。”三人齊齊地應聲,隨著趙樂一同往馬車走去,此時的天光已大亮了。

趙樂也是前世在寧淵府上才知道這一訊息的,彼時離她私逃離府已有半月,寧淵同他說起霍莊時,霍莊在此地跪了已有月餘。

霍莊本是京郊一處莊子上管事的兒子,這管事年輕時也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後來遇到了霍莊的母親這才退隱安度餘生。

管事的一手劍法殺人於無形,在江湖上明裡暗裡也得罪了不少人,好在霍莊優秀,青出於藍,不僅完美繼承這一手劍法,年紀輕輕還自創了一式。

本以為一家人就這麼安然度日,卻冇想到一日霍莊母親上街采買被好色的晉親王擄去。

其母難忍折辱,加上晉親王百般威脅羞辱,終究是不堪折磨,一根白綾自縊而亡。

其父為報此仇被晉親王聯合江湖中人斬殺於霍莊眼前,身首異處,五馬分屍。

一夜之間,霍家家破人亡,霍莊不肯放棄,被父親以死相逼遁走他鄉。

王府權勢滔天,晉親王身邊高手如雲,他多次下手都負傷而逃。

他自知雙拳難敵四手,萬般無奈之下,潛藏於鬼市,賣身報仇。

上一世,寧淵得知這一訊息,緊趕慢趕地跑來將霍莊收入麾下,自此霍莊成了他的一柄暗刃,刀刀戳人心肺。

趙樂不知她母族覆滅時霍莊是否在其中操作過,但這一輩子。

這柄暗刃歸她了。

她會一刀一刀地剜掉她心上的腐肉。

也會一刀一刀地割下安王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