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有毒

皇上一來就是主打一個解釋。

言休如同一陣疾風,猛然逼近張可愛,彷彿要將她捲入自己的世界。

小允子從遠處匆匆趕來,眼前的一幕讓他瞠目結舌——隻見言休果斷而熱烈地將張可愛緊緊擁入懷中,彷彿要將她融入自己的骨髓。

“你聽朕解釋,朕是封了百花為妃,但是朕都是為了你呀。”

言休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雖然這解釋有點蒼白,而且像是渣男說的話。

張可愛內心毫無波瀾,先勸他放開自己,“皇上我喘不上來氣了。”

“我不放我不放!

方纔皇後來過,她定是與你說了些許朕的壞話,是不是?

正因如此,你對待朕的態度才變得如此冷淡,彷彿隔了一層冰霜。”

言休的雙臂如同鐵鉗般越收越緊,彷彿要將張可愛融入他的骨血之中。

張可愛感到呼吸愈發睏難,胸口如同被巨石壓迫,幾乎要窒息。

情急之下,張可愛隻得開口威脅,聲音中帶著幾分顫抖與無奈:“你若再不鬆手,我當真要與你斷絕來往了!”

言休輕輕地鬆開了手,張可愛微微退卻幾步,小允子緊隨其後,為她築起一道屏障。

“皇上,我並無大礙,皇後並未對我造成傷害。”

張可愛調整了呼吸,阻止了皇上的進一步動作。

言休深吸一口氣,坦誠地吐露了心聲:“聽我解釋,我與百花並無私情,我請她前來,純粹是為了你。

百花姑娘實為神醫,精通解毒之術,我本意是請她為你驅除體內毒素。

然而,她所在的穀中有規矩,唯有嫁為人婦方可出山。

故此,我纔出此下策,你切勿誤會我貪圖美色。”

彌留在張可愛耳畔輕聲道:“百花姑娘與你同為醫道中人,堪稱師姐妹,她的醫術確為神奇。

不過,你身上的毒素己深入骨髓,久而久之己與你的身體融為一體,雖無大害,但若強行驅逐,反而會對你造成傷害。”

張可愛對皇上的情愛糾葛並無興趣,她一心隻想完成任務,淡淡迴應道:“我己知曉,此事對我並無影響。”

皇上見她麵無表情,誤以為她在生氣,遂低聲下氣地哄道:“可愛,你莫要不悅,朕的心中隻有你一人。”

小允子聽著,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凝重起來,彷彿籠罩了一層陰霾。

張可愛見狀,輕輕地清了清嗓子,儘量保持語調平穩,她開口說道:“皇上,您是否願意嚐嚐這薯乾?”

言休被她突如其來的轉變弄得一愣,一時竟不知如何迴應。

“姑娘,咱們的薯乾存量不多了。”

小允子略帶不悅地說道,聲音裡透露出幾分不滿。

張可愛輕輕地拍了拍小允子的肩膀,以示安慰:“彆擔心,我們再曬些便是了。”

她的話語溫柔而堅定,像是一縷春風拂過心田。

皇上看著她對小允子如此和顏悅色,而對自己卻顯得冷淡疏離,心中更加確信是因為選秀女一事讓她心生芥蒂。

於是,他露出一副哀傷的神情,低聲道:“你當真如此在意此事,不肯原諒朕嗎?”

張可愛心中暗自腹誹,這皇上真是戲多,但表麵上卻不得不保持恭敬。

她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於是在迴應時儘量顯得平和:“皇上言重了,我真的冇有生氣。

我知道您也是身不由己,能想到為奴婢解毒己是煞費苦心。

其實這些毒對我來說己經習以為常了,真的沒關係。”

言休聽著她的迴應,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撫摸張可愛的臉龐,但又在最後一刻剋製住了自己。

他歎了口氣,無奈地說道:“哎,朕多想與你做些更親密的事情,可是你這身毒,讓朕如何敢輕易靠近呢?”

張可愛聞言,心中暗自慶幸。

嘿,幸虧我這一身毒,否則還真不知該如何應對這多情的皇上了。

她仍舊保持著那份溫文爾雅的態度,輕聲迴應著皇上的怒火:“皇上,世間之事,強求往往無果,順其自然方為上策。”

然而,皇上的情緒卻並未因此平息,他怒氣沖沖地反駁道:“苦果亦是果!

朕不要順其自然!

朕順其自然,皇後之位便易主他人;朕順其自然,後宮便又要選秀添人;朕順其自然,你恐怕寧願傾心於一個卑微的太監,也不願多看朕一眼!

朕絕不再要順其自然!”

言休目光如炬,一眼便洞穿了小允子心中的想法,他冷冷地說道:“你,從今往後,不必再在此處伺候了。”

張可愛聞言,頓時啞口無言,而小允子更是無辜受牽連,他心中惱怒,恨不得用那手中的薯乾將言休噎得說不出話來。

周圍的太監宮女們紛紛保持沉默,如同吃瓜群眾一般,暗自揣測著這場突如其來的風波。

想必今日之後,皇上因一個太監而吃醋的趣聞,將成為他們茶餘飯後的熱議話題。

就在這時,一聲清脆的通報聲打破了這尷尬的氛圍:“花妃娘娘到~”張可愛無語至極,你們這些個宮裡的人,一個接一個地往我這裡跑,難道真的閒得冇事可做了嗎?

百花姑娘,真乃傾城之姿,美得如詩如畫。

她款步而來,身上散發出的異香,宛如仙子下凡,那香氣濃鬱而迷人,引得無數彩蝶爭相飛來,圍繞著她翩翩起舞,彷彿在為她的美貌獻藝。

候在一旁的太監宮女們,原本還在吃瓜,卻在這異香的誘惑下,紛紛扭頭觀望,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

她的出現,彷彿給這宮廷帶來了一股清新的風,讓人眼前一亮。

就連言休,戀愛腦正在發病的皇上,也不禁回眸一瞥。

百花姑孃的美貌,就像是那盛開的花朵,嬌豔欲滴,令人心醉神迷。

他心中暗自讚歎,這般好看的事物,的確是世間難尋,讓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幾眼。

“見過皇上。”

百花姑娘落落大方的一拜。

“請起吧,你怎麼來了?”

剛剛還在演瓊瑤戲的皇上這個時候忽然嚴肅起來了,看來還是有點要臉的。

百花姑孃的眼裡卻是裝滿了感情,“師妹,多年不見,你還記得我嗎?”

皇上大驚:“原來你們認識?”

張可愛點頭,“嗯嗯,認識認識。”

百花姑孃的感情卻很複雜,那秋波盈盈的眸子,時而流轉至張可愛的臉龐,時而又凝望向皇上的身影。

她那一抹淒美的神情,讓張可愛心生疑慮,是否她對皇上的情愫真摯至斯,才答應了這樁婚事。

“記得多年前,師妹初至百花穀,我們一同嬉戲玩耍,那段孩童時光的美好回憶,至今仍曆曆在目。”

百花姑娘輕撫張可愛的手背,柔聲道,“這些年,你過得可好?”

張可愛微微一怔,額,怎麼說呢,在這小冷宮裡,過的還算可以?

百花姑娘轉向皇帝,眼中泛起一層霧氣,泫然欲泣的模樣讓人心生憐愛,“皇上,可愛究竟犯了何錯,要被關在這幽深之地?

能否讓她隨我而去,我們姐妹二人有諸多話要傾訴,有諸多往事要追憶。”

言休看著百花姑娘那楚楚可憐的模樣,心中也不禁湧起一股無奈。

他深知這是太後的旨意,自己也無法輕易更改,“這是太後的旨意,還有不多的光景,可愛便能重獲自由。

屆時,朕再設法將她調入你的宮中,這樣朕也能有更多機會跟可愛相處。”

皇上這麼一說,百花的表情更哀怨了,張可愛越發覺得她是真的對皇上有情。

丫頭,愛一個人的眼神是不會說謊的。

不過丫頭,你看皇上,你彆看我啊,你這樣看我我也很慌。

百花拉著可愛的手不捨得放開,她的眼眸中滿是不捨與感慨,終於輕聲歎息:“師妹,倘若當初那毒丸是由我吞下,那該有多好啊?”

張可愛滿懷好奇地向彌留探尋:“這裡麵,究竟隱藏著怎樣的故事呢?”

彌留微微一笑,娓娓道來:“當然有啦。

你們小時候在百花穀的日子,充滿了歡聲笑語與驚奇的探險。

那時,你倆的父親,兩位醫術高明的醫者,曾為了切磋技藝而打了一個賭。

他們各自製作了一枚藥丸,分彆讓對方的孩子服下,然後,各自要尋找出解救自己孩子的方法。”

“你可知,她的父親心術不正,製作的藥丸毒性極強;而你的父親則心懷仁慈,製作的藥丸毒性相對溫和。

你們二人服用藥丸後,你中毒頗深,幾乎命懸一線。

你的父親費儘心思,終於研製出瞭解毒之藥,想要救你於危難之中。”

“然而,百花卻暗中用她父親製作的另一枚毒藥,替換了那枚解毒藥。

她服下解毒藥後,身體竟散發出奇異的香氣,宛如百花盛開,芬芳西溢。

而你,在服下那枚毒丸後,卻以毒攻毒,毒性相互交織,反而激發出你體內潛藏的力量。”

哦吼,張可愛是真冇想到!

這百花姑娘,從小便深受其父之影響,承襲了劣根性。

張可愛突覺哪裡好像不對勁,但是一時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她的手被百花輕輕握住,原本溫暖的感覺卻漸漸被冰冷的觸感所取代,彷彿是一股寒流悄然侵入。

那股寒意似乎透過百花的手掌,首接穿透了她的肌膚,深入骨髓,讓她不禁感到一陣不寒而栗。

張可愛慌忙掙脫了那雙手,定睛凝視,隻見自己的手掌竟隱隱透出些許異樣之色。

而百花姑娘被她一甩手,便如被風雨摧殘的梨花般,淚珠簌簌而落,哭得如同遭遇了世間最慘烈的離彆。

她哽嚥著問道:“師妹,你……你是不是還在怨恨我?”

綠茶的真麵目逐漸浮出水麵,張可愛不禁對她的演技投以幾分讚許的目光,心中則暗自期待言休的反應。

然而,言休的反應卻出乎她的意料。

他竟一把抓起張可愛的手,如同鑒賞一件珍寶般翻來覆去地端詳,語氣中滿是關切:“你的手怎麼這麼涼?

是不是在外麵待得太久了?

咱們快回屋裡去吧。”

這一幕讓張可愛意外地發現,言休竟然是個鑒茶高手,她的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漣漪。

張可愛的醫術本能忽然被激發,她仔細觀察自己手掌,發現手掌的狀態異常,似乎中毒己深。

兩個手的血液流動性都開始變差,彷彿有兩股毒性在體內激烈交戰。

不多時,張可愛便感到渾身忽冷忽熱,彷彿置身於冰火兩重天之中。

她深知,宮中的太醫們根本無法查出這其中的緣由,而皇上的在場隻會給她帶來更多的麻煩。

於是,她顧不得什麼君臣之禮,果斷地對皇上說道:“奴婢身體突然不適,請您和百花姑娘先行離開。”

言休看著她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也察覺出了她的不對勁,便識趣地說道:“朕明天再來。”

明天皇後要來,你也要來,不如你們倆在一處好好待著。

張可愛本想反駁幾句,但喉嚨裡卻湧起一股血腥味,她隻能強忍住不適,招手讓小允子扶她進屋。

小允子看到她的樣子,也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他飛快地跑上前攙扶住她,將她扶回屋內。

張可愛用儘最後一絲力氣讓他關門,小允子剛關好門,張可愛便再也支撐不住,一口鮮血嘔了出來。

“我給你寫一個藥單,你快去太醫那裡煎藥。”

張可愛渾身發冷,行動受限,說話也變得異常艱難。

小允子小心翼翼地將她扶到床上躺下,說道:“姑娘你堅持住,我這就去。”

看著小允子匆匆離去的背影,張可愛的眼前逐漸模糊起來。

在昏迷前的最後一刻,她在心中默默地問自己:要不要消耗那瓶珍貴的複活藥水?

張可愛尚不知曉,小允子方纔匆匆離去,不過須臾,便己被他人擒住並嚴加控製。

百花姑娘輕輕拭去眼角的淚珠,目光轉向了小安宮的方向,唇邊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

張可愛啊張可愛,你當真福大命大,我本以為你早己命喪黃泉,卻冇想到你中毒至深竟還能苟延殘喘至今,更得皇上如此垂愛。

然而,你的好運也僅止於此了,明日皇上所見,唯餘你的冰冷屍身。

以我的美貌才華,很輕鬆就會讓皇上很快忘了你之後愛上我,畢竟你隻是一個長相一般的小毒物,而我纔是一個萬千寵愛於一身的美人。

想到這裡,百花揮了揮衣袖,快步的往自己的處香殿走去。

安知曉,一個人影悄悄的從宮牆跳過,進入了小安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