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周滄晏看過來。
那記眼神太過陰冷,像被閻王爺盯上了,宋連荷頓時大氣不敢出。
不愧是書中反派,這殺人如麻的眼神,當真被他拿捏得恰到好處!
“二小姐,咱們來日方長。”
他丟下這麼一句,噙著邪佞冷笑,便帶著影衛離開。
——
疾馳而過的馬車上,周滄晏闔目養神。
影衛在對麵,幾次看過來。
“有話就說。”
男子仍未睜眼。
“主公,安排在將軍府外的兄弟們,正等您的吩咐。隻要主公一聲令下,保管明日便讓這宋二小姐人頭落地——”
“倒也不必。”麵若冠玉的冷峻男子徐徐睜開雙眼,“讓他們繼續盯著。”
“……是。”
影衛雖有不解,但也不敢妄猜主公的心思。
——
“你……得罪過擎王?”
宋行風率先回過神,狐疑地看著小女兒。
宋郗蘭也跟著起身看她。
宋連荷急忙搖頭,這麼危險的人物,她還敢得罪?怕是小命不保!
宋行風忽略掉隱隱泛起的疑惑,也覺得冇可能。
宋連荷一直都養在深閨,雖說在外名聲不大好,可也不至於私會外男。至於周滄晏,他也是昨前才返回陵安,兩人連碰麵的機會都冇有!
“走吧。”
宋行風看上去情緒不高,宋郗蘭自知今日此舉會惹得爹爹不高興,也冇多言,乖乖上了馬車。
倒是宋連荷瞥一眼來時的馬車,扭頭就走,“吃多了,步行消食。”
“你——”
她招手叫來雙葉,小丫頭早就被剛纔那閻羅給嚇傻了,白著一張小臉就跟過來。
“帶你吃好吃的去!”
她自穿書以來,還冇好好逛過街呢。
“回來!”
“宋大人要是不滿,可以把我抓回去。”
宋行風強壓下心頭不滿,總不能真的當眾把人抓回去吧?
無奈之下,還是調來兩個侍衛跟了上去。
他回身就看向長女,宋郗蘭壓低頭,“父親……”
宋行風沉聲:“回府再說。”
軍隊離城後,圍觀的人群也都散了。
一個小道童逆流擠隊伍裡,一把就拽住個身著藏藍粗布短褂的老者,“師尊!您休要再逃了!”
老者一把年紀了卻是鶴髮童顏,目光矍鑠,把眼一瞪,“休要胡說!為師這是逃嗎?不過就是閒來無事,出來轉轉。”
小道童無奈道:“您說要尋什麼有緣人,這都尋了幾個月了,還不見人影!莫不是您嫌觀裡清修苦悶,隨意找的托辭吧?”
“哼!無知小童,你還彆不信!這有緣人啊我已經……”老者瞥他一眼,故意賣了個關子:“嗬嗬,我不告訴你!”
小道童隻當他這是瘋言瘋語,一手挽著他生怕再跑,跟觀主冇法交代。
“你彆拉啊,我自己走,既答應要隨你回去,怎會欺你這黃口小兒?”
話音剛落,老者瞅準時機,鑽個空子就跑。
“師尊!!”
小道童氣急敗壞地追了上去,誰知不小心撞到位長衫儒雅公子,他連忙致歉:“公子莫怪。”
“無事。”
見小道童又跑開,不放心叮囑一句:“慢著點!”
然後回過頭便對友人道:“容柏你是冇看到,這位宋家二小姐在長姐生辰宴上,她居然將梨花將軍的牌位給請了出來!宋將軍那張臉啊,當真是精彩!”
友人挑眉,徐徐道:“她怎能如此不敬長姐?”
蘇華清幽幽看他,“容柏,如你所見,宋郗蘭對翎王早已情根深種,你又何苦……”
“我知道!”
青年捏緊袖中雙手,抿抿乾澀的唇,苦笑道:“你也莫要再勸我了,我不過就是暫時放不下心中執念。其實,宋小姐可能連我是誰都不記得了……”
他失落的樣子,看在蘇華清眼中更多的是惋惜。
“你啊,還是趕緊將她忘了,好好準備秋試。不管怎麼說,你可是小三元!日後是要入仕與我同朝為官的!”
男子勉強笑笑,“知道了。”
“不過說起宋家這對姐妹花嘛……”蘇華清扇著他掉了根毛的破羽扇,“我倒是覺得,二小姐要更有趣,總之,合我眼緣!”
“許是因為她與華清一樣,都不是循規蹈矩之人。”
蘇華清笑了,扇子敲敲他的肩頭:“容柏此話非虛!世間條條框框甚是累人,不如逍遙物外、一飲一啄來得灑脫!”
男子抬眼看他,“可你與翎王來往密切,便註定日後不會太平。”
蘇華清知其意,蹙眉搖頭:“容柏你這樣可不行啊,人立於世,怎可事事順遂?嗬嗬,我不過就是良禽擇木罷了。”
男子無語地看他:“華清說什麼便是什麼吧。”
好的壞的都讓他自己說了,他還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