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樂長街的商販和客人看著平日繁華不已的百香樓突然清客閉店,都有些匪夷所思。
不多時,便看到有個姑娘被兩名侍衛拖了出來。
“這是誰啊?”有人問道。
“好像是百香樓掌櫃的外孫。”有見過程怡心的商販說。
“這是犯了什麼事啊......看這方向,是要去府衙吧?”
又過了一會,一個男子又被拖了出來。
“這不是駙馬爺麼?!”有人驚呼。
“他為何也......”
“你們不知道吧,”剛剛一個在百香樓吃飯的食客說道,“這駙馬爺,偷偷在百香樓與情人私會呢。”
“啊?”眾人震驚。
“駙馬爺平時和長公主那般恩愛,竟是作假麼......”
眾人議論紛紛。
待蕭玉璟和寧陽長公主走後,薑若梨和薑辭錦也坐上了回府的馬車。
今日之事太過驚人,兩人都還有些緩不過神,而福果早已嚇傻了。
看著福果的呆樣,薑若梨冇忍住笑出聲。
“行了,有這麼嚇人麼。”
“小姐,你又笑話我。”福果委屈道,“我差點以為你要被砸死了。”
想起廂房內發生的事,薑若梨也有些後怕,薑辭錦更是不滿的看向她。
“以後不能再這樣貿然行事。”
“好啦三哥,我知道錯了。”薑若梨撒嬌道。
兄妹二人相視一笑,不再多言,馬車朝鎮國公府的方向駛去。
與此同時,日昇錢莊內突然湧入大批官兵,將還未反應過來的掌櫃和夥計全部抓了起來。
百香樓門口。
程亦哲在學院接到吳掌櫃的訊息,立刻和吳掌櫃急匆匆趕來。
平日絡繹不絕的店內此時一個人也冇有,店門口有一隊官兵正在準備貼封條。
吳掌櫃心中大驚,急忙上前。
“官爺,這是出了何事,為什麼要貼封條?”
“此商鋪涉及日昇錢莊私放印子錢一案,我等奉命查封,不要擋路。”
說罷,推了吳掌櫃一把。
程亦哲趕緊上前攙扶住,開口道,“官爺,草民家裡是這酒樓的掌櫃,還有一些個人物品需要取出,還請官爺通融一下。”
說罷,將一個荷包塞到為首的官兵手中。
顛了一下手中的荷包,那名官兵道,“動作快點!”
程亦哲連忙點頭致謝,扶著吳掌櫃進了門。
來到廂房門口,程亦哲一眼就看到了跌坐在地的吳三娘。
“娘!你怎麼了娘!”
“小妹呢?!”
吳三娘剛剛轉醒,雙目空洞,呆呆地坐在地上。
聽到程亦哲的聲音,她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痛哭出聲。
“哲兒!完了,一切都完了!寧陽長公主來了,心兒被他們抓去了府衙!”
“什麼?!”程亦哲心中大駭。
這短短半個時辰,到底發生了什麼?
吳三娘緊緊抓住他的胳膊,不住地哭訴,“你要救救你妹妹啊......她還在府衙......”
“我知道了娘,您放心,我一定會救妹妹出來的。”
程亦哲心中難過不已,“我們先回家......”
將吳三娘扶下樓,吳掌櫃也剛好收拾完包袱。
看到吳掌櫃,吳三娘忍不住又落下淚來。
“爹......”
“好了,爹知道,不哭了啊。”吳掌櫃心疼道,“哲兒,眼下最重要的,是想辦法將你妹妹救出來。”
“是,外祖父。”程亦哲點頭應道。
三人互相攙扶走出百香樓,看著昔日繁華的酒樓被貼上封條,也隻能一聲長歎,蹣跚遠去......
——
蕭玉璟將寧陽長公主送回都尉府後,便折身回宮。
寧陽長公主主仆二人向院中走去。
剛到院門口,就看到程老太和程月柔急匆匆而來。
母女兩人已收到程怡心被關入府衙的事。
“你個毒婦!你自己生不出來種,就去害我老程家的孩子,你不得好死!”
程老太怒氣沖沖,麵目猙獰,看到寧陽長公主便向她撲來。
青鶯一腳將程老太踹翻在地。
程月柔連忙將她扶起來,語氣不善,“大嫂,娘說話雖然難聽,卻也是事實,你怎麼能將大哥的孩子送到府衙呢!”
寧陽長公主此時臉上已驚不起任何波瀾。
她早該想到的,按照程老太的脾氣,怎麼可能二十年如一日的忍受她冇有孩子這件事。
她還一直單純地以為是程宗安的震懾,冇想到,程家人竟早已都知道了那兩個孩子的存在!
“程怡心當眾侮辱本宮是鐵證,程宗安夥同錢莊私放印子錢已被押入大理寺獄,你們就自求多福吧!”
說完,也不看程家母女臉上的驚慌,冷臉向屋中走去。
“劉嬤嬤,賬本可還在這?”寧陽長公主剛一進屋,便問道。
“殿下,賬本還在,老奴已經收好。”劉嬤嬤趕忙道。
“好,你將賬本帶好,一會隨本宮進宮麵聖。”
說罷,便走向內室的盥洗間,沐浴更衣。
劉嬤嬤伺候寧陽長公主進了浴桶便退了出來。
她瞧著長公主十分不對勁,看向青鶯。
青鶯歎一口氣,將今日百香樓發生之事一一道來,驚得劉嬤嬤一個踉蹌。
劉嬤嬤難以置信,“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話音剛落,內室傳來一陣細細的、壓抑的哭聲。
聽聞此聲,劉嬤嬤和青鶯兩個人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劉嬤嬤更是落下淚來。
她可憐的長公主啊......
過了一會,哭聲漸歇,寧陽長公主略帶鼻音的聲音傳來。
“劉嬤嬤,進來更衣。”
“哎!”劉嬤嬤連忙擦乾眼淚,進了內室。
待洗漱完畢,除了眼眶還有些紅,寧陽長公主已經恢複了皇家威儀。
她穿上隆重的朝服,不管還在院外咒罵的程家母女,乘車向皇宮駛去......
永和殿書房。
三皇子蕭玉珩正在練字。
自從那日城北客棧失火後,他總是心慌焦慮,隱隱感覺有什麼事脫離了掌控。
隻能靠練字來讓自己靜心。
“殿下,大事不好了!”一名侍衛麵色凝重,快步走了進來。
蕭玉珩筆尖一偏,一道墨痕重重滑了出去。
劉公公見狀眉心一跳,開口嗬斥,“有話好好說,急什麼?”
蕭玉珩擺擺手,一眾太監和宮女退下。
“說。”
“殿下,日昇錢莊被查封了!”
“你說什麼?!”蕭玉珩手中的毛筆重重戳向案台。
“今日駙馬爺在百香樓與那外室相會,被寧陽長公主抓個正著。誰曾想太子殿下也在此處,道出了駙馬與日昇錢莊的勾結。駙馬被關押,日昇錢莊也被查封了!”
“一群蠢貨!”蕭玉珩將手中的毛筆狠狠擲向侍衛身上。
劉公公和侍衛驚恐跪地,“殿下息怒......”
蕭玉珩氣得來回踱步。
太子,又是太子!
這麼多年太子處處比他強,什麼事都要壓他一頭,父皇也勸他不要和太子作對。
可是憑什麼?
都是父皇的兒子,憑什麼蕭玉璟是太子,而他一輩子隻能當個無權無勢的閒散王爺?!
蕭玉珩眯了眯眼。
太子真是好手段,日昇錢莊都能被他查出。
“他們現在被關押在何處?”
“駙馬爺被關在大理寺獄,錢掌櫃等人被關在府衙。”
“好,你去......”
蕭玉珩秘密吩咐下去。
“是!”沈侍衛應聲,立刻躬身離去。
蕭玉珩此刻臉上佈滿寒霜,平日溫和的眸子隻剩陰鷙,雙手緊握成拳,指節都泛白。
程宗安,你彆怪本宮。
怪就怪你自己太過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