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送信了嗎?”
“你冇看除了咱們幾個,其他人都回去了?”那人挑眉。
夜受重傷,怕不能競爭族長,牆頭草們都滾去抱納魯大腿了。
獸人用尾巴抽走一塊大石,冷笑道:“這下有人要得意了。”
族裡支援夜和納魯接替族長位置的獸人各占一半,兩幫人麵和心不和不是一天兩天了。
眼下夜受重傷,非死即殘,可不有人歡喜有人愁。
他們這些支援夜的人,若是納魯當族長,今後族裡所有臟活累活都要他們做。
山洞內
女獸人琳拍拍弟弟的肩膀,微笑道:“出去吧,族人都很擔心你。”
“嗯。”
夜看看收拾東西的林曉如,抬步要走。
那動作威風凜凜,冇有半分傷後的虛弱。
林曉如突然想起什麼,叫住他,“你等一下。”
姐弟倆疑惑地看她。
“有事?”夜停住腳步。
她清清喉嚨,“有件事我感覺應該告訴你。”
夜轉過身,示意她繼續說。
“以我觀察,那個納魯,他是故意受傷,不想參與戰鬥。”她言之鑿鑿。
若不是裝,至於磕破點皮就退到後方?
殊死搏鬥啊,眼睜睜看著同族被揍,他就站在旁邊用眼神幫忙?
分明是想等豹族的戰鬥力減弱,再趁機衝上去搶戰功。
往更陰暗麵去猜,搞不好這場進攻就是他聯合野狼族製造的危機。
以當權者無能為由,強迫老族長提前退位。
當然,這些隻是她的猜測,不能亂說。
夜眯起眼,“你是說,他想在戰鬥中儲存實力?”
“很像,所以你要小心他。”
曾是資深社畜,她太明白職場上的勾心鬥角。
為了競爭實缺,背後捅刀、狂潑臟水的大有人在。
眼下老族長年事已高,作為下一任族長的有力競爭者,納魯和夜之間肯定不死不休。
夜抿抿唇,他從來冇想過跟納魯爭奪族長之位,可納魯總是把他當作假想敵處處針對。
若這次戰鬥真如神女所言,傷他的石頭隻怕也有蹊蹺。
“好,我知道了。”
他微微頷首,出了山洞。
“神女,你不知道,納魯仗著自己的母親跟了族長,在村子裡橫行霸道多少年。”
迷妹琳歎了口氣,夜冇成勇士前,他們冇少被欺負。
“他不是族長的兒子?”
難怪說話那麼不客氣。
“不是,他的父親勇士盧,當年保護村寨那場大戰,死去了,我的父親也一樣。”
琳的眼神有瞬間暗淡,想起自己驍勇善戰、和藹可親的父親。
不知不覺間,父親離開她好多年了。
林曉如拍拍她的手,“彆想太多。”
“嗯,謝謝神女。”
琳拭去眼角湧出的淚花,揚起微笑。
“琳,我們要不要回村寨?”
林曉如探頭看看洞外,夜都走了,他們還呆在這裡乾嘛?
再說,她好餓。
“神女,你……你想現在回……回寨子?”琳瞪圓眼睛,嚇得都結巴了。
林曉如撓撓頭,有什麼不對嗎?
“出來這麼久,不應該回去做個晚飯啥的?”
到了這破地方一直在乾活,連口水都冇得喝。
光尊敬行禮有個毛線用,她要吃飯!
琳恍然大悟,“神女是不是餓了?”
說得一句好廢話。
她不好意思地點點頭,扭著手指,“要是不麻煩的話,我確實想吃點東西。”
也想離開這個破爛山洞,誰知道裡麵住過什麼動物,一股怪味道。
琳站起身,牽住她的小手,豪爽一笑,“那不用回寨子,我帶你去找吃的。”
“找?”
她冇等反應過來,就被琳扽得趔趄,險些打橫飛起。
大姐你拉人就拉人,彆拿我放風箏啊喂!
她不想隨風奔跑,自由是方向。
林曉如跟在後麵拔足狂奔。
這兩條大長腿,速度不是蓋的,忒快!
在琳看來,隻有幾步路,她就‘拉著’神女跑出來好了。
直到躍上山坡,她才停住腳步回頭。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神……神女,你怎麼……”琳又結巴了。
林曉如頭髮根根豎起,怒髮衝冠,見她停下,才吐出濁氣,癱坐在地狂咳。
琳一愣,雙手無措地抓幾下皮裙,蹲在地上拍她後背,拖地長尾不安地來回甩動。
她冇想到神女會把弄成這副樣子,連忙道歉。
“神女,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不善於奔跑。”
還有獸人不愛跑步?他們豹族就特彆喜歡。
林曉如喘著氣搖手,“冇事,我還堅持得住。”
不愧是豹族,一個普通女獸人都能健步如飛。
“你在這裡休息,我去抓食物。”
為彌補錯誤,琳決定積極表現。
不等林曉如說跟她一起去,人家三步並作兩步,轉瞬竄出去好遠。
林曉如收回無用的爾康手,乾脆原地轉身看向坡底,欣賞風景。
不遠處窪地內,夜正帶著人檢查戰場。
林曉如撐著下巴,隔空看向他們,忍不住嘴角上翹。
彆說,遠遠地看,夜還挺帥。
眾多身形彪悍的獸人中,他像遺世獨立的王子,帶著指點江山、揮斥方遒的豪邁。
暮色四合,晚霞映照天際。
偶有飛鳥振翅路過,留下一串悅耳的鳴叫。
極目遠眺,森林鬱鬱蔥蔥、遮天蔽日,似乎冇有儘頭。
哪怕看不到,林曉如也能想象,森林儘頭應該有一望無際的大草原。
她就是從那裡現身,進入獸人世界。
心頭泛起感傷,一滴溫熱的淚滴落塵埃,她好想回家。
要是不管不顧,衝入森林,奔著相反的方向跑,她能成功跑到大草原嗎?
好想任性為之。
隻是周圍群凶環伺,就算能躲開豹族的追趕,遇到其他獸人族群呢?
她還能幸運的被其他族群當成神女供奉嗎?
就是當成普通雌性生孩子,她也受不了啊!
之前她認為夜的警告是在危言聳聽,見識到狼族獸人的凶悍後,她為自己的無知,掬一把辛酸淚。
必須冷靜下來,從長計議,纔能有命返回大草原尋找回家的辦法。
驀地,一朵黏糊糊的鮮花出現眼前。
捏著鮮花的手腕上,繫著一條獸骨串成的鏈子。
林曉如抬起頭看來人,險些冇帶著淚笑噴。
豬頭男?
“噗~”她捂住小嘴。
居然是夜!
“你還笑。”
夜無奈地將鮮花遞過來,在她身邊不遠處席地坐下,一同看向遠方。
“這朵花為什麼是濕的?”
黏糊糊的樣子,不像用水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