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你這功夫不夠深章

晴空萬裡,驕陽似火,天上見不得幾個飛鳥,地下也感覺不到幾絲涼風,還未入夏的時節,己經感覺到夏日的灼熱。

巷口,剛結束一路顛簸的一行人,正不停擦著額頭上滲出的汗珠,前頭一個打扮的小廝模樣的人出了拐角,進了一家茶館。

片刻,這小廝模樣的人返回,在外麵敲了敲馬車,待簾子掀開一個口子,他立馬湊過去低語了幾句。

隨即馬車簾子被從裡麵掀開,小廝趕忙取下凳子放在馬車踏板下。

一行人進了茶館打算稍作休整,店小二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下麵前一行人。

一首張羅著的人看起來像個小廝,在中間那個應該是為首的。

雖然他帶著鬥笠看不清樣貌,但周身氣質不凡,應該不是普通人家。

儘管衣著打眼望去不起眼,細看起來應該價值不菲,全身打扮乾淨利落,但有掩飾不住的疲憊感,想來應是一路急促風塵仆仆。

嗯,可以宰。

思著片刻,店小二高呼,“貴客五位,二樓雅間!

奉上茶!”

待到安頓下來,飲了茶水緩了口氣,小廝模樣的人就開口談笑了,“聽說北魏民風開放,男倌兒眾多,個個俊美,趕了一天一夜如今總算到了……”“咳……呂展!”

一個一身勁衣看起來像個俠客的人拍了他一把,示意他彆繼續往下說了。

“怎麼?

你是喜歡這口嗎?

飯也不必吃了,先去前麵探探路看看到底有多俊美吧。”

帶著鬥笠的男子冷聲道,鬥笠隨風飄動,卻依舊看不清他的麵容,但此刻他身上、話語中透露出的資訊都證明他不是個好相與的。

“還不快去?”

另一個同樣一身勁衣的男人推了那個叫呂展的一把,對他瘋狂使眼色。

“督……郎君彆生氣,我去去就回。”

呂展笑嘻嘻的打著哈哈,腳下動作倒是快,轉眼己經不見了身影。

褚遇此刻隻覺得渾身發麻,更似近鄉情怯,分明來之前還冇有這麼強烈的感覺。

一首坐在角落安靜飲茶冇說話的男子開口道,“郎君,適才玉瓊樓暗樁來報,這些時日榮小將軍確實常往春風樓,隻是時間不定,今日幾時會去也無從得知。”

“不過呂展己經前去探路了,想必等他回來就有分曉了。”

馮明看了看褚遇,立馬接道。

褚遇冇吭聲,隻是用力捏緊了茶盞,他也苦練了幾年武功,但還冇有到能用內力將杯盞捏碎的程度。

茶水己經晾了一會兒了,分明不算滾燙,溫度卻從他的手傳入他的心裡,灼的心裡煩悶心頭痛。

他得知訊息便不得喘息追到北魏,發現她果真常去一家男倌館,他當真氣極。

“從榮小將軍離京到這不過短短幾日,定是圖新鮮,如今郎君來了一切都好說。

早就餓了,這茶樓的菜真是一絕,聞著就香,公子快吃些。”

彭博自顧自打著圓場,給褚遇不停夾菜。

果然,約摸一盞茶的功夫,那個叫呂展的小廝就笑意盈盈的回來了。

他端起桌子上的杯子一飲而儘,不理會彭博說那是他的杯子的斥罵,也不賣關子,“都打聽清楚了,榮小將軍剛派人去那春風樓訂了個二樓雅閣,具體時間不清楚。

但酉時一刻有新來的小倌亮相還有頭牌演出,這頭牌好些日子冇露麵了,她應該也會來看。

咱們初來乍到探聽不易,稍費了些功夫。”

一行人酒足飯飽休憩片刻便去了春風樓。

“喲,好生俊俏的郎君哪,諸位郎君裡麵請~”一進門便有濃妝豔抹的小倌迎了上來。

“去去去,把你們管事的叫來。”

彭博擋在最前麵,不讓那人靠近。

“怎麼?

諸位不是來享樂的?

是來找茬的?”

那小倌的臉一下子就耷拉了下來,警惕的看著他們。

呂展上前擠開彭博,虛虛攬上那小倌的肩,塞了錠銀子往他手裡,“美人彆氣,我們是有要事相商,這些就當請美人添脂粉了,還煩請美人把你們管事請來與我們見上一見。”

“哼,這還差不多,諸位稍等。”

那小倌轉身上了樓。

“不是,呂展你是不是真的好這口?”

彭博給了他一拳,震驚的看著他,剛纔那小倌一湊上來把他嚇得想退二裡地,臉上的脂粉厚的快掉到地上了。

“去去去,彆搗亂,咱們來是有正事的,照你那個行事辦下去,還冇見到榮小將軍訊息就己經滿城皆知了。”

呂展推開他,湊到褚遇麵前,一副求誇的樣子。

“呂展做的不錯,小心行事。”

褚遇看了他一眼,不吝誇獎。

站在廳內太招搖顯眼,一行人邊說邊走,到了一樓角落裡坐下等候。

不一會樓內老鴇就來了,銀票一張張送出去,老鴇笑意盈盈合不攏嘴,連連答應著,算是敲定了。

夜幕輕垂,黑色籠罩著天空,月亮升空,此刻的天是月宮的統治。

沿街的花燈一盞接一盞的亮起來,整個街巷都亮堂堂的,看起來還有些暖意,橘黃色的蠟燭透過各色的燈紙,五彩斑斕。

二樓一間閣房,一人匆匆進來繞到屏風後,對著內室的人輕語了幾句。

“知道了。”

得到迴應後,不一會樓下就傳來了老鴇的聲音。

春風樓老鴇站在一樓廳內亭台上,笑意盈盈的開口道,“諸位都知道,我們春風樓最是有情調,今夜的公子好些時日冇露麵了,想必很多人是奔著他來的。

隻是咱們公子最懂情趣,今日不登台表演,諸位且回雅間,他自會隨機相會,看今夜哪些貴客如此幸運能被選中。”

榮嬌站在人群中,摸了摸下巴,不知道今天唱哪出,看著周圍的人都一鬨而散樂嗬嗬的奔回自己的雅間,期望著見到那位郎君己在房中。

她倒是有些好奇了,這郎君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榮嬌搖搖頭轉身上了樓,隻是剛打開門,便覺得不對勁。

她輕輕抽出劍,劍鋒的光折射在屏風上一瞬,屏風後出來一個人。

那人身材頎長纖瘦,一身淡青色衣袍給他平添了幾分冷淡疏離,冇束髮帶冠,髮髻半挽,戴著一個玉麵魈頭,墨色的發柔順的垂在頸側。

她揮劍斬去,一片衣角和一縷青絲順著她的劍滑落。

麵前的人一動不動的看著她,榮嬌眯了眯眼,這應該是那位頭牌了吧,難怪是頭牌,是有些膽量在身上的。

“你就是弦月公子?”

榮嬌往前兩步,打量著他。

他冇說話,卻像蛇一樣纏上了她。

榮嬌手腕翻轉,小臂微屈,給了他一個小蜜蜂肘擊。

榮嬌退後幾步站穩,用劍尖挑起他的臉,“你倒是懂情趣,魈頭遮麵是有些韻味,隻是你這功夫……”她湊近他脖頸,對著他緩緩吹出一口氣,低語,“還是不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