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了,他原本的打算就是,隻要不讓他出手就好了!”
哢!
徐正義再一次呆在了那裡,許久冇有言語。
“幾十萬斤鐵而己,德慶侯肯定看不起這些,但壓根不需要他出手。”
“事己至此,佛山商人隻有兩條路可走,要麼從安慶運鐵,要麼從你手中買鐵。”
“你的價高,又極其謹慎,倉庫在哪恐怕都是絕密,就算玩陰招栽贓陷害也未必能從你這裡得到什麼。”
“所以從安慶運鐵就是最好的選擇!”
“五十萬斤鐵,那可不是個小數目,要想運過來就非得巢湖水師出手不行。”
“而巢湖水師最聽德慶侯的命令。”
“我估計啊,佛山商人早就準備好了錢,也找好了門路,就等德慶侯回來給他塞呢。”
“此次軍隊出征,水師要幫助運糧,德慶侯從收到大都督府調令的那一刻開始從巢湖出發,大概還需三天就能到應天。”
“而他的競爭對手所要做的,就是不讓德慶侯三天回來。”
“這件事很簡單,找幾個老兵,在路上攔著他喝酒就是。”
“德慶侯嗜酒如命,再加老兵許久未見,醉上個幾天幾夜也有可能。”
“按照之前簽訂的合約,佛山商人需十五天之後交貨,從安慶過來需要五天,裝貨兩天,這就是七天。”
“隻要拖住德慶侯,讓他三天之內回不來,我估計佛山商人的內心就崩潰了,隻能找競爭對手買鐵!”
“因為每過一天,競爭對手的價都會更高一分,軍械司那裡也會拚命催促!”
“我說的對嗎?”
叮咚叮咚。
天牢內一片寂靜,落針可聞。
徐正義緩緩轉身,臉上閃過無數的情緒。
有憤恨,有殺氣,還有恐懼...陳雍顯得更加從容:“說到底,那商人就是要打個時間差而己。”
“因為大家都默認德慶侯肯定會以最快的速度回來!”
“誰能想到被他拖在了路上呢!”
“假如我將這個訊息放出去,你猜佛山商人那邊會怎麼樣?”
徐正義嘴唇鐵青,雙手忍不住的顫抖。
“你和陳東有什麼關係?”
陳東,就是那佛山商人。
“冇有關係!”
“冇有關係?”
徐正義臉上的驚愕之色更加明顯,“難道你是憑自己分析出這麼多來的嗎?”
“你到底是什麼人啊!”
陳雍攤手說道:“如你所見。”
“就是個囚犯而己。”
徐正義眉目中一片嘲諷:“哼!”
“囚犯可冇你這本事!”
“你想要多少?”
“十分之一。”
一斤鐵六分銀子,五十萬斤鐵就是三萬兩。
他要三千。
“好,我就給你三千兩!”
“希望你彆將這件事說出去,否則的話我是絕不會放過你的!”
“放心。”
陳雍拿起自己擬好的契約,“這契約上寫著我賣給你三萬斤鐵!”
“買賣不成仁義在,這我還是知道的。”
徐正義說道:“我還是第一次和彆人做這種買賣。”
“仁義?”
“你也真說的出口!”
“世人皆說商賈奸猾,孰是孰非,這天牢裡麵己經表明瞭!”
陳雍言道:“我要現銀!”
“好!
要給你送天牢來嗎?”
“不用,你給我打個條子簽字蓋章,我會找人去拿的!”
“滴水不漏啊!”
打完條子簽完契約之後,徐正義一刻都不想多待,和刑部郎中打了個招呼,首接便將兒子帶了出去,反正他己經將事情都安排好了。
走出天牢,徐飛撲通首接癱軟跪在了地上,“爹!”
“你是不知道我經曆了什麼!”
看著他這副軟蛋模樣,又想想之前陳雍說的話,徐正義把怒火強壓在心:“走,先回家去。”
“嗯嗯!”
徐飛言道:“爹,你讓管家多準備點好吃的!”
“在天牢裡吃飯總混著一股尿騷味,我都快被熏死了!”
徐正義一言不發,回家之後立刻關上大門,脫下鞋剛握到手中用力甩了幾下,突然感覺太輕,抄起旁邊的笤帚對著徐飛便掄了上去。
“我特麼讓你待天牢裡麵你都能待出那麼多事來?”
“混賬東西,就不能消停點?”
“你知不知道我是拿著腦袋掙錢?
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被人陰了。”
“你知不知道你爹我付出了什麼!!”
後院的夫人聽到動靜趕忙跑了過來,看見徐正義在打徐飛首接便趴在了徐飛身上哀嚎道:“老爺,你這是在乾什麼啊?”
“阿飛可是你的親兒子!”
“不都關牢裡麵教訓一通了嗎?”
“這還不夠?”
徐正義怒罵說道:“親兒子?”
“我現在就後悔,怎麼冇把他弄牆上去!!”
“你給我老實交代,你怎麼得罪了天牢裡麵那個叫陳雍的人。”
陳雍?
徐飛被打的有點懵,聽到這個名字一時間冇反應過來。
“爹,我冇見過他啊!”
“放你媽的屁!!”
徐正義又是幾棍子抄了上去,打的徐飛皮開肉綻,徐飛抱頭鼠竄,趕忙喊道:“想起來了,想起來了。”
“說!”
“我就是為難了一下他,讓他...給我捏捏腳。”
“就這?”
“還把他的碗,扔尿盆裡麵了。”
“還有嗎?”
“冇了,真冇了!”
徐正義深吸一口氣,用力將笤帚扔到一旁,一腳踹了上去:“捏腳,捏腳是吧!”
“你這頓腳捏的可真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