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著!”
祝長笙走到二十四名少年郎麵前,目光掃過他們。
他們個個被五花大綁,口中堵著一團厚厚的布團,視死如歸的看著她,一副做好了赴死的表情。
湘夫人有一點做的很好。
那就是把他們培養的像狗一樣忠誠,世人皆知,狗是最忠心的動物,今夜哪怕湘夫人和魏族長把一切罪名都推到他們頭上,他們也不會背叛湘夫人。
可惜……
湘夫人遇到對手了。
這麼忠心耿耿的孩子們,若好好培養,將來必定能成為國之棟梁,如今淪落到湘夫人和魏族長手裡,實在是可惜了。
那就讓湘夫人主動棄了他們。
“他們告訴我,是湘夫人指使他們到垃圾廠找耗子,一隻耗子一個銅板,誰抓的越大越多賞的銅錢越多,等他們抓回耗子,湘夫人便叫他們把抓來的耗子放進靈堂大院。”
“胡說!”湘夫人尖叫了一聲,急於否認。
她下意識回頭看了看後麵的族人,族人們麵露驚訝之色。
湘夫人見狀,便趕緊轉頭惡狠狠的瞪看魏虎等人。
少年郎們趕緊朝著湘夫人搖頭,想告訴湘夫人,他們冇說過。
然而他們腦袋還冇轉動,就被魏府的下人按在地上,整個身子都無法動彈,也就不能給湘夫人傳遞有利的資訊。
湘夫人看向七歲的魏江白,朝她走去。
祝長笙邁開腳步擋在了魏江白麪前。
馮管事很有眼力見的叫人把魏江白也捆起來,堵住嘴巴,少讓孩子們胡說八道。
湘夫人氣急敗壞:“你綁著他們是什麼意思,不敢讓他們和我對峙?你把他們鬆綁讓他們跟族人說清楚。”
說到這,湘夫人又轉頭對族人們說:“這件事情我根本毫不知情,大家剛纔也聽到了,魏江白自己親口承認是他偷錢找人把耗子放進靈堂大院。”
話音剛落,一遝供詞呈遞到湘夫人麵前。
湘夫人一回頭,臉龐撞在供詞上,接著連退了幾步,惱怒不已:“什麼東西?”
“他們親口說的供詞,底下還有他們親手畫押簽字,湘夫人是他們的義母,想必很清楚他們字跡。”
祝長笙保持著遞供詞的動作。
湘夫人盯著供詞看了看,隻看了兩三句,祝長笙就把供詞收回。
那兩三句供詞一針見血,上麵寫著:【湘夫人要我們抓很多耗子,越大賞的銅板越多,湘夫人要越大越多耗子……】
這的確是她的原話。
湘夫人看向少年郎的眼神漸漸陰沉。
她衝到魏虎身邊,一腳踹過去,怒道:“你們這群白眼狼,吃裡扒外的東西,竟敢把臟水潑到本夫人頭上。”
“住手!”院內傳來一道充滿威嚴的聲音。
眾人紛紛看向玉露堂院門。
就看到一位白髮老者杵著麒麟杖走出來。
他停在院門前,一手負在身後。
那張滿是滄桑的麵容嚴肅陰沉,銳利的雙眸充滿著震懾力。
族人看到久未見麵的老族長,有些人一時冇反應過來,而年紀稍年長的族人,激動的走到人前喚道:“老族長,是老族長。”
魏金當族長的時候,一心一意為族中子弟打算,後來家中變故,妻與子早亡,魏金便一蹶不振,族中之事交給現在的魏族長,這些年他們過的真是苦不堪言呐。
“快見過老族長。”
“老族長好。”
族人們都走向魏金,對魏金噓寒問暖,可這當中,卻有人不樂意見到這一幕。
那便是現在的魏族長和湘夫人。
湘夫人在看到老族長出現在玉露堂時,似見鬼一般連退了幾步,嚇得麵容失色。
魏族長伸手扶了她一把,兩人彼此互看了一眼。
魏族長便快步走向魏金:“大哥,這麼晚了,你怎麼會出現在這?”
魏金杵著麒麟杖,一步一台階走向魏族長。
下一刻,便拿起麒麟杖狠狠打在魏族長的膝蓋。
魏族長慘叫了一聲,被打中的那條腿重重跪在地上。
湘夫人被眼前的一幕嚇了一跳,趕緊上前阻止:“大,大哥,不……”
勸阻的話還冇說出口,魏金的第二杖就打在湘夫人的手肘骨。
板子打在屁股上還會皮開肉綻,杖棍打在人的骨頭上並不會致死,但卻可以讓捱打的人感受到入骨的疼痛。
魏金的那一杖,直接把湘夫人的話打回肚子裡去,捂著胳膊肘尖叫連連。
二人都跪在魏金麵前,妄圖繼續狡辯。
“大哥,我們真的毫不知情,這些孩子……”魏族長回頭瞪看魏虎的方向:“我冇想到這些孩子劣根太重。”
“是,是啊,大哥,真的跟我們冇有關係,那些耗子不是我們叫他們放的,是他們…… ”湘夫人回頭瞪看魏虎的方向。
魏金長歎了一口氣,聲音淩厲:“他們是你們帶回魏氏,以父母名義教導,無論此事是不是你們指使,你們作為他們的父母,便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可為人父母不但冇有做好父母的典範,還將自己的孩子推出去,惡言中傷,暴力毆打,你們根本不配為人父母,今夜之事不可饒恕,該上家法的是你們,來人,請家法,打他們三十杖板。”
什……什麼?湘夫人猛地抬頭看魏金,他莫不是瘋了,那三十板杖打下去,她屁股還有用嗎。
更何況,這族中誰敢打她!
她轉頭掃過身後的族人。
族人們拿著板子,擺好板凳,卻無一人敢上前把魏族長和湘夫人按在板凳上行家法。
魏金看到這一幕,眉頭蹙起:“還不動手。”
“誰敢動我一下試試!”湘夫人回頭威脅族人。
祝長笙從族人手裡拿過板子,道:“我來。”
湘夫人臉色刹時大變,想起她今日在靈堂用鞭子打姚氏的畫麵。
現在姚氏還躺在床上無法翻身,若叫祝長笙行刑,她不死也脫層皮。
“你……你敢動我……”
湘夫人警告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淩肅一隻拎起,推到板凳上。
祝長笙挽起袖子,動作利索的揚起板子,重重打落在湘夫人的身上。
淒慘的大叫聲傳開,宛如殺豬般的尖叫。
族人們看到這一幕,有人站出來,把魏族長按在板凳子上,跟著祝長笙的節奏把板子打在魏族長的身上。
板子落在他們身上,不到三十個,他們就已經疼暈過去了。
祝長笙收回板子,走到魏金的麵前,微微福了一個身:“老族長,不知你打算如何處置這些孩子?”
這件事情她本來可以報官處理,但是……
她更想賣一個乖,讓老族長來處置。
畢竟,剛纔她已在族人麵前立威,接下來需要找個靠山,讓族人相信她可以撐起魏氏,為己所用。
然而,魏金卻用冷戾的目光盯著她,彷彿要把她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