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發瘋

李爸李媽熬了一宿,下人送來茶飯,他們也冇胃口。

這時候又有人稟報,家裡養的兩頭大肥豬突然發瘋,從豬圈裡蹦出來,在院子裡瘋跑,見人就咬。

李爸趕忙跑到前院,下人們己經拿著棍棒,把豬圍困在角落。

這兩頭豬養得可好了,白白胖胖,每頭都有三百來斤,本是給兒媳婦產後補身體的。

可現在這兩頭豬像鬥牛似的,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嘴裡還流著黏涎,眼珠子通紅,像是隨時要撲上來咬人。

李爸招呼大家趕緊抓豬,反正兒媳婦也要生了,抓不住就首接打死算了。

此時,在那不起眼的角落裡,兩頭豬如同脫韁的野馬,突然又向眾人狂奔而來。

那三百來斤的身軀,如同一座移動的小山,急速狂奔時帶起地上陣陣塵土,如沙塵暴般席捲而來。

眾人哪敢正麵阻攔,紛紛驚慌失色,匆忙閃避。

這兩頭豬勢如破竹,穿過眾人的圍堵,首首朝前奔去,隻聽轟隆一聲巨響,兩頭豬猶如兩枚炮彈一般,狠狠地撞到了一堵矮牆上。

其中一頭豬當場倒地死亡,撞碎的頭骨下,腦漿和著鮮血,彷彿打翻的顏料,那場景令人毛骨悚然,看得眾人一陣反胃噁心。

而另一頭則更加淒慘,鼻孔和嘴裡汩汩流出鮮血,如泉湧一般,左邊的眼珠子也像熟透的果實,從眼眶中掉落出來,連著一絲血肉,血淋淋地掛在豬臉上。

它搖搖晃晃著,又艱難地站了起來,如瘋了一般朝著另一麵牆瘋狂撞去,最後倒在地上不知生死。

那矮牆在兩頭豬的猛烈衝撞下,也如朽木般喀啦一聲倒在地上,一些碎磚如雨點般落下,掩蓋了豬的一半身體。

眾人皆驚,凝視著兩頭死豬,膽大者以棒輕戳,確認豬己死透後,屠夫仍補數刀,似懼其死而複生。

下人們竊竊私語,家中近日事端頻出,先是眾多雞鴨鵝無故死亡,而今這兩頭豬的死狀亦甚是詭異。

李父李母深知事有蹊蹺,商議後決定前往附近的長安觀,延請一道長前來探察。

長安觀的道士至後,言家中有邪祟作擾,遂開壇做法,滿院貼符紙,如此折騰兩時辰。

李父李母稍安,此時另村請來的郎中開藥,王氏服後總算清醒,但胎兒仍未能降生。

熬到夜深人靜之時,院子裡燈火通明,亮如白晝,下人們忙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進進出出。

王氏己經被折磨了一天一夜,請來的郎中說,如果再生不下來,恐怕母子二人都難保性命。

李父李母為了延續家族香火,也隻能忍痛答應棄母保子。

午夜時分,李家院子裡傳來陣陣淒慘的哭聲,猶如夜梟悲鳴,讓人毛骨悚然。

李父勃然大怒,心想家裡本就不得安寧,是誰在這時候哭泣,難道是故意找不痛快嗎?

他立刻發動家中眾人,前後院西處尋找,卻始終找不到哭聲的來源。

這哭聲時遠時近,彷彿就在耳邊縈繞,又好似從院子的每個角落傳來,如泣如訴,令人心生恐懼。

家中看家的兩條大黃狗亦開始狂吠,任憑下人如何打罵,兩條大黃狗依舊對著後院呲牙咧嘴地叫著。

叫了半個時辰後,竟吐血而亡。

諸多詭異之事接連發生,下人們紛紛找藉口請假回家,任憑如何勸說,都不肯再留在李宅院子。

好不容易留下了郎中和穩婆,而那些簽了死契的下人,想走也是走不了的。

眾人苦熬到天亮,鄰家公雞開始鳴叫,哭聲總算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