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這前夫當的可以。

那小婢女見殿下朝她步來,心下小鹿亂撞,嬤嬤終日裡言道皇宮裡的少主生的標緻,今日見了,豈止是標緻呢,竟是容貌不可方物。

那個沈家大娘子如何這般冇眼光呢,若是耐受幾年,等到今日太子複寵,做個太子妃,那不就是享不儘的榮華富貴,還能落個癡情的名聲。

當年看殿下落難便轉頭嫁給新科狀元,雖風光一時,可新科狀元到底不能與天家皇子比擬。這女人,可不能短視,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宋煜從十四五歲長輩就安排了通房給他消遣,見慣了婢女眼中的心思。

年少時沈江姩終日裡驕縱任性,扯著衣袖問他通房是什麼意思,他當時隻是凝著她笑,她流著鼻涕泡泡說隻能姩姩給你通房,他說好。

幾個通房丫鬟被沈江姩欺負的縮在牆角不敢作聲,沈江姩叉腰說太子的房本小姐一個人來通,爾等去通書房便是。

那時沈江姩才十歲。哪裡知道通房是什麼。

宋煜邁了二步在小婢女身前停下,低手將小婢女身邊的他的箱籠提起,言道:“小心,你險些踢到孤王的箱籠。”

婢女心頭哇涼,原來邁過來是怕她踢到箱籠。

“這裡不用人伺候。你去回呂嬤嬤的話,便說是孤王說的,身體乏了已歇下了。”

“是…”那小婢女悵然若失,原以為有機會服侍主子,可去上京東宮謀個將來,怎知他是不解風情的主兒,便福身退下了。

宋煜將箱籠打開,從中取出禦寒的褲子,穿在身上,誠然天氣冷,從上京下來西郊彆院凍了三個多時辰,腿部舊疾發了,疼得厲害。

他立在鏡前,端詳著鏡中的自己,棱角分明,眸色銳利,委實不如周芸賢那般書儒之氣。

忽然生出自卑之感,女子興許都喜歡儒雅書生,不喜他這般沉悶寡淡之人。

他在鏡前椅上坐了下來,用手揉著犯痛的腿,不知為何,即便沈江姩親口承認是她打斷了他的腿,他卻仍然為她泛紅的眼眶而揪心,他多麼希望不是她做的。

他起初剛出冷宮時,很清晰地明白自己要報複沈江姩。

接觸幾次後,想報複她的同時,不甘驅使下又很強烈的希望得到她的關心或者懊悔。

他如被撕裂了,頭痛難忍。

-我沈江姩這樣無利不起早的人,委實不稀罕-

壞蛋……

“謝錦,鎮痛藥帶了麼。”宋煜揉了片刻膝蓋,拉起褲腿露出醜陋的疤痕,受傷時骨頭外露,刺破了皮肉,現在好了留下很大的疤痕。

謝錦言道:“帶了的,在箱籠左側小袋子裡。”

宋煜便低手去拿,忽然便如在鏡中看到沈江姩的影子與他說道:“這養胃的中藥,你在吃鎮痛藥前服用一劑,可以減少藥物對胃的損傷。”

那時她還相信他會幫助她父親,還願意給他一些虛假的關懷。

“謝錦,”宋煜從箱籠左側小袋子裡取出鎮痛藥,頓了頓,又道:“進來一下。”

謝錦進得內室,“爺,冇找見鎮痛藥麼?”

“終日裡服用鎮痛藥,反胃的厲害。”宋煜從袖中取出一副白朮蓮子山藥沫沫,“宮裡的禦醫給孤開的養胃的,你去衝了拿過來。”

謝錦看著那藥包,明明是爺從垃圾桶翻出來的周夫人送的藥啊,但是他哪裡敢拆穿主子的謊言。

興許也是用堅強的外殼包裹著一顆柔軟的佈滿傷痕的心吧,罷了,今天便不拆穿他了,“好的,屬下這便去衝藥。”

宋煜輕輕咳了一聲,化解尷尬。

待謝錦衝好藥物,宋煜端起,吹溫了之後小口飲了,白朮蓮子山藥都不苦,過得片刻,再吃了那鎮痛的藥物。

謝錦詢問,“爺,這禦醫的方兒,管用麼?胃裡還反不反了?”

宋煜將藥碗遞歸給謝錦,“你還真彆說。胃裡溫溫的舒坦多了。”

“爺,您忘記飲用前用銀針試毒了,怎生大意了……”

謝錦心想,你彆說,你還真彆說,你可真聽周夫人話啊。屬下實在是想不到你是在以一種什麼路數報複周夫人,你不會是打算喝一輩子中藥把她喝窮吧?

宋煜冇有回答,擺擺手叫謝錦下去。

謝錦端著少主飲過的杯子出去洗,洗完便回來坐在廊底守著太子,當年那幕後構陷之人並未除去,太子涅槃歸來,那些人隻怕坐不住了。

宋煜安頓好,前麵呂氏還未傳膳,他便躺在床上午休,頭枕在自己胳膊上,靜靜看著屋頂。

沈江姩回到周府了麼。脾氣還是那樣任性。除了孤王,誰能受得了她。倒怎麼做周家婦便那樣老實。

-和他一起睡就不要抱枕了-

宋煜在榻上翻來翻去,總算朦朦朧朧迷糊著了,恍恍惚惚沈江姩坐在他塌邊,隻穿著一件兜兜,背後繫著一根細細的帶子,把細嫩的皮肉勒出一道細痕。

她纖細的胳膊搭在他胸膛,嫣紅的小嘴由他頸項親吻,一路吻到他結實的小腹,用舌尖撩他。

“煜郎,這七年我一直想著你,我冇有不要你,我們分彆太久了。你很孤單對不對。”

“你終於肯來見孤王了…”

宋煜伸手去抱床邊的人,他解開了那根細細的帶子,將人拉下來壓在身下疼愛。

然而懷中抱空,倏地驚醒了來,身邊哪有人在,還是如過去多年那般隻有他自己,他急促的呼吸著,頸項的汗水順著鎖骨滴下,褲子裡狼狽的不成樣子,褻褲上濕了一些。

他冇有用手去碰,自己服侍自己,事後不過更空虛罷了,他並不會放縱自己,隻是吻了她幾次越發煎熬了,食髓知味。

他左右睡不著便索性起身,把沈江姩遺落在他馬車的棉褲按在水盆裡,端起水盆便走出屋去。

謝錦正在廊底比劃練劍,看見宋煜午休起來,端著洗衣盆出屋,他將劍入鞘,言道:“爺,洗衣服麼?可要屬下叫下人來洗。”

宋煜俊臉有些不自然,“你不用管。”

謝錦哦了一聲,然後便繼續練劍,心想洗內褲麼,那屬於**確實不願意叫人幫忙,平時貼身衣物是側妃幫洗的。

側妃洗他貼身的衣服他也扭捏不讓,還不是側妃強拿去洗了,他那個性子是被動的厲害,謝錦便冇有追問。

過得片刻,前堂有下人過來說道:“謝小爺,嬤嬤傳膳了,殿下休息好了便過去,嬤嬤說若是殿下冇休息好,倒不要催他呢。”

謝錦答道,“爺隻睡了一小會兒,翻來翻去睡不牢穩,許是認床。你去回話,爺這便過去陪嬤嬤了。”

下人去回話後,謝錦便去盥洗處找殿下。

來到近處,定睛一看,不由兩眼發黑。

殿下他他他…是在給周夫人洗棉褲啊?

謝錦一時震驚到愣在當下。這爹當的,不是,這前夫當的可以。

謝錦都不知該不該出聲稟報,這不出聲吧,前廳飯菜快冷掉了,這出聲吧,畢竟他在給他前妻洗棉褲,自己會不會被主子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