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風先生,請稍微休息片刻,給我們一點時間修戲台--”主持人望著破損的戲台板,臉色些許尷尬,又轉頭衝下麵工作人員大喊:“你們傻站著做咩耶?快修台子啦!”
見此情況。
我隻好先下了台。
小可欣喜不已,趕緊小跑迎了過來,眼睛彎成月牙狀,遞毛巾給我擦汗。
“風哥,喝水!”
我喝了兩大口水,轉頭瞅見不遠處嘴裡正叼著半根高麗酥,滿臉不可思議的黎沫夏,衝她得瑟地挑了一挑眉毛。
黎沫夏見狀,將剩餘的半根高麗酥塞進了嘴裡,也不看我,目光轉向了戲台,像是在嚼我的骨頭一樣,嘴裡惡狠狠地咬著高麗酥。
台下嘈雜不已。
等了好一會兒。
戲台早就修好了,幾位上去暖場的姑娘已連續跳了好幾支啦啦舞,可卻始終不見三塔的守塔神將出現。
搞什麼?!
我有一些不耐煩了,準備讓黎沫夏去催會館。
可三爺卻拉了一拉我的手:“阿風,不著急。”
我回道:“三爺,這都快過去半小時了……”
三爺聞言,嘴巴朝一個方向努了努。
我順著他的提示看去,擂台角落暗處,主持人臉色非常不好,手拿著電話,似乎正在緊急報告著打擂情況。
三爺笑了一笑,附在我耳邊,低聲解釋。
“漫步會館,根本冇料到竟有人膽肥敢一晚衝三塔,今晚大概率隻準備了一位守塔神將。”
“當你提出連打三塔要求後,韋沱太過自信,認為你不可能跨越希吉爾山,後兩塔其實等於空塔!”
“打塔還得繼續,為了不砸漫步會館的招牌,他們現在肯定在緊急調度兩位武師前來守塔。由於臨時起意調人,接下來兩位武師的實力絕對一般,甚至可能還不如張虎!”
我心中不由大讚三爺的江湖經驗。
三爺意味深長地問:“阿風,你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
我點了點頭:“潛龍勿用!”
既然接下來兩塔形同虛設,我就悠著點,打兩場表演賽玩一玩,儘量少暴露自身實力,為後麵的大硬仗攢一點人品、多積蓄能量。
三爺讚許地拍一拍我肩膀,坐了下來,慢條斯理地喝著熱茶。
守塔神將遲遲未能出場,戲台上啦啦舞表演冇完冇了,觀眾不耐煩了。
精彩的夜生活,永遠是給生活無憂之人準備的。
大晚上有閒情逸緻觀拳觀馬觀賭的人,幾乎冇一個是好惹的,果盤、礦泉水瓶、茶杯,呼啦啦全都砸上了戲台。
“搞咩鬼?賣騷的女人快滾下去啦!”
“我們要看阿風上台!漫步會館是輸不起麼?”
“不行讓韋沱那個蛋散自己過來打!”
“……”
眼見再不開打就要引起騷動了。
場內燈光突然滅了。
戲台上終於傳來了主持人的聲音。
“諸位!三塔馬上開始!”
“再次有請攻塔好漢,阿風!”
我幾步蹬上台。
觀眾歡呼聲雷動。
三塔對手為一位精瘦漢子,專打船拳的。
明清時期,不少漁民為求生存加入漕幫,習拳練武,強身禦敵,因其爭鬥區域多為船舶碼頭,施展空間相對有限,武師以南少林拳法為綱,融合多家貼身近鬥技法,創造出穩馬硬橋、短打寸勁、手法多變的船拳,極具地方特色。
很多人乍眼一看,可能會以為是詠春。
三塔漢子身手挺不錯的,我悠著力打,兩人你來我往過了二三十招,姿態漂亮、動作飄逸,如同影視劇打鬥場麵,引得台下連連叫好。
最終。
精瘦漢子被我一個旋盤肘擊倒下擂。
主持人見狀,一張驢臉拉得老長,壓根不給我任何喘息機會,連開場詞都免了,第一時間召喚了四塔守塔神將。
守四塔的傢夥渾身佈滿了酒味,好像剛從哪個宵夜場所臨時被調過來江湖救急,上台之後,他態度非常豪橫,先衝地麵狠淬了一口濃痰,大拇指向下,衝我挑釁。
“字拳,餘河茂!”
“虔州,阿風!”
在避讓了他十幾招之後。
餘河茂以為我徹底不行了,猩紅著雙目,嘴裡發出聲聲呼喝,將我逼到了擂台的死角,一記凶狠無比的開山筆,當頭向我猛錘。
“艸!老子還以為哪兒來的宗師,回孃胎重造吧!”
打拳可以,但罵人就是他不對。
何況,哥們最煩彆人提我娘。
忍不了!
我屈膝立舉十字叉手,擋住他襲來之臂,迅疾擰手下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三拳連擊他胸口,乘餘勢未減,毫不停留,一腿猛踹他側肋。
孔郎拜月!
餘河茂被打得狂倒退數步,身軀撞在攔繩上,彈了幾彈,“噗通”一聲,雙膝不由自主地跪了下來,捂胸垂頭,半晌動彈不得,唯獨一張臭嘴張開,開始哇哇狂吐。
一地掩臢物。
噁心的酒氣四處飄蕩。
“酒醉不耍字,陳開太宗師為你蒙羞!”
我甩了甩衣袖,負手而立。
瞬間
全場炸了!
“阿風!阿風!”
“……”
一晚連掀三塔。
這可能是漫步會館有史以來最強悍的攻塔記錄了。
應景的聚光燈,突然全照在我身上。
勁爆的音樂,在耳邊陡然炸響。
我有一些目眩神迷,不是被現場氣氛烘托的,而是在連打三塔之後,身體精氣神衰減極為迅速,抬手一抹鼻子,掌心竟帶有絲絲血痕。
定了一定神。
我目光尋找小可,想讓丫頭幫忙遞一塊毛巾上來。
突然看見。
三爺和小可倆人神情非常著急,在台下不斷朝我使眼色,他們的目光都指向了擂台邊的工具籃。
工具籃隻有我上台前放的手機和幾瓶水。
他們讓我看手機麼?!
三爺一向沉穩冷靜,我極少見他呈現這樣的神態,內心預感很不好,冇理會主持人讓我先繞場一週接受大家歡呼的要求,對他說了一聲:“抱歉,我得先喝口水。”
腳步匆匆拿起工具藍的手機,假意喝水。
見到螢幕裡顯示一行字。
“從洗手間速離!會館後巷口彙合!”
抬眼一看。
三爺和小可已經不見了。
習武之人身上對氣息尤為敏感,我隱約感覺到,觀眾席有人正朝我包夾挪動,一人從正門的方向來,一人從後門的方向來。
燈光太刺眼,觀眾情緒太激昂,場麵太混亂。
一時之間。
我判斷不出包夾而來的人是誰、準確位置在哪兒、離我距離多遠。
不再多想。
我直接去了衛生間,但冇去男廁所,反而進了女廁所。
進去之後,我發現一位打掃衛生女服務員站在裡麵,手中還拿著一條擦牆的長毛巾,正瞠目結舌地看著我。
我立即衝她作了一個禁聲手勢。
此刻。
耳邊傳來男廁所無比淩亂的腳步聲,好像有幾個人正在往裡麵衝。
我緊急倚著女廁所的門框,微側頭,透過縫隙往男廁所門口一看,他們的背影頓時令人頭皮發麻。
兩位小生門的人!
他們怎麼突然來了?!
我瞬間想起了漫步會館門口的大海報。
完犢子!
小生門的幾個鳥人,這些天在港市四處晃盪冇找到我,大概率今晚他們歪打正著見到了會館外的大海報,興奮無比地進來找我玩耍了!
我抬眼見女廁所窗戶很大,迅疾一個騰躍上了窗,跳出去。
正是會館後巷!
人剛跳一出去,耳朵聽到衛生間女服務員一聲尖叫。
回頭一看。
兩位小生門的傢夥,他們也跟著翻窗跳下來了。
“王八羔子!彆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