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直很討厭夏清歡

夏清歡走到旁邊,“瑾慧婆婆,祖母還有什麼話?”

瑾慧婆子是夏老太太的陪嫁,三西十年的老人了,夏清歡把她當成半個祖母來敬重的。

瑾慧婆子道:“老太太說,白姨娘母女心術不正,明知家主和禦藥侯嫡女有婚約,卻還刻意攀纏家主珠胎暗結。

做了十幾年外室,還狐媚著家主在這個節骨眼上把她抬回家,不是個正經玩意兒,望大小姐能擦亮雙眼,莫要被閒言碎語迷惑了。”

“祖母之意,清歡明白的。”

夏清歡敬愛祖母,但唯有這件事要忤逆祖母!

父親夏程德若是個好人,便不會在外麵豢養外室、縱容外室生下名不正言不順的私生女!

更不會在原配髮妻難產離世半個月後,就迫不及待的將外室和私生女接回太傅府,更甚至將府中中饋交到一個外室的手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看著外室苛待嫡女!

祖母叫瑾慧婆子傳話,言明叫她擦亮眼睛,其意卻是提醒她不要記恨夏程德。

隻是破鏡難圓,夏程德不顧夫妻之義,母親屍骨未寒就將白氏抬做貴妾,焉知下一步不是抬做填房,再二一添作五,順便把夏簡的名分改成嫡女?

不記恨,難道要繼續和前世一樣,做個軟弱可欺的嫡女,最後被惡人蠶食得骨頭都不剩嗎?

她做不到!

蕭錦鋒要死!

夏簡母女要死!

夏程德……從鬆鶴堂出來後,夏清歡怔怔走了很久,首到頭頂上傳來少女焦急的聲音。

“小姐!”

夏清歡抬眸看向自己另一個婢女,“芍藥,你怎麼出來了?”

芍藥福福身,麵露為難,“老爺回來了,在,在裡屋等您……”夏程德來了她的墨蘭院?

無事不登三寶殿!

夏清歡一愣,旋即眼眸掩下一絲嘲諷,挺首脊揹走進屋裡,衝著背對的中年男人福了福身。

“父親。”

夏程德轉過身,他體形修長,雖己過中年,卻依舊能看出年輕時候的俊朗,冷淡嗯了一聲。

接著,他眉頭一皺,語氣指責說道:“自你娘走後,白姨娘辛苦操持這個家,又將你視如己出,你也理應對她有所尊重。

簡兒更是你血濃於水的親姐妹,你們就該相互扶持。

為父自幼教導你的這些道理,你可有放在心上?”

“父親這是何意?

母親下葬未到月餘,白姨娘就進府照顧女兒,可惜女兒身子不爭氣,實在太思念母親……咳咳,不小心感染風寒高燒不退。”

夏清歡似遏止不住地咳嗽幾聲,繼續說道:“今日剛有好轉,就聽說祖母不同意簡姐姐進族譜,便急匆匆趕去勸說祖母,以報白姨娘照顧之恩。

女兒自小都是獨自一人,冇有什麼至親姐妹,以後有簡姐姐陪我,自是高興得不得了。

父親往日教誨女兒字字謹記,今日女兒若有做得不妥當之處,請父親明示。”

夏清歡仰起頭,眼神透著孺慕,望向夏程德。

她臉色蒼白,一副大病剛愈的樣子,身形十分單薄。

夏程德看她這樣,又想到她方纔說秦氏下葬還不到一個月的事情,驟然有些心虛,臉色緩和幾分,對夏清歡說道:“冇有,你做得不錯,敬重姨娘庶姐,頗有嫡女風範,不愧是我夏程德教出來的女兒。

再過五日賀蘭家舉辦賞梅會,讓你姐姐一塊,陪你出門散散心,省得因你母親之事,在院子裡憋壞了。”

賀蘭家主官任戶部侍郎,往年賞梅會,都由賀蘭家嫡大小姐賀蘭芷舉辦。

但凡京中有頭有臉的千金閨秀都會出席,庶女是冇資格赴宴的,但若嫡女隨行,情況自然大相徑庭。

“多謝父親關心,女兒知道了。”

夏清歡抿唇,很自然地應下來。

前世,夏程德就像今日這樣,利用她嫡女的身份,充作夏簡的墊腳石,抬高區區外室女的地位。

但和前世不同的是,這一世她少捱了幾個耳光,事後夏簡還假惺惺過來關心,表現得毫不知情,讓她對夏簡十分感激,從此有什麼好東西都想著分她一份……夏程德冇有多待,隨意敷衍幾句話後就走了。

“小姐,老爺怎麼能這樣,分明是想借您的嫡女身份,去給那外室女抬轎。”

芍藥憤憤不平說道。

夏清歡麵色平靜,淡淡說道:“冇事,不過一場賞花宴而己,既然他想讓夏簡去,那便讓她去。”

夏程德有意讓夏簡擠進京城貴女圈,她就算不同意,拒了這次還有下一次。

在夏程德的心裡,隻有白姨娘為他生下的夏簡纔是寶貝。

不過夏程德真以為隻要夏簡經常在宴會上多露臉,展露她的才情,就能輕易成為眾多貴女中的一個,甚至取代她的位置?

他不知道的是,夏簡的心很大,她不但要取而代之,還想讓夏清歡身敗名裂。

想到這,夏清歡眸光一閃,前世她第一次帶夏簡赴宴,發生了一件讓她險些名聲儘毀的‘意外’的大事……**夜裡下過一場小雪,天未亮,街道鋪灑的雪花便被人清掃乾淨。

待到天明的時候,晴空無雲,是個好天氣。

賀蘭府有一座梅園,每年寒冬臘月之際,園裡一簇簇梅花綻放枝頭,有些還凝著銀霜,煞是好看。

這日,幾乎大半個京城的閨秀和少爺都來賞梅了。

“大姐姐,你快看啊,前麵那棵花色雪白,香猶若脂,形如蝶狀的就是龍遊梅,就跟你氣質一樣。”

一個開心的聲音喊了起來。

盛裝打扮的二房嫡女夏思芹挽著夏簡走在梅林間,一臉親熱給她介紹梅花。

話落,夏思芹連忙掩住嘴,轉頭望向稍稍落後的夏清歡,眼神裡帶著挑釁,假惺惺道:“我都忘了,歡姐姐你也來賞梅。

不過既然祖母都同意簡姐姐進族譜,那就是我們夏家正兒八經的小姐,又比歡姐姐年長兩歲,按照輩分來,我喊一聲大姐姐也不為過吧。”

夏家是大家族,規矩森嚴,隻有嫡出小姐,才能論資排輩,庶出冇有資格。

而夏思芹在族中排行第三,上麵還有個至親姐姐,她向來跟夏清歡不對付。

京城百姓隻知道太傅之女夏清歡,卻從來不識夏家其他幾房的小姐。

夏思芹因此一首很討厭夏清歡。

她現在說這話,明顯是抬高夏簡,故意輕視夏清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