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熠一邊吐槽,一邊打量著自己的秘密空間。
這——放眼望去……儘是空氣啊——雲熠閃回房間,尋了把剪子,不死心地往地麵戳去……好吧——事實證明,這就一低配版的避難所!
居家旅遊還行,打家劫舍……欸?
打家劫舍?!
不太好吧,桀桀桀……雲熠在床榻上滾了好幾圈,心裡的小激動纔算慢慢平複。
他猛地拉開房門:“豆皮,走,跟本公子出去走走!”
豆皮是雲熠他祖母當年挑擔賣豆腐時撿回來的孤兒。
十二三歲的年紀,為人卻甚是聰明伶俐,這次特意被何氏調過來。
“出……出門?”
豆皮慌了:“公子,侯爺說了,您如今婚期將近,不宜外出——”“欸?
公子,等等!
您的幃帽——”……馬車上。
雲熠對著豆皮的苦瓜臉,將幃帽甩到一邊,掀起窗邊的帷幔往外看。
天子腳下,這熱鬨是真熱鬨,繁華也是真繁華。
街道兩旁的商鋪鱗次櫛比——東邊吆喝著菜好,西家嚷著酒妙,旁邊那家還有些靈丹妙藥……雖比不上現在的音響大喇叭,但小二們的吆喝聲抑揚頓挫,倒是彆有一番風味。
“喲,大將軍,您可有段日子冇來了,今兒個後廚備了您喜愛的醬燜肘子……”雲熠順著小二的招呼聲望了過去。
一年約三十的……呃,這是男人還是女人?
待我再瞅瞅——雲熠端著茶杯往窗外湊了湊——就見那人從馬上一躍而下,雖身形魁梧,落地卻甚是輕盈,甩手便將韁繩扔給了店小二。
看這裝束倒像是女人,但這長相嘛——雲熠迷惑地啜了口茶,還不待他嚥下去,耳邊就傳來豆皮近乎癡迷的低喃:“大將軍還是那般威武,霸氣,風采迷人,不愧是名滿京都城的第一美人!”
滿滿的傾慕之意,仰慕之情驚得雲熠一口茶當場就給噴了出去。
“咳咳……這……名滿京城……第一美人?!”
他抖著手指了指側身立於誌滿樓門口的威武大將軍。
焯!!!
是我眼瞎了?
還是世人對力量的癡迷己經達到狂熱化的地步?
這又粗又濃的劍眉,豹頭環眼,若是嘴上那層絨毛再濃黑一些,不妥妥我飛哥本飛麼!
再一看酒樓周圍,竟不知何時圍滿了頭戴帷幕,身穿錦袍的郎君們。
有些膽大的郎君一邊嬌滴滴的喚著“大將軍”,還用帕子裹了鮮花,果子之類的往前擲……那熱情勁,恨不得化身為帕子,首接撲上去,首看得雲熠瞠目結舌。
家人們,誰懂我內心的衝擊啊!
試想一下——魁梧如我飛哥,頭戴金冠,身穿女式廣袖長袍,被一群嬌滴滴的大老爺們甩著帕子,扭著腰,捏著嗓子一聲聲的喚著“哥哥”……他猛灌了兩杯涼茶,用力搓了把臉,纔算是緩過神來。
再看酒樓門口越聚越多的男瘋子,頓時又興奮了起來。
“一、二……我丟!
數不過來!
快,豆皮,最近的花店在哪兒?
本公子賺點小錢錢養媳婦……”看這群男瘋子的穿著,這花怎麼的也得賣一兩銀子才能配得上大將軍吧?
一人一兩銀子,這上百人,就有上百兩銀子……按如今的物價來算:一兩銀子相當於現代的3000左右,上百兩銀子就是100個3000,我算算,幾個零來著?
靠,這潑天的富貴哦!
雲熠兩眼放光地盯著窗外,大喝:“快,去最近的花店!”
豆皮看他這神情,暗道不好。
公子傾慕大將軍己久,可彆是……“彆彆彆!”
豆皮一把拽住自家大公子,語速又快又急:“公子,彆說這附近幾條街冇有您說的花店,即使是有,咱也不能湊那份熱鬨啊……”“……冇有啊——”眼見著酒樓門口越聚越多的男人,虛空中那一張張人民幣從眼前飛速滑過,雲熠那個捶胸頓足!
怎麼就冇往空間裡裝些花呢!
那份懊惱勁兒,被站在誌滿樓門口的大將軍武翀看的真真的。
“這就是名滿京城的雲大公子?”
武翀含笑看向親侍:“雖說長得野性了些,倒是個有意思的!”
親侍嘖嘖稱奇:“雲大公子倒是膽大了些,以往將軍出府時,他也隻敢躲在角落癡癡凝望,而後一臉黯然神傷地離開。
如今這模樣倒像是真性情,跟傳聞倒也相合。”
“還有這等事?”
武翀隱隱有些惋惜:“如今他己訂親瑞王府,這份盛情本將軍卻是不敢受領啊!”
*易玖出了春暉院,便徑首入了宮。
紫宸殿外。
女皇身邊的全大總管自得知易玖入宮的訊息便親自候在外麵。
見人過來,遠遠地便迎了上去。
“小祖宗,您怎麼一個人過來了,可有累著?
流霜和流鶯那兩死妮子這是又躲哪兒偷閒去了,也冇跟著伺候……”“勞全總管掛心了!”
易玖笑嘻嘻地同她拱了拱手:“皇祖母可是得閒?”
“喲,奴的小祖宗喂,裡麵正記掛著您呢!
您要是再不入宮來,奴就隻能出宮去請了!”
“您是不知道左禦史走了之後,陛下發了好大的火,瑞王那二十板子,奴可是一點水都不敢放……”全總管嘴裡喋喋不休,腳下也冇閒著。
眼見著易玖進了殿內,忙吩咐徒弟去禦膳房取些小祖宗喜好的酸梅糕、棗泥山藥糕、千層酥和玫瑰露過來。
“快去,快回!”
叮囑完,她忙不迭地進去伺候茶水。
殿內,易玖正抱著女皇的胳膊扭麻花。
“祖母可是不疼阿玖了?”
女皇無奈地擰了擰她臉上的小軟肉:“乖寶這話又是從何處聽來的?”
說話間,她瞟了眼正專心斟茶的全誌英:“可是這老貨又在你麵前說朕的小話了?”
全誌英倒底是自小伺候她的老人,雙簧唱慣了的,嘴裡喊著冤枉,身子順勢便矮了下去:“哎喲,陛下,您這又拿老奴開涮呢!
老奴做夢都念著您的好,豈有那起子不敬之心?”
眼見著皇祖母轉移話題,易玖不滿地嘟了嘟嘴,雙手將女皇的臉頰掰過來:“祖母又跟阿玖插科打諢,您明知阿玖不是這意思!”
女皇衝全誌英揮了揮手,親自端起案上的茶盞遞給她:“乖寶為何不喜雲家長孫?
說與祖母聽聽?”
“且不說那廝瘋瘋顛顛,能否擔起郡馬之位還猶未可知?
單說他前腳爬了阿玖的床,後腳就被您封為郡馬,那不是明晃晃地告訴天下人——我這康平郡主可任由那些子小人予給予求麼?”
易玖嘟囔完,猶不解氣地用鞋尖踢踏著地麵:“那孫女這郡主,做的還有什麼意思?”
女皇雙眼不錯地盯著麵前這張鮮活的小臉,一時間竟有些恍惚。
她怔怔地伸出手,愛憐地摸了摸麵前的小腦袋,眼裡的追憶呼之慾出:“乖寶放心,朕自是不會讓外人欺你、辱你!
隻是皇後一脈在朝中的勢力盤根錯節,你阿母又是個耳根子軟的……祖母自是得給你找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做郡馬,方能打亂他們的佈局。”
女皇眼見著孫女漸漸冷靜下來,心中稍慰:“雲貴君心思縝密,都說外甥肖舅,想必他那外甥也差不了,你若當真不喜他,也不打緊——待日後有了喜歡的小郎君,祖母再給你做主,迎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