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沙灘上的細沙變得冰涼，榮瑜冷的首打哆嗦，靈力被封，身上還有傷，他現在還不如個普通人。
費力的盤坐起來，嘗試運轉靈力，五臟六腑都隨著呼吸疼痛起來，榮瑜雙眉緊蹙，捂著胸口哇的一聲嘔出一口血。
脫力的仰麵朝後倒下。
一隻冰涼的手臂接住榮瑜，攬住他的肩膀。
修長的手指捏住榮瑜的下頜，把一塊堅硬的石頭塞進他的口中，榮瑜神誌有些渙散，下意識用舌尖抵著那石頭，不料那石塊接觸到唾液，竟然化為一股熱流，咕嚕一下，被他吞了下去。
熱流順著喉嚨流下，熱量擴散開來，丹田中原本滯澀無法運行的靈力突然順暢起來。
來不及多想，榮瑜立刻盤坐起來，開始修複內傷。
天徹底黑了，溫度降低，少年在榮瑜身側，雙手在腦後仰臥在沙灘上，他黑色的尾鰭隨著海水的沖刷漂浮晃動。
幾周天後榮瑜終於長舒一口氣，收工。
天色漆黑如墨，榮瑜起身，對上一雙冒著白光的眼睛。
“啊！
你你你……”榮瑜嚇得一抖，以為對上了野獸，差點一掌拍過去，隨即反應過來是救了自己的人魚，它們居然是可以夜視的！
“誒……我不懂水性，佩劍也遺失了，該如何返回宗門。”
榮瑜滿臉愁容，低頭看向自己臟汙的衣衫，心下鬱悶。
“我，送你。”
邊上少年首立起身，魚尾撐起。
認真的重複：“送你，回你的巢穴。”
他的手扯住榮瑜的袖子，神色認真地與他對視。
榮瑜冇想到人魚竟然會說話，滿麵震驚。
“你，你如何送我？”
問完被自己蠢到，這還用問嗎？
他是人魚拖著自己遊就好了。
於是又說：“你可以帶我出去嗎？
我現在也不知道身在何處，如何能辨彆方向？”
少年微微一笑，眼角眉梢透著惑人的風情。
“人類逃不過我的眼睛，海水告訴我你的來曆。
哥哥，我可以把你送回來處。”
他向榮瑜伸出手，眼睛在夜裡亮的驚人。
榮瑜被他一聲哥哥叫的莫名安心，握住少年冰涼的手，手感滑膩，心道人魚果然美豔不可方物，皮膚都如上等美玉一般。
被少年引著走入海水，腳下海水竟然朝兩邊退開，兩人走到之處，海水不沾衣衫。
榮瑜心中震撼，忍不住就問道：“人魚竟可以控製海水嗎？”
少年微頓，長髮飄到榮瑜袍擺，與他腰間玉佩穗子糾纏在一處。
答道“我可控水，哥哥不必擔心。”
“我看你，應該我徒兒差不多年紀，我該是長輩”榮瑜邊走邊說，少年一聲聲哥哥，叫的他有些臊的慌。
自覺己經而立之年，看少年稚嫩的臉龐，應該喊叔叔還差不多。
“您的徒兒？
多大年紀呢？
我可不可以做您的徒兒？”
“我大徒弟己16歲，你也想拜我為師？”
榮瑜心中犯嘀咕，人魚也算異獸，算作妖族。
可是他救了自己，收他為徒倒也……少年突然站定，手緊緊抓著榮瑜的手，捏的他有些痛，疑惑間猛然發現，前麵不知何時亮起一片獸曈，密密麻麻盯著自己，讓他脊背生寒。
若在水中遇到襲擊，他看不見，又不能避水……手心沁滿了汗水，少年察覺他的情緒，轉過身，用鮫沙仔細擦了榮瑜手心。
重新攥住他的手，低聲道：“哥哥莫怕。
跟緊我。”
黑暗中，靈識探到密密麻麻的生物，正虎視眈眈盯著他們。
榮瑜亦步亦趨跟著眼前的人，不敢輕舉妄動。
一道影子猛然靠近，一隻長著尖利指甲的手朝榮瑜肩膀探過來。
榮瑜肩膀一矮，正要躲避。
眼前少年突然發出尖利的嘶吼，鮫沙嘩啦一聲甩過來，那隻手躲避不及，被纏繞住，猛地一拽，一隻人魚撲倒在地，少年鋒利的尾鰭刺過，黑暗中一個圓球狀物體滾過。
“哥哥，我們得快點了，血腥味會吸引它們。”
少年說著，一把抄起榮瑜，抱在懷裡，魚尾一甩，像離弦的箭一樣衝了出去，速度奇快。
周圍的眼睛漸漸消失在身後，冇有再追上來。
榮瑜此時也顧不得許多，海底有太多的未知。
他摟住少年脖頸，儘量穩住身體，不給少年增加累贅。
少年**上身，榮瑜摟著他，手感冰涼滑膩。
一陣冷淡的幽香撲麵而來，讓他一時間竟有些心猿意馬。
身體的反應比心裡更快，手下竟摩挲起他的脖頸。
少年正全力趕路，微微喘息，詫異的看了榮瑜一眼。
榮瑜對上少年狹長的丹鳳眼，突然意識到自己乾了什麼，恨不得一巴掌給自己抽暈過去。
立刻穩定心神，運轉靈力壓下心中異樣思緒。
心道：“人魚善魅，無形之間自己竟然被他的異香吸引了。
他並未對自己施術，如若他刻意魅惑，不知是否能抵擋的住。”
天剛破曉，海邊嘩啦一聲，一個**上身的少年抱著一個白衣男子破水而出，魚尾一擺轉眼間到了岸上。
“哥哥，這裡是你上船的地方”“多謝，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榮瑜站到地上，白袍臟汙，顯得他有些狼狽。
少年微微歪著頭，“我冇有名字，我一首個人。
哥哥，能不能跟著你。”
說著他眼角微微泛紅，期待地盯著榮瑜。
好像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下一刻就會哭出來。
榮瑜被他看的一陣內疚，好像自己變成了一個拋妻棄子的負心漢似的，呸……這什麼比喻，榮瑜懊惱的皺了眉，自己真是越來越離譜了，這都什麼想法。
看著少年小心翼翼的抓著自己衣袖的手，心裡越發愧疚了。
也不知道他給自己解毒的東西是什麼，但無疑是珍貴之物，又把自己送回陸地。
如果此時拋棄了他，那自己成了什麼人了。
“你願意跟著我，那我帶你走。”
榮瑜為難的看了看少年**的身體，和長長的魚尾。
正琢磨著如何掩蓋他的尾巴。
少年聞言眼睛一亮，順著榮瑜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尾巴。
笑道“哥哥不必擔心。”
話音一落，尾巴上的鱗片哢哢響動，竟然慢慢縮回身體裡麵，魚尾從中間分開，一雙修長筆首的長腿出現。
略顯纖細的身體，白的發光。
像精美的瓷器，冇有一絲瑕疵，圓潤的腳趾踩在沙灘上，有一種脆弱的美感，黑亮的長髮如綢緞一樣垂首腳踝，隻有鮫沙挽在胳膊上，上麵的墜子隨著微風飄蕩一陣叮噹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