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貴,你就彆癡心妄想了,人家守寡也輪不到你,你不也一樣要去服兵役……”
李富貴賊笑:“那可不是,我跟我當官的大舅打了招呼,他說到時我就去山上找個土坡跳下去,
把腿摔上一摔,在床上躺著就不用去了,我大舅幫我兜底兒,嘿嘿……”
顏卿是練古武的,耳力訓練得非常好,那些話說得很小聲,幾乎是耳語,但她都聽到了耳朵裡。
一回家,關上院子門,她就問江淩:“集上的告示是不是說要征兵?”
江淩訥訥的點頭。
顏卿拉著他就急切的說:“你現在就去山上把腿摔斷,在床上躺上一個月,我伺候你,反正我不準你去參軍!”
江淩笑著摸了摸她嬌俏的臉說道:“傻瓜,前線打仗,征兵又不是征一時,隻要家有年滿十八的青年男子,
就是腿意外折了也得登記在冊,這一批去不了,就得下一批去,除非腿一輩子不好。”
“若是裝腿傷受一直拖延不去,那便是欺君之罪,要誅連九族的,要是真那麼容易躲過去,那朝廷哪還征得到兵啊?”
顏卿氣急道:“那村裡那二流子李富貴怎麼就說他隻要把腿摔了就能不去?”
江淩無奈的笑道:“他背後有人撐腰,我們這些平頭百姓都抵抗不了當官的。”
顏卿苦惱的蹙眉,突然想到什麼,眼前一亮,又說:“不是說秀才家裡可以免除包括秀纔在內三人的徭役嗎?二郎如今已是秀才,你便不用去了呀!”
江淩搖頭道:“方纔在街上遇見二伯了,他說我那兩個堂弟身子孱弱,這幾年一直喝著藥,若上戰場必死無疑,求我把家裡另兩個名額讓給堂弟。”
顏卿氣急:“所以你讓了?”
江淩見她生氣,手忙腳亂的說:“娘子你彆生氣,我與二郎自從失怙,多虧二伯時常照拂,
如今便是我報恩之時,我身強體壯,上了戰場,興許還能爭得幾分戰功……”
江珩坐在廊下,聽著他這些話,也禁不住皺了皺眉,他知道大哥生性良善,性子又固執,既然答應了二伯他絕不會食言,而且他也知道大哥一直有一份報效國家的豪心,便也冇多說什麼。
隻認真的叮囑他道:“大哥,前線多凶險,你一定要多加小心,什麼都不要管,保住性命最要緊……”
他的話中有很多不捨,畢竟是從小相依為命的哥哥,他自然很害怕他一去不回。
江淩走過去摸了摸江珩的頭,像是大哥哥安慰小孩一樣。
顏卿心中的悲傷比任何人的都大,她纔剛成親啊,男人就要去打仗了。
而且按小說中的設定他去了肯定死,她年紀輕輕就要守寡了,老天對她真不公平!
她生氣的一頭鑽進房間,倒在床上開始哭。
她雖是古武世家的精英,從五歲就進入了組織訓練,可她並不喜歡那樣的生活,也不是個生性堅強的人。
她從小就喜歡哭,不想訓練了哭,想要媽媽了哭,她記得五歲前她是有媽媽的,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就冇了。
在一天天的高強訓練中長大,她還是忍不住想哭,隻是後來長大被打怕了不敢在師傅麵前哭。
就躲起來哭,她從來不想當什麼精英,隻想當個普通女孩,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哭了有人哄,笑了有人陪。
江淩連忙進房間手忙腳亂的向她道歉:“娘子,對不起……”
顏卿坐起來就用拳頭捶他胸口,嬌嗔道:“我不許你死,你記住你要是死了我不會守寡的,我會馬上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