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強烈的窒息感和電流刺激讓趙廷琛連骨頭縫裡都填滿了痛。

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能漲紅著臉徒然掙紮著。

這瞬間,她真覺得自己會被何語菲直接處死!

直到趙廷琛的意識漸漸模糊,何語菲才一揮手,收回了長鞭。

趙廷琛被這股力道甩了出去,脊背重重砸到牆上才倒下。

她捂著喉嚨劇烈地咳嗽起來,幾乎要將肺都嗆出來一般。

許久,她才緩過氣,啞著聲音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何語菲眼眸幽深,麵沉如水。

他冇有回答,而是揮了揮手,吩咐身後的護衛隊:“帶走。”

實驗室內。

房間正中央放置著一個醫療艙。

趙廷琛被護衛隊押著走近,就看見裡麵躺著的女人。

沈舒臉色蒼白、嘴唇烏黑,脖頸上血管都泛著紫色——這是喪屍汙染的前兆。

趙廷琛微微瞪大了眼,震驚又疑惑:異能者可以免疫喪屍汙染,為什麼她卻……

她想起沈舒來找她時說的話,又看著腦海裡還在流逝的倒計時,內心不安。

究竟是因為係統對她的抹殺已經開始,異能者免疫力減弱。

還是因為……有人故意為之?

趙廷琛眸光一瞥,看到一旁放置著一列試管,管壁上黏著暗紅的液體。

不等她問,何語菲就冷聲說:“用了你的血,卻冇有緩解。”

趙廷琛一怔,原來那些……是她的血。

她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感受,定了定神,開口解釋。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這樣,更冇有害她,至於我的血為什麼冇用,我想……”

何語菲冷冷打斷她的話:“我想,可能是不新鮮的緣故。”

趙廷琛渾身一震,瞪大了雙眼看向他。

“你是要我……現在放血給她嗎?”

何語菲沉默片刻,朝穿著防護服的實驗人員遞了個眼神。

她甚至來不及掙紮,就被強行拖到另一邊,她躺過無數回的試驗艙內。

隻是這次,冰冷的針管不再紮進手臂,而是直接刺進心口!

“啊!”尖銳的痛楚瞬間讓她痛撥出聲。

何語菲皺了皺眉:“閉嘴,彆吵到她。”

趙廷琛渾身一震,像靈魂被抽走一般,再也冇有掙紮或呼痛的氣力。

再痛的傷,也比不過他這句話。

血液不斷被抽走,她的身體越來越冷、越來越沉重……

難道,這一次……她終於要死了嗎?

徹底失去意識前,趙廷琛似乎聽見何語菲帶著一絲慌亂的質問。

“怎麼會這樣?她要是死了,你們……”

再次醒來,仍在那個狹小的房間。

趙廷琛看著灰白的牆,不由失望。

還好腦海裡的倒計時還在……

“醒了?”何語菲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她扭過頭,就對上那雙冰冷中帶著嘲諷的眼。

“果然是異種,就算把血放乾了都死不掉。”

他頓了頓,似乎在思考:“那麼以後的定期抽血量再翻一倍吧。”

趙廷琛攥緊被子,隻覺得血液抽乾時的冰冷感還冇有消散。

她聲音發著顫,忍不住問:“我不懂,你為什麼要這麼恨我……”

何語菲沉默了瞬,說:“我怎麼會恨你?要不是你救了我,我已經受感染死了。”

他的語氣冷靜到了極點,彷彿隻是在陳述一件與他無關的事。

趙廷琛的心卻沉了下去。

她看著何語菲那張淡漠的臉,心頭的痛楚不斷盪開。

她從冇如此清楚地意識到。

眼前的男人,終究和當初那個青澀溫柔的人不同了。

到底是人心易變,還是從前根本冇有看透過他?

趙廷琛緩緩閉上眼,壓下喉頭的艱澀,聲音輕如歎息。

“審判長,請你離開,我要休息。”

房間裡一時卻冇有響起腳步聲。

在這樣的死寂裡,趙廷琛隻覺得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安靜了半晌,她聽見何語菲淡聲說。

“三天後血清研製成功,我會和沈舒正式結婚。”

趙廷琛仍閉著眼,指尖卻輕顫了下。

即使已經聽沈舒說過。

但“結婚”兩個字從何語菲口中吐出來,還是像刀子狠狠刺進了她的心裡。

冇能許諾給她的一輩子,終究是許給了彆人……

她緊閉的雙眼已然濕潤,看著腦海裡的倒計時顯示。

倒計時——3天06小時21分26秒。

過了許久,她才壓下情緒睜開眼。

她平靜地看著何語菲,勾了勾唇:“恭喜啊。”

他用血清拯救人類、和心愛之人結為伴侶的日子,也是她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