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玉陽也說道:“而且侯敬已死,死無對證不說,無論我們怎麼說侯敬的死因,洛文謙都可以不信,甚至反咬一口。憑著他在朝中的威望,多數官員會向著他的。屆時,恐怕連僅有的書信都要被洛文謙的巧言令色而作廢。”
見著這二人出奇的一條心,且所言的確有理,梁宗頤即便再可惜,也不得不將問罪洛文謙暫時先放在一邊。
“不過,”傅瑩川看了一眼封玉陽,微笑道,“國師好不容易得了這些書信,卻也不能就這樣浪費了。”
梁宗頤看向傅瑩川,他從第一眼起便十分喜歡的那雙眼睛裡,又綻放出了狐狸一般的光芒。他想,這個有小心機的女人肯定是有什麼好主意了。
傅瑩川在封玉陽和梁宗頤期待的眼神下,拿過這些書信,說道:“皇上可以先發製人,拿出書信的同時表示相信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洛文謙,而侯敬知道真凶是誰,所以纔會被滅口。洛文謙不管是否知道您的打算,他必然會順著您的話往下說。那麼此刻的問題便來了,陷害洛文謙、滅口侯敬的人,又是誰呢?”
封玉陽笑了,隻望著傅瑩川。梁宗頤稍加一想便也完全瞭解了傅瑩川話中的全部意思。
梁宗頤道:“那自然不是遠在天邊、仍處於被押解狀態的傅承義。而這個‘彆人’,纔是陷害傅家、殺害侯敬的元凶。如此,傅家就是被陷害的。”
這些書信雖然不能定洛文謙的罪,卻也足夠給傅家平反。這纔是傅瑩川目前為止最希望看到的。
傅瑩川道:“嬪妾記得皇上說過,洛文謙一直和外國使臣暗中來往,那麼他背後可能有更大的罪名,”說到一半,傅瑩川暗中看了一眼封玉陽。那日在他府中療傷時,洛文謙派來的那個怪物,還有值得深入的地方,“咱們不如就放長線,釣大魚。”
梁宗頤思慮再三,認為的確有些操之過急了。即便坐實了洛文謙陷害傅承義的罪名,也罪不至死,那他就有東山再起的可能。倒不如像傅瑩川所說的,放長線,釣大魚,直接讓他再無翻身之日。
傅瑩川與封玉陽踏出勤政殿後,二人相伴著走了一段路。封玉陽倒是意外地檢討了自己冇有保護好侯敬一事,也因此惹來了傅瑩川的調侃。
“無所不能、無所不知的大國師不僅被人搶了先手,居然還在這裡跟我道起歉了?”
封玉陽道:“……我是人,又不是神。江微這個女人雖然有些本事,我以前卻從未放在眼裡。昨夜倒是被她得逞了一次。”
傅瑩川卻對江微添了許多好奇,想知道她的來曆。想知道她為何有如此高深的武功和膽識,卻心甘情願做洛文謙見不得人的外室,生下一個冇有名分的孩子,還要替洛文謙做這等肮臟事。
那日初見,傅瑩川觀她言行舉止,覺得她始終不像是“以男人為天”的小女人。
封玉陽卻嗤笑道:“但若那男人是洛文謙,江微便可以捨棄自由,甚至是自尊。感情是最能捆住人靈魂的利器,到那時,彆說放棄自尊了,再多的肮臟事也做得出來。”
傅瑩川輕微地歎了口氣,道:“可我卻覺得洛文謙並冇怎麼把江微放在心上。能利用她去殺人,自然也能為了其他利益而捨棄她。”說到此處,傅瑩川便想起來,江微也算是一個人證,而且她知道的絕對比侯敬要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