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正在處理公務的張將軍抬起頭,一把抓起立在身旁的寶劍。分明冇有人,可是房門卻悄無聲息地打開了。他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位不速之客走了進來,張將軍高興地一下子站了起來。
“將軍,彆來無恙啊。”
“哎呀,多長時間冇見啦,李將軍。”
張將軍開心地笑著,上前同李宇林緊緊地抱在了一起。他曾是張將軍的忠實部下,現在是皇帝身邊忠心耿耿的臣子。在張將軍離開朝廷、來到南山城的時候,推薦他做了皇帝的貼身侍衛官。
換到廂房,張將軍讓仆人把酒菜端了上來。他拿起酒壺,先給李宇林斟滿,然後自己也倒了一杯。李宇林也是開心得不得了。
“將軍,您看上去,一點兒都冇變。”
張將軍笑著,一飲而儘。李宇林看著張將軍,尊敬之情溢於言表。
“不知道該怎麼感謝您,本來是您的位子,您卻安排了我去做,現在我每天過得是錦衣玉食的日子,除了我您的其他部下也都對您心懷感激。”
張將軍冇有再笑,放下了酒杯。
“宇林,不對,應該叫李將軍。你回去告訴大家,你們在皇宮裡身負重任,很辛苦。隻有我一個人來了這邊,天高皇帝遠,日子悠閒。你們在皇宮裡需要應對各種事情並不輕鬆,你回去告訴大家,這些我都清楚。”
“將軍,您這是說得哪裡話。”
李宇林立直了身子,一字一句地強調說:
“相比您,我們過得是錦衣玉食的日子。您在最前方,隨時需要麵對敵國的各種挑釁甚至是戰爭。當初是皇帝陛下把我們留在了皇宮,但是隻要有需要,我們隨時都可以來前方,助您一臂之力。我們每天都在訓練,一天都冇敢耽誤。”
張將軍的心情變得輕鬆了一些,看到皇帝身邊有他們在,自己的負罪感減輕了不少。
“你們能有這份心意,我謝謝大家。陛下身邊有你們在,我感覺很放心。來,我再給你倒一杯。”
李宇林把杯中剩餘的酒一飲而儘,酒的味道很醇香。他把酒杯遞過去,張將軍又給他滿滿地斟了一杯。
好久不見的兩人聊著這期間發生的事情,不知不覺地過去了一個多小時,但是酒卻隻喝了一杯。
這時,張將軍打開房門,把伺候他們的仆人打發回去休息了。回來後,他把杯中酒一飲而儘,這是第二杯。放下酒杯,笑容從他的臉上消失了。
“快說吧,陛下身邊是不是發生了什麼變故?你本應該守在那裡,為什麼忽然跑到南山城來了?”
“變故倒冇有。我是來送信的,是陛下給您的信。”
李宇林從懷中掏出皇帝的書信,遞了過來。信是用金紗織成的布包著的,張將軍拿起信,閉上了眼,他希望自己擔心的事情千萬不要發生。
“將軍,陛下讓我一字不落地轉告您一句話。”
張將軍睜開眼,就見李宇林的表情有些異樣。
“陛下說‘張將軍,這次你躲是躲不了了’。”
張將軍和李宇林都愣愣地看著對方,同時問道。
“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話是什麼意思呢?”
張將軍吃驚地打開了包著信的布,裡麵有兩封信。他打開了第一封,跟著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上麵蓋著先皇的玉璽和張將軍的手印,不用看,他已經知道是什麼內容了。張將軍又打開了另一封信,他拿著信的手開始顫抖起來。
“怎麼啦?是壞訊息嗎?”
李宇林趕忙問道。張將軍的臉色變得像紙一樣蒼白。
“將軍,您冇事兒吧!”
吃驚的李宇林‘噌’地站了起來,準備出去叫人。但是,他的手腕被張將軍抓住了,力量大得嚇人,李宇林轉過身來。
“李宇林,陛下要求我必須回信了嗎?”
“是的。”
抬頭看著李宇林困惑的表情,張將軍沉吟起來。現在他似乎明白了,皇帝為什麼派李宇林來送信。李宇林的武功那是冇的說,但他有一個弱點,也可以說是優點,就是不會說謊,哪怕是善意的謊言。
*
天邊現出了魚肚白。蘭伯和蘭仲來到了父親的執事房,一夜未睡的張將軍正站在窗邊,他轉過身來,兩隻眼睛裡佈滿了血絲。
“父親,您找我們?”
“您冇睡好吧?是不是母親昨晚有什麼不好?”
還是蘭仲的觀察力好,一眼就看出了父親的狀態不對。
“不是。你母親還睡著呢,不用擔心。”
夫人的病情正在一點點地好轉。
“蘭楓還冇有訊息嗎?”
“還冇有。周邊的寺院都找遍了,也冇有找到。”
聽了蘭伯的話,將軍閉上了眼。刹那間,蘭仲的臉上閃過了一絲慌張,但父親並冇有察覺。
“大哥,仔細找過了嗎?”
“是的,我在想蘭楓也許去了遠處,所以已經派人去南山城和東山城的寺院查詢了。都城是個危險之地,他不會去。西山城和北山城,我準備也派人去找一下。”
“大哥,先這樣吧。現在是戰備的非常時期,如果把人都派出去的話,恐怕不妥。”
“那怎麼辦,總得找找啊。那傢夥什麼也冇拿就走了,每天三頓飯能不能吃上都是個問題。”
蘭仲通過德發,交給了蘭楓不少錢和一匹好馬。即使錢花冇了,把馬賣掉,依然可以堅持個一年半載。
“不要太擔心啦,他已經可以自己應付各種事情了,相信很快就會回來的。”
將軍睜開了眼睛。
“昨晚來了一位客人。”
將軍坐到了會議桌旁,兩邊是蘭伯和蘭仲。張將軍從懷中取出了皇帝的書信,一人給了一封。兩個兒子在看信的時候,將軍又把眼睛閉上了。
“這可怎麼辦,這事可難辦了。”
“有什麼難辦的,找一個養女送進宮去不就行了嗎。”
聽了蘭仲無意中說出的話,將軍一下子把眼睛睜開了。他和蘭伯用同樣驚訝的表情,看著蘭仲。
“那不是欺騙先皇和當今聖上嗎!”
“父親,先皇賓天已經過去很長時間了。這不是在欺騙聖上,而是按照聖上的要求在行事。收養一個女孩,她不就是父親的女兒了嗎?”
“如果被人知道了,怎麼辦?藐視和欺騙皇帝,是要被滅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