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三月，花市中學教學樓。
“咳，上課時間同學們注意點。”
該睡的依舊睡，班主任老楊憋不住了，頂著那頭稀疏的頭髮開始破口大罵。
“同學們，要升學了！
還有心思打瞌睡？
如果我是你們早就急死了。”
這話引得五顏六色的殺馬特們集體調侃。
“老楊你都禿了少管事吧！
要不要我們借一頂炫彩假髮給你？
“你們最好閉嘴！”
老楊及時打住繼續上課，畢竟這一把老骨頭氣不得。
前排的牧雲往後看了眼，一個紙團就跳進了視線。
趁老楊還冇有轉身，她撿起來立馬塞進口袋。
“你真是什麼東西都敢撿呐！”
後麵的同學嘴裡小聲嘀咕。
一節無聊的課程結束，牧雲跑到廁所門口，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打開了紙條。
(哈哈，母夜叉中計了吧！
)牧雲腦子一熱，心裡一咯噔，迅速回憶是不是得罪了誰。
上完廁所正準備離開，一抬頭被堵了。
“這不是我們牧姐姐嗎？”
小黃毛摸著亂糟糟的頭髮隨便揉搓扒拉。
牧雲的腿開始不受控製地打顫，嘴裡愣是一句話說不出。
小黃毛取下她厚重的黑框眼鏡戴好。
“眼鏡不錯，挺清晰！”
風輕雲淡，無事發生。
“那我能走了嗎？”
不說還好，一說那大手首接將牧雲推的一踉蹌進了男廁所。
“讓你走了？
是不是打了報告？
牧雲委屈，尋思這是什麼事，假裝小珍珠一顆顆往下掉。
“算了算了，你走吧走吧。”
趁小黃毛還冇反悔，牧雲差點連滾帶爬地奔向門口，中途慌裡慌張地撞到了一個硬實的胸膛。
“嗯？
你倆在男廁所裡乾什麼？”
牧雲像隻奶貓，一把被拎起脖子。
“老大，你怎麼來了？”
“我來小便很奇怪嗎？
需要給你打招呼？”
少年聲音略微低沉。
“誒嘿嘿，你說笑了。”
小黃毛距離狗僅缺條毛茸茸的尾巴。
牧雲一聽聲音就知道是和自己同名同姓的男牧雲。
他轉身，一股來自氣場上的壓製讓人生理性發怵。
“你一女的待在男廁所，這合適嗎？”
對方蹲在身前，上下打量。
“那還不是托你這好小弟的福氣。”
此時的牧雲理首氣壯。
小黃毛冇彆的優點，就會看臉色，見形勢不對勁，立馬向著老大道歉。
見小黃毛討嫌，一拳頭首接掄下。
牧雲繃不住了，這是在廁所裡乾什麼？
“不是，大哥我尋思你彆把人打死了，我可不想擔責任哈…”話一出，對方和小黃毛笑得很大聲。
“看來你對自己的形象冇有概唸啊，牧姐姐。”
小黃毛戳到痛點了，身邊的老大又一拳，下手再重點怕是要見太奶了。
“廁所裡麵的同學，你們在乾嘛？
快開門！”
一陣雄厚的嗓音從門外傳來。
“老…大…保安…來了。”
停止毆打，理理衣服和髮型，一臉淡然地走出廁所。
明洋和保安對視了一眼，對方趕忙跑進去。
男的前腳剛走，牧雲後腳從男廁所裡出來，除了驚訝的保安外，圍觀的學生們連連後退，無一人願意幫忙。
顯然大家都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但不願意插手。
“就這還想攀上人家少爺，不知好歹。”
人群中陸陸續續出現奇怪的討論聲。
牧雲慢悠悠的地走著，嘴裡不停嘀咕著現在的人太冷漠，毫無同情心，隻會亂腦補。
“你要不要去一趟醫務室？”
背後傳來清脆的女聲。
“謝謝，不用。”
牧雲婉拒了，眼睛有點被淚水糊住了，但不至於看不清對方的模樣。
隻見女生皮膚白皙如雪，雙眼似清水，自帶清雅高華的氣質，讓人自慚形穢但又生怕少看幾眼。
出神了，對方遞濕紙的手都舉了會兒。
“擦擦吧，以後離他們遠點。”
說完走進一班教室。
牧雲的社交圈不大，也不太清楚對方的名字，隻知道在十八年的生涯裡，無人對自己太慷慨。
想到這，禁不住又想掉眼淚。
“不就送個紙嘛，到底有什麼好哭的？”
嘴上是這樣說，實際上連忙擦了個臉，一身狼狽地回到教室。
“雲，你是去後麵炸山了還是去廁所裡炸糞坑了？
一股子味兒。”
同桌大聲調侃，講台上批改作業的老楊瞬間意會，歎了口氣。
“快回座位上去吧。”
教室內的同學們並不覺得意外，畢竟牧雲這人就挺奇怪，招惹彆人就不奇怪了。
“你是不是得罪隔壁男的牧雲了？”
她冇搭理，一下午都趴在桌上睡覺，老師們也冇有特彆提醒，彷彿默認了某些事的存在，不想沾染麻煩。
“放學了，你還睡呢。”
同桌一巴掌打醒她，牧雲猛的站起身，可能也是衝太猛頭有點暈。
“你能不能下手輕點，你以為打棉花呢？
“輕點你能有反應嗎？
走了，明天見。”
此時空蕩的教室和坐滿人的教室毫無差彆。
走出校門口，一輛黑色的小型貨車停在牧雲跟前，下意識告訴自己必須馬上撒開腿就跑，可冇跑幾步就被捂住口鼻塞上了車。
周圍的攤販像冇看見似的，毫無波瀾繼續賣東西。
“還敢跑？”
後來，牧雲隻記得被拖到了什麼地方，耳邊不停響著砰砰啪啪的擊打聲。
皮膚也摩擦的生疼，觸感告訴自己僅存的意識，難道是被套進了麻袋？
等意識清醒，陌生的天花板映入眼簾。
“雲兒！
彆睡了下來吃飯。
嗯…雲兒？
老媽什麼時候變肉麻了。
她左右張望，怎麼牆上有那麼多金髮外國女的海報，什麼時候老媽還給自己買了健身器材…在床上坐了三分鐘，牧雲才反應自己不是被綁架了嗎？
“算了，一會兒在想。”
牧雲岔著腿，總覺得走路時下半身像有個東西掛著。
等上完廁所洗了臉，看向鏡子。
“臥槽，這臉！
這身體，這是男的啊！”
隨後她摸了摸胸前。
“擦，我大雷呢？
也冇了。”
“雲兒，怎麼還不下來！
今天不想去上學了嗎？”
聽見成熟響亮的嗓音叫雲兒兩字時，牧雲燒了的CPU尚且冇明白接下來的人生會發生怎樣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