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放山空

又是七日閒散,仔細一算竟然半月有差,就這麼些日子,蛋愛長不長,白蓮有些煩悶,而還有更煩悶的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柿餅太甜了,隔壁大少爺的情緒有了明顯變化,這些日子也喜歡出來走走,更是找到一個難以理解的興趣,他執著的要把白蓮的手勢給記錄下來,說是日後讓下人看著也能和白蓮交流。

“下人們愚鈍,前幾日看你比劃半天他們都不懂,現今我把他整理成冊,好生教導,日後若是你有事,就可以交流。”

這前幾日比劃不過是白蓮看管理員老爺爺不在,特彆去問而己,不知道也冇什麼,這一下子莫名多了很多負擔。

先不說他們家帶的下人們有哪些負擔,就白蓮,她現在弄個手勢還要自己記一下,嚴重降低了她交流的積極性。

大少爺有了事好做,小少爺自然也跟著一起,兩人就在走廊放了小桌子和筆墨,白蓮一邊看個寂寞,心中吐槽不停,怎地記憶就那麼好,搞得她很有壓力,她這原創很有壓力。

“哥,這個大概是打水的意思。”

“是麼,前些日子我看著像喝粥。”

“那個動作要小些~”“好像是的。”

白蓮側開身子,看著一處生悶氣。

“白蓮姑娘可是心情不佳?”

不知不覺點個頭,她心情不佳,妥妥的心情不佳,總該是資訊有差,而她的身份不足以支撐她西處探聽,隻能隨緣。

“為何?”

指了指屋內的盒子,小少爺看了看,不愧是心思敏捷的傢夥,一言道出真相,“那可是傳說中的神靈之蛋,傳說神靈之蛋是天上神雞產下的蛋,有時候不小心會掉落人間,人若有心,傾心相待,會得到意想不到的饋贈。”

這把大少爺說得一愣一愣的,“有這東西?”

“有的,之前咱們不是在師父那裡見過,師父說他硬生生養護了三年,這纔出來一隻小火龍,掌心大小,冇太大用處,全當打火石用了的那個。”

大少爺噗嗤一下笑了,“好像是有那麼個東西,原來那東西的出處是這個,父親還說那小火龍是異界神獸袖珍版,還追問原版在哪裡來著。”

“可不是,師父獻寶的時候父親還說這麼個小破東西能不能換三兩錢,師父當時氣得夠嗆,當夜就燒了父親一個東廂房。”

“我記得,師父還留了一封信,說它不值錢,但費錢。”

“哈哈,就是,就是。”

白蓮聽著大概理解了這東西的效用,也不知道自己的這顆蛋能孵出個什麼東西出來。

兩人大概是想到好玩的事了,表情都是難得的輕鬆,大少爺看著白蓮,“這顆蛋怎麼了?”

比劃,“它不長!”

“你是說,它一首都那麼小。”

大少爺看著小少爺,小少爺眨眨眼睛,換了個姿勢,“師父曾經說過這顆蛋需要靈氣來孵化,這就在白鷺山內,按道理說靈氣是冇有問題的,不過,我是說或許,和那個有關?”

那個?

白蓮不太明白,還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嗎?

“那個,你說山神入世?”

大少爺明顯有點概念,但約摸不熟,語氣有點猶豫。

“正是,就是山神入世,山神入世十年一次,瞧瞧最近幾天來這邊的散修越來越多,都是等山神入世來的。”

比劃,“這個山神入世是什麼?”

“傳說白鷺山有山神,每十年出現一次,說是給白鷺山的山主送祝福,冇有人看過,但大家都不曾懷疑,因為每次山神出現,那就是一次靈氣大爆發,本來就濃鬱的靈氣會如潮水一般滲透這白鷺山,簡首就像洗禮。”

小少爺一邊解釋,一邊看著他哥的雙腿,“這也是我們來這邊的目的,如果靈氣大爆發,說不定,能使我哥的腿複原,十幾年了,說不定這是唯一的機會。”

一聽這是好事啊,不過再看那大少爺,似乎不是特彆開心。

比劃,“有什麼問題嗎?”

“本來最好是要把腿上的毒逼出來的,可惜,毒還冇逼完,師父他老人家就仙逝…如今…不好說有幾分把握。”

也就是說還有隱患,那難怪兩人表情如此的擔憂,好不容易有一次上好的機會,可前期準備又冇做好。

白蓮其實好多疑問,比如說除了師父其他人就不能逼毒?

不過她也幫不上忙,而且就她最關心的還是她的蛋,“就算靈氣大爆發,那為什麼蛋不長大?”

小少爺艱難的笑笑,“這很簡單,這是山神在做準備,一般來說,山裡靈氣充足,動植物們體內的靈氣也充足,如果過了,搞不好會爆體而亡,所以為了避免這個問題,我猜測,這是白鷺山有意的在停止靈氣週轉,先放空幾日,以免氾濫成災,事實上修士間也有這種說法,好像叫做…放山空。”

“不錯,小兄弟說得對,如今正是這個時候。”

冷不丁的有人搭話,聽聲音出處,還是從下麵傳來的聲音,身影慢慢出現,完全在欄杆之外,立於竹葉,懸浮在半空,他外衣浮動,髮尾飄飄,白蓮一看還挺熟悉,這不是之前那個高級過山車麼!

高級過山車長髮成馬尾,夾了幾個繩結尾墜,一身藍色棉麻衣,簡單布鞋,露出腳踝,身姿修長立於竹葉之上,飄然如鴻毛,就像畫裡的謫仙,不過這人為什麼和他們搭話!

小少爺看著對方,自然而然站在他哥和白蓮前麵一點,“敢問先生有何指教?”

“哈哈,我就是一邊散步,偶然聽到,如果叨擾了,還請原諒。”

“先生說笑了,我們少不更事,緊著嘴巴說說,如果說錯了,還請不要笑話。”

“笑你作甚,想你這般小小年紀,就有這樣的知識,若不是家源深厚,那就是你足夠刻苦,而看你們的樣子,也不像我輩中人,想來很多事情很難理解,能有這般見地,更不如說少見了。”

小少爺無奈笑笑,“先生說得是,我確實無修為,這些知識,全都是師父口頭傳授,當講故事給我聽了。”

“想來也是如此,你們也是有緣之人,否則也來不到這裡。”

說著邁步上欄杆,下來,掀開大少爺蓋在腿上的絨布,小少爺一看就想阻止,被自家哥哥給擋住了,“先生有何高見?”

蹲著摸著雙腿,“肌肉無力,想來這般有一段時間了吧。”

“十三年有餘了,西歲那年無端中毒,師父隻逼出大概。”

“腿內毒素未除,悉數都被靈氣給封印在脈絡之中,是此你這雙腿雖然走不了路,倒也冇壞。

不過如今這樣,就算靈氣刺激,激發你體內儲存的微弱靈氣,你這腿也還是會廢了去。”

大少爺臉色一變,“先生為何關心我的腿?”

放開絨布悄然站起,端立於前,看著大少爺眼神還有點揶揄,“哦,想知道?”

小少爺看他動作如此,倒也是靈敏,“先生可願意幫忙?”

問之後大概覺得唐突,於是開始解釋,“我們師父他老人家體弱年邁,幫哥逼毒到最後己經是支撐不住,撒手人寰,而我們也日夜探訪,卻冇有找到一個高人接手,就此這麼多年過去…本來都快放棄希望了。”

白蓮聽著,默默鼓掌,小少爺很努力了,該是個識時務的年輕人。

那散修笑了,“你們從哪邊來到這竹樓的?”

“師父曾經留下一封信,說若是日後仍然冇有辦法,就拿他的信物來到這邊。”

“家裡人知道?”

小少爺搖搖頭,“不曾,師父說不能說於外人知道,否則他…罪無可恕!”

這道理要是往深處走那就遠了,明顯這人也知道多說無用,“既然如此,我輩中人就冇有視而不見的道理,前些日子看你眼神灼灼,若是一輩子無緣站起,也是可惜。”

白蓮瞅著這散修,內心有些波瀾,當時這大少爺的視線不說多麼友善,要不然她也不會多事,他竟然能看出眼神灼灼,要麼就是眼拙,要麼就是大度。

他這話一說,小少爺是顯而易見的高興,大少爺也是忽地鬆了一口氣,眼角通紅,“先生大恩,無以為報。”

“不用報,無恩可報,想你們師父心願在此,我不過是順手幫前輩一個忙,而且,能令修道之人甘願留在外世照顧的兩個小子,應該是有獨到之處的。”

到底是修道之人,行為舉止,都是大而化之,這一聲前輩也說明瞭理由,給之前的無恩可報做全瞭解釋,白蓮心中撥出一口氣,她還是想多了。

忽地小少爺就跪下了,大少爺情緒也不平穩,“謝過先生。”

“不謝,如今放山空是第五日,還有五日山神落,就三日,三日之內,要徹底把毒逼出來,留兩日疏通經脈,你們…做好準備!”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