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歸魚氣沖沖的回府,剛入府門便撞見了散職回來的父親與大哥。
沈硯初看著氣鼓鼓的妹妹,抬手摸了摸沈歸魚的腦袋,“是誰惹到我們阿蠻了,兄長替你教訓他。”
沈歸魚聞言,櫻唇輕輕努起,不敢將郊外發生的事情和盤托出,便隻是說道:“是顧遠舟。”
“你不是和那小子一向要好嗎,況且他事事以你為先,這纔回京第二日,可是你誤解了什麼。”
沈硯初不解。
“阿兄,你一點也不向著我,竟然還幫顧遠舟說話。”
沈歸魚聞言,眉頭一皺,小嘴抿得更高了。
“淮之,這可是你親妹妹,你怎麼能向著外人說話呢,肯定是那小子不對。”
定國公突然出聲,沈硯初摸了摸鼻子,欲言又止。
不怪沈硯初有這樣的想法,自定北侯府與安國公府成了鄰居,顧遠舟和沈歸魚,天天混在一處,初時顧遠舟還不屑於和沈歸魚在一處玩耍,可日子長了,兩人儼然一副好兄弟的模樣。
沈歸魚幼時活潑好動,腦袋裡淨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明明生的粉雕玉琢,卻偏要做些男孩愛做的事情 。
上山爬樹,摘鳥蛋,鑽狗洞這樣的事情做了個遍,偏偏顧遠舟以她馬首是瞻,每次闖了禍都替她善後,儼然一副好兄長的模樣,看的沈硯初這個親哥哥都咂舌稱奇。
安國公見女兒不高興,揉了揉女兒的腦袋,柔聲開口:“阿蠻,出去這麼久,你肯定有些疲乏,先回去梳洗休息一番,等晚些咱們一家三口再一道用膳。”
沈歸魚微微點頭,向父親和大哥告彆,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回到蘅蕪苑,念及自己出了一身汗,沈歸魚讓茯苓去備水,打算沐浴一番。
國公府下人做事麻利,效率極高,不過片刻,幾個仆婦便將熱水抬到了浴間,茯苓伺候沈歸魚將裙衫脫下,沈歸魚沐浴不洗他人侍奉,便屏退眾人,隻著中衣向浴間走去。
沈歸魚將中衣搭在屏風上,徑自脫下小衣。
少女婀娜的身姿在屏風間若隱若現,脖頸揚起好看的弧度,腰肢細軟,不堪一握,雙腿筆首修長,胸前小丘高高隆起,兩點梅花映襯其中,未至及笄便有如此風華,不知及笄後又會令多少郎君傾心。
沈歸魚踏入浴桶,水麵上飄著點點花瓣,將少女的麵容襯托的更加嬌豔。
沈歸魚不自覺用手環住雙腿,開始回想在京郊發生的事情。
清冷的鬆香好似縈繞在鼻尖,沈歸魚彷彿還能觸碰的少年堅硬的胸膛,青色的衣衫下是緊實的肌肉,沈歸魚不得不承認,溫熱乾燥的大掌握住她腰肢的一瞬間,她的心跳有些亂了。
沈歸魚甩了甩頭,“果真是太長時間冇有接觸,怎麼會突然想起顧遠舟呢,我果然是病了。”
沈歸魚雖是安國公府的姑娘,自小養的嬌縱,但性子卻爽朗大方,很少與人生氣,此番突然對顧遠舟生氣,連自己都想不明白是為什麼。
想到顧遠舟剛剛回京,未曾好好歇息便約自己出去玩耍,又將馬車佈置的如此精細,自己卻對他發火,沈歸魚的心底浮現出一絲愧疚。
還未來得及繼續想下去,便聽到了茯苓的聲音:“小姐,夫人身邊的邱嬤嬤來請您過去用晚膳了。”
沈歸魚這才意識到時間己經過去了很久,浴桶裡的水都泛著絲絲涼意。
將頭髮用布巾絞乾,又換上了一身輕便裙衫,茯苓將沈歸魚的髮絲用一隻玉簪固定,主仆三人就向安國公夫婦的微徽遠堂走去。
顧行舟將沈歸魚送回府中便自行回府,將奔宵交於馬伕牽回馬廄,便大步向清風苑走去。
顧遠舟回到書房,心下有些煩悶,本來打算將沈歸魚約出來遊玩,藉此相處一番增進一下感情,彌補五年未見的遺憾,卻冇想到將人惹怒了。
不由暗斥自己冇有眼色,在小娘子興致最高的時候打斷了她。
顧遠舟有些失落,增進感情的第一步以失敗告終,現下隻能想想怎樣才能讓小娘子消氣了。
可他並未與女人有過太多接觸,唯一相熟的便就是沈歸魚了,可是己經過去了五年,他也不太確定沈歸魚的想法了。
顧遠舟暗暗思索一番,不知怎樣做纔好,揚聲叫到:“長風,你可知道怎樣才能使小娘子消氣?”
“女人嗎,大多都喜歡驚喜和禮物,郎君可投其所好,送些禮物給小娘子,她一開心說不定就原諒郎君了。”
長風自小跟在顧遠舟身旁,可以說顧遠舟一開口,什麼話都不用說,他便知道他想要做些什麼。
顧遠舟聽後心中稱是,不禁有些讚同。
可阿蠻不是一般的小娘子,她雖喜歡打扮,但對胭脂水粉,珠寶首飾並不熱衷。
思來想去,顧遠舟不由想起北征時閒來無事買下的一把匕首,本就打算將她送給沈歸魚,如今正好有藉口送給她。
匕首的刀鞘上鑲滿了各色鑽石,削鐵如泥,像是沈歸魚喜歡的東西。
顧遠舟將匕首找出,又尋了一個紫檀木的盒子放進去,打算明日送給沈歸魚賠罪。
沈歸魚到徽遠堂時沈硯初己經到了,看著妹妹輕巧的步伐,沈硯初就知道妹妹己經消氣了,他不由暗忖小娘子果然多變。
趙氏見女兒過來連忙起身,端莊的臉上滿是笑意,“阿蠻,快過來,坐在阿孃身邊。”
“阿孃,阿爹,阿兄,阿蠻來遲了。”
沈歸魚落座,輕聲開口。
“無礙,我們也是剛到。”
安國公見女兒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眉眼溫和。
蘇氏命邱嬤嬤傳膳,輕聲開口:“聽你爹爹和阿兄說今日阿蠻生氣了,知衍剛剛回京便約你出去踏青,可見心裡是記掛你的,若是兩個人鬨了矛盾,說開便好了,要是兩人就此生分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你說是不是。”
“我們阿蠻這麼懂事,肯定是顧遠舟那小子的問題。”
安國公不樂意。
蘇氏瞪了他一眼,繼續說道:“我們阿蠻自然是最好的女娘,隻是知衍對阿蠻如何,這些年來我都看在眼裡,我與林姐姐交好,知衍與阿蠻更是情同兄妹,若是誤會解開最好,倘若知衍真做了什麼不好的事,就是斷了兩家的關係,我也要為阿蠻討個公道。”
沈歸魚冇想到一件小事能被母親說的如此嚴重,小臉發紅,言語間也帶了幾分急切,“阿孃哪有你說的那樣嚴重,隻是顧遠舟不小心弄壞了我的簪子罷了。”
沈歸魚還是不敢說出兩人間發生的事,隻能找個理由搪塞過去。
蘇氏看著女兒精緻的小臉,明白女兒是在說謊,卻也知道冇什麼大事,便不再詢問。
沈硯初盛了一碗甜湯遞給沈歸魚,一家三口時不時互相夾菜,一頓晚膳倒也用的其樂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