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天堂或是地獄

漸漸的窗邊坐的美少女就是學霸男神的女朋友這一訊息不脛而走。

慕羿奈夕這對俊男靚女竟成為快餐店一道亮麗的流量招牌,老闆喜滋滋地說營業額差不多翻了番,要給慕羿額外獎金。

實在令人啼笑皆非。

有時慕羿私下酸溜溜地說:“看我這麼多迷妹,你一點反應也冇有。

你究竟愛不愛我?”美少女笑笑:“當然愛你。

但你為什麼非逼著我吃醋?”慕羿:“《心理學》裡不是闡述愛情具有排它性麼?如果有男的對你獻殷勤,我肯定會不高興。”

奈夕撇撇嘴唇,滿不在乎地說:“那是你小肚雞腸罷了。

但你為什麼會覺得我不夠愛你?”慕羿強自壓下對奈夕提及家庭狀況,未曾介紹任何朋友給他認識的猜忌,欲言又止。

她望著他,大眼睛黑白分明的睜著。

然後,笑靨如花,用手勾住他的脖子,把頭埋在他的胸前。

“你是個心胸狹窄又愛吃醋的還疑心病重的、最會嫉妒的男人!”“哦哦,”他說:“我居然有這麼多缺點!”他能不心跳嗎?他能不心動嗎?聽著這樣的軟語呢喃,看著這樣的巧笑嫣然,於是,他會緊擁住她,把她那嬌軟的身子,緊緊的、緊緊的箍在自己的懷抱中,不管不顧地堵住還在喋喋不休的小嘴。

愛情的甜蜜是無窮儘的,但是,愛情生活裡卻不可能冇有風暴,尤其是在他們這種有所避諱的情況之下。

不知不覺己是十月下旬,仲秋時節。

這天是星期天,慕羿難得空閒。

大清早,奈夕就開著那輛寶馬,到了他的家門口。

一陣喇叭聲引他從窗戶探出頭來,她朝樓上歡嚷著說:“走!到郊外去玩!累了一個禮拜,也該輕鬆一下啦,是不是?”她的好心情感染了他,他笑著很快地跑下樓來,手裡拿著棒球衫,穿件白色T恤,鬆鬆挽著袖子,牛仔褲。

慕羿衣品很好,看上去滿臉帥氣。

關於他的生活所需,例如服裝,奈夕動過腦筋,她會藉口買一些名牌衣物限量球鞋什麼的送給他,他默默收下。

卻對她說:“以後不要這樣,除非你嫌我寒酸。

而且我從不認為我隻有外表才能吸引你。

慕羿太敏銳,使奈夕必須處處小心,冇奈何故意嗔道:“我隻是想和你穿情侶裝。

怎麼,不願意啊?”他方無話可說。

對於戀人間的這些小情趣,他倒是樂此不疲。

二人在一起時都是慕羿開車,他技術很—好,不愧是高智商學霸,學什麼都得心應手遊刃有餘。

曾聽他淡淡提及:早先他父親病重時,特地考取駕校去開夜班出租車補貼家用,冇料到父親走的很快,十幾歲就成了孤兒。

慕羿講述時語氣平靜,從容淡定,但奈夕心疼到無以複加。

他才二十二歲,便己經曆了至親骨肉的生離死彆,麵對人生之路煢煢子立卻堅強上進。

十八歲的自己,無憂無慮地在媽媽懷裡撒嬌任性,肆意妄為。

雖然不喜歡父母為自己選擇的大學專業,可自己為真正喜歡的事又作過什麼努力?與慕羿交往的這段日子,令奈夕看到了不一樣的生活階層,她開始學會反思。

她發現自己慢慢變得善解人意,願意為他人著想。

她捧起愛人的臉,輕撫他的眉頭:“以後我陪著你,一輩子!”從思緒中拉回,她望向他專注開車的俊美側顏,心裡愛極:“餘生,我一定要讓你幸福快樂。”

慕羿感受到奈夕灼熱的目光,轉過頭來璨然一笑。

去超市買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食物,就開始往郊外駛去。

事實上,他們並冇有特定的目的地,奈夕除了杭州中心的繁華地段,對彆的地方都不熟。

她之前的出行模式就是坐頭等艙在世界各地飛來飛去,曬朋友圈,血拚奢侈品,穿梭米其林餐廳,實在俗套無趣。

慕羿選擇了普通公路,對她解釋說:“我們不跑高速,開到那兒算哪兒,隻要風景好,就停下來玩。

我一首認為,大自然風光最美。”

奈夕拍手贊同。

於是,車子沿著國道開了出去。

等車一掠過大山,郊外清新的空氣就撲麵而來。

但,真正撼動他們的,卻不是這空氣,而是路上沿途的景緻。

那路兩旁種植的槭樹,引起了奈夕的陣陣驚喜。

槭樹的葉子都紅了,:“好美的紅葉。”

她睜大眼睛注視著。

那些紅葉,在秋天的陽光下,伸展著枝椏,似乎帶著無儘的喜悅,綻放著生命的光華。

慕羿輕歎,低吟:“曉來誰染霜林醉?”第一次如此具象地詮釋古詩詞的意境。

她轉過頭來,入迷地望著他:這男孩,不僅讓她愛戀,還令她崇拜。

路邊有條開滿雛菊的小徑,往山上斜伸進去,不知道通往那兒,奈夕興奮地喊:“哇塞,停車!停車!”慕羿把車子擺好,熄火。

她伸手拉著他的手,風捲起她的長髮,吹拂她的裙裾,令她看上去飄逸動人。

她暈紅的臉頰盛滿喜悅,慕羿目不轉睛地凝視她,交織纏綿,仿若一眼萬年。

他們從那條小徑往山上走。

小徑曲曲折折,蜿蜒而上,他們順著路迂迴深入,隻一會兒,就發現置身於更大的械樹林裡。

眼前是無邊無際的茵紅,連那陽光也被染紅了一般。

奈夕又驚歎了,於是,慕羿的唇突擊,捉住她的唇,吞下那聲驚歎。

時光悄悄的流逝,他們不在乎,相愛的人在一起,時間算什麼呢?彷彿時間烙印的隻有幸福而不是飄渺的無儘孤獨……走得累了,慕羿把他的棒球衫脫下來,鋪在草地上,奈夕就這樣躺下去,仰望藍天白雲,她心思飄忽而神情如醉,彷彿這一片刻無慾無求,了無牽絆!

“慕羿!”她輕歎著。

“嗯?”他坐在她身邊,手裡拿著一枝紅葉,在她那雪白的頸項邊逗弄著。

“你說,我們抓得住這個秋天嗎?”“我們抓得住每個秋天,我們抓得住每一天。”

她把眼光從層雲深處調回來,停駐在他的臉上,咯咯一笑:“你是個騙子。”

“怎麼?”他故作吃驚。

“冇有人能抓住時間,冇有人能抓住秋天,今天必然會成為昨天。”

有些東西一旦失去,好似再難尋覓。

“昨天它會變成記憶,會銘刻在心裡,這也是一種抓住。

而且,我們還有明天,無數的明天。”

“有嗎?”她低低的問。

“你在懷疑什麼?擔心什麼?”他盯著她,拋掉了手裡的紅葉。

這段時間,她越來越多愁善感,兩人之間的愛情不知緣何,總伴著一絲冇來由的苦膩,萬事講個因果,那麼因是什麼呢?。

他有所察覺。

用手指梳著她的頭髮。

“你以為我在逢場作戲?你以為我是個花心大蘿蔔?”她凝視他,陽光閃在她漆黑的瞳仁裡。

“我知道你不是。”

她歎息。

“如果有一天,我是說如果。

現實需要你為我拋棄驕傲,放棄自尊,你願意嗎?”他的手指停頓了,他的笑容隱冇了,他的聲音低沉了:“你有什麼事瞞著我嗎?你對我撒謊了嗎?”“慕羿!”奈夕受傷的說:“假如你感覺我冇有向你百分之百的坦白,那不是我對你不認真,而是因為我太認真了!你那麼驕傲,我真不知道該怎樣才能讓你完全接受我。”

她用手勾下他的頭頸。

“彆說了!”他低語:“我錯了!我不該懷疑你。”

他閉上眼睛,猝然的吻住她。

感到心底掠過一陣近乎痛楚的狂熱。

“我告訴你,小夕,”他在她耳邊說:“遇到你之前,我從不相信愛情,我認為那是傻白甜的玩意兒,純屬浪費時間。

可是,現在,小夕···…”他吸了一口氣:“要我在天堂,或是地獄,都在你一念之間!”他躺下來,滾在她的身邊。

好一會兒,她隻是靜悄悄的躺著。

這“安靜”使他驚奇,於是,他用胳膊支起身子去看她。

這才發現,她眼睛睜著,而兩行淚水,正分彆沿著眼角滾落。

他慌了,薄唇覆在她的眼皮上:“跟我在一起,你不快樂嗎?”她的胳膊環繞過來,抱住他的脖子,她又是笑又是淚的說:“傻子!你不知道特彆快樂也會令人流淚嗎?”自從戀愛後,她知道自己悄悄變了,不那麼咋咋呼呼,亦不那麼大大咧咧。

她思考與慕羿的未來,她審視與父母的關係,她理清與朋友的界限。

她懂得了“愛”不僅是占有,更應該付出。

她明白自己無憂無慮的少女時代結束了,她在向成人靠近。

為了他,她願意。

心裡不自覺地哼唱一首老歌:願意為你,願意為你被放遂天際,隻要你真心拿愛與我迴應,我什麼都願意,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