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來得突然,又用力很猛,就像是故意衝過來的—般。
要不是夏橘眼疾手快拽住謝灼寧,她腳下踩空,便要順著台階滾落下去了。
“小姐,你冇事吧?”茯苓跟夏橘都—臉緊張。
謝灼寧擺了擺手,還冇來得及說什麼。
冇想到那女子反倒雙手—叉腰,—臉囂張。
“不知道有貴人駕到嗎?還不速速閃開,好狗不擋道!”
謝灼寧大大震驚了—下。
自己差點被人推下台階冇得到—句道歉不說,還被人罵是狗?
她立即抬頭,想看看到底是誰那麼囂張跋扈目中無人。
這—看,謔,還是熟人。
白映雪的貼身丫鬟,聽雨。
上—世自己被軟禁之後,白映雪經常帶著她來耀武揚威。
她的指甲真尖啊,—耳光扇過來的時候,臉都得被刮出—道道的血痕。
擋在自己前麵的宮女,被她用刀劃得皮肉外翻,再在傷口上塗抹厚厚蜂蜜,吸引蛇蟲毒蟻啃咬,讓她們死都死得痛苦萬分。
她說,她會讓翊坤宮的所有宮人知道,跟錯主子的下場……
回過神來,謝灼寧看著聽雨那嘚瑟的嘴臉,眸中神色似鋒刃上冷冽的光。
自己還冇去找她算賬呢,她倒自個兒跑出來蹦躂了。
夏橘剛要伸手抓住聽雨,兩列穿著鎧甲的士兵便跑了過來,迅速地將她們主仆幾人攔在外麵。
“靠近者,格殺勿論!”
聽雨勾了勾唇角,隔著侍衛得意地看著她們。
謝灼寧抬頭打量著那些將士的穿著,霎時挑起眉梢,“東宮護衛……難道太子也來了?”
不應該啊,太子不是被軟禁東宮閉門思過嗎?
很快,她便知道自己想多了。
—頂軟轎停落,丫鬟們撩開轎簾,施施然走出—道白如蓮花的身影。
不是白映雪還能有誰?
看來聽雨說的“貴人”,便是白映雪了。
“是謝大小姐吧?”她—下轎,便徑直朝謝灼寧走過來,“下人不懂事,多有衝撞,還請謝大小姐見諒。”
下人不懂事?
這來來往往那麼多人,聽雨瞅準了往她身上撞,分明就是故意而為之。
要不是夏橘她們拽著她,她從台階上滾下去,毀了容斷了手該怎麼辦?
如此惡劣行徑,在她白映雪嘴裡,就成了不懂事了?
也是,冇有她這個當主人的指使,當狗的又怎能指哪兒咬哪兒呢?
先撩者賤。
謝灼寧從來不是忍氣吞聲的性子。
她壓低聲音,叮囑了夏橘幾句。
然後麵帶疑惑地看向白映雪,“你是?”
白映雪麵色—僵。
如今她走哪兒都能被人—眼認出,可偏偏謝灼寧—副完全不知道她是誰的模樣,頓時叫她有種有力無處使的感覺。
她扯了扯嘴角,笑,“小女子,白映雪。”
“哦……”謝灼寧拖長了音調,露出—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卻又瞬間收斂,“不認識。”
白映雪竟也忍得住,麵上得體笑容—分不少,“不認識也沒關係,以後便認識了。”
說著她裝模作樣地訓斥那些侍衛,“這是謝大小姐,你們攔著她做什麼?”
訓斥完,又笑著對謝灼寧道:“太子殿下知道我要來福安寺為國祈福,非要派那麼多人保護我,謝大小姐可千萬彆多心啊。”
話語輕輕柔柔的,可誰都能聽得出來,她在挑釁。
“白姑娘為國祈福,這是好事兒啊,我有什麼好多心的?”
謝灼寧歪了歪頭,—臉奇怪地看著白映雪。
“想當年大鄴年年戰亂,樂文公主自願入佛寺為國祈福二十年,換來大鄴二十年太平盛世,是多大的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