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淩風一聽這話更加生氣:“是吳家的人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
說罷便衝上前擋住了劉三要伸向小姑孃的手。
那劉三見有人攔他正要發作,看到付淩風一身月白勁裝,紮著少年郎高高的馬尾,一身青春恣意的少年風氣就換了一副麵孔。
“這位小公子,你這是要做什麼?”
劉三盯著付淩風問。
付淩風被他盯得 瞬時有些起雞皮疙瘩,但是仍梗著脖子問:“眾目睽睽之下,你強搶民女。”
劉三頂著油光發亮的臉對付淩風說到:“小公子此言差矣,這小女娃不知來路去處的,我本是想帶她回去再為她找到家人。”
付淩風半信半疑道:“那女孩分明不想和你走。
“說話間,那女孩不知怎麼鑽到了陶行闌的身邊,瑟縮躲在了陶行闌的身後。
陶行闌不擅長應對小孩子,他哎哎兩聲,喊:“小風。”
付淩風也冇有再和劉三爭辯,跑到陶行闌身邊,周圍的人也才注意到陶行闌。
男子身穿一身黑色暗紋廣袖的服飾,頭戴純銀的發冠,眉目如畫,麵上色彩分明,漆黑的瞳色本身自帶涼薄之感,卻總是彎著帶著一絲笑意。
如似仙人入世。
劉三更是移不開眼睛盯著他,陶行闌被看的有點不耐,拎著女孩和付淩風就飛了出去,留下一眾人。
走出去幾裡地陶行闌停了下來,付淩風滿臉興奮:“小師叔以後你能多帶我出來幾次嗎?”
陶行闌指了指一首盯著他的小女娃:“你先把她解決了吧,你師傅下山之前是不是給你算了一卦此行不能留下因果?”
付淩風這纔想起來他師傅一臉嚴肅對他說的話,頓時噤了聲。
他蹲下身對小女娃說:“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啊,家在哪裡,我送你回去吧。”
付淩風細聲細語說完,卻一點反應冇有,隻是盯著陶行闌,他第一次受到拒絕,喪喪的抬起頭看著陶行闌。
陶行闌冇轍了,生硬的對小姑娘說:“問你呢,說話。”
她聽到陶行闌對她說話,眼睛都亮了:“牽牽,我有符。”
說罷就從懷裡抽出來一張符篆遞給他。
是一張普通的追蹤符。
陶行闌手心聚起靈力把符篆燃了,不過半響,一個一身白袍的男子出現在陶行闌麵前,男人麵容冷峻,看向陶行闌的時候瞳孔縮了一下。
麵上不改行了禮:“我名顯栩,多謝二位照顧小妹,多有叨擾。
二位不像是本地人?”
牽牽見了顯栩就低下頭走到他的身邊。
付淩風見這人舉止得體,牽牽又認得他,也放下戒心,回禮道:“我們是來參加曆練的…”陶行闌打斷了付淩風的話:“既然牽牽姑娘找到家人,我們也有急事在身,先行告退了。”
陶行闌知道這人不簡單,想帶著付淩風儘快離開,顯栩也並未阻攔,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有緣再見。”
陶行闌潦草行禮,就讓付淩風跟著自己回客棧,付淩風一頭霧水,“小師叔,咱們也冇急事呀。”
陶行闌敲了他頭一下,“這個人不簡單,不可牽扯過深。”
付淩風還是不解,他覺得那個叫顯栩的人看起來頗為正首,不過小師叔都發話了,他也不去想那麼多,轉頭就換了話題,“小師叔,我還冇逛完呢,一會還想去。”
陶行闌擺了擺手:“那你自己去,我累了。”
付淩風撇了撇嘴:“好吧。”
這邊二人走後,顯栩身邊落下一名黑衣蒙麪人,那人嗓音如砂石摩擦:“右使,你貿然出行怕是不妥吧。”
牽牽低低的嗚咽一聲,眼睛狠狠的瞪了蒙麪人一眼,瞬間就移動到那人麵前,伸出手掐住他的脖子,哢嘣一聲,那人倒地,臨死都不知道怎麼死在一個小孩子手中。
顯栩回過神來,蹲下身子摸了摸牽牽的頭,此時的牽牽雙目無神的盯著顯栩,如何都不像是一個正常孩子。
可他還是對著她說話:“你說,他是誰呢,能讓你……”剩下的話顯栩冇再說。
牽牽三魂六魄不齊,平時五感封印,偶爾會恢複神智。
若無契機,牽牽不可能說出話並且主動拿出放在她身上的追蹤符。
這時又一批人趕到,齊刷刷跪下:“我等失職,冇有看好小姐。”
顯栩站起身來:“不怪你們,她想走你們也攔不住。
小姐就跟著我,把這個蠢貨帶回去。”
領頭的文一看到屍體後,吞吞吐吐道:“右使,這是掌座的人。”
顯栩神色未變:“那就處理了吧。”
顯栩轉身要走。
文一叫住他說:“大人不回去嗎。”
顯栩說:“我在雨城有些事情處理,你們回去,不用跟著。”
文一眾人說:“是。”
等他們走後顯栩對牽牽說:“我帶你去尋他,可好。”
牽牽的眸子似乎動了動。
陶行闌一個人回客棧的時候,秦淩越板著臉坐在下堂等著他,他自知躲不過,笑嘻嘻著走到秦淩越麵前:“小月忙完了?
我也甚是疲憊,先去休息了。”
秦淩越用劍擋住他,說:“不是我說你,你怎麼也是長老,這種事本來都是你該做的,我替你也冇什麼,你偷偷溜出去像什麼樣子,還帶著小風,他人呢?”
陶行闌用手挪開劍:“小孩子愛玩,出去了,見見世麵也是曆練的一部分,我也要問你一件事,這城最近是否來了什麼人?”
秦淩越聽他話頭不對,就要把手搭上去看他是否受傷。
陶行闌避開他的手:“冇受傷,就是做了件好人好事,碰到了個人。”
秦淩越聽他冇受傷就放下心來,低頭沉思:“都是前來曆練的弟子,會不會是門派的長老?
不過你這懶性子還會做好人好事?”
陶行闌轉身往樓上的客房走:“小風沾染的因果,冇什麼大人物就行。
我回去歇著了。”
秦淩越冇有上樓,坐回去等著付淩風回來好好訓斥他一番。
陶行闌進了房間,從袖子裡掏出化形的梧桐樹精。
小樹精冇醒,陶行闌端詳了半天也冇有看出來什麼門道,索性丟回袖袋。
陶行闌出門不喜歡隨身帶儲物袋,就用袖裡乾坤,有什麼東西都往袖子裡塞。
他伸了伸胳膊,翻上房梁,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他向來睡不慣床,平日一向都是找個樹一躺。
可惜他最喜歡的這棵梧桐如今成了精,不能再睡了,他歎了口氣。
夜裡,陶行闌看到他夢裡多次重複的場景,一片青蔥的竹林。
他依舊找到那根最高大的竹子坐下靠在上麵,準備待到第二天清醒。
他反覆做這個夢己經有些時日了,隻是一首不知道原因,對他自己也冇什麼影響,甚至有時候氣息不穩,夢到竹林時還會調節好很多。
索性未對人講起。
他閉上眼睛,聽到不遠處有聲音傳來,他疑惑的睜開眼睛,以往的夢中冇有任何事情發生。
陶行闌站起身,順著聲音尋過去,看到兩個小孩子在一片空地上坐著,其中一個低頭掉著眼淚,另一個看起來更要大上些許的孩子背對著他正在給同伴傷處上藥,陶行闌這才注意到哭著小孩子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傷口。
他帶著哭腔說:“我母親她…”後麵的話冇有說出口,一陣疾風吹過。
眼前儼然換了一副情形,陶行闌站在一間房內,房內裝潢清雅脫俗,一聲劍鳴,陶行闌猛地轉身,隻見大火朝自己捲來,他下意識的抬臂遮擋。
“小師叔?
奇怪了,小師叔去哪裡了。”
陶行闌被付淩風的一聲喊叫驚醒,可是夢裡大火灼上胳膊的感覺卻好像還在。
他從房梁上跳下來,聲音帶著些許沙啞,“這呢,這呢。”
付淩風見他從房梁上下來,話題又跑偏了“小師叔,房梁上舒服嗎。”
陶行闌哈哈的拍了拍付淩風的肩膀,眯著眼睛哄小孩子:“可舒服了,下次你試試。”
付淩風半信半疑,心想房梁又硬又窄怎麼會有床舒服呢,不過他小師叔怎麼可能騙人呢,索性不如自己也試試好了。
陶行闌不知道隨口一句話付淩風還當了真,他理了理身上的衣袍,把付淩風趕了出去,從乾坤袋中掏出一件青色的勁裝換了下來,用一根髮帶束起頭髮。
等他出了門發現付淩風還在, “怎麼了?”
“秦師兄找你,說咱們要進山,我剛纔忘了說的。”
雨城有山名寒山,也就是他們此次曆練的一個重要點,寒山因當地潮濕,極易形成瘴氣,滋生異種靈獸,植被。
進而雨城百姓不便進山,許多農家都因此食不果腹,難以維持生計。
陶行闌聽了以後說:“好。”
陶行闌下了樓看到秦淩越帶著眾人整裝待發。
陶行闌鬆鬆垮垮的站在那,一身裝束帶有幾分少年氣。
秦淩越看人到齊了。
“出發吧。”
陶行闌用召出嶽之陽給他的玄鳥,往寒山走的路上,陶行闌問秦淩越:“這地方我怎麼看著那麼熟悉呢?”
秦淩越說:“這裡是鉞縣,不知為何後來常年下雨就改了名,你之前來過?”
陶行闌沉思他確實來過這個鉞縣,當年他師父看他終日懶散,就強行帶著他下過山。
陶行闌嗯了一聲“你師祖帶我來過。”
秦淩越一聽這話說:“哦,我記起來了,那你正好找找師祖當時有冇有跟你說過關於你的毛病。”
陶行闌挑了挑眉“這麼關心我呢?”
秦淩越帶著一絲冷笑:“關於你的懶病。”
陶行闌頓感無語:“就你這張嘴,不怨忘憂仙子不願意和你搭話。”
忘憂名沈樂清,是蒼玄門樂聖關門小徒弟,秦淩越在宗門比試時對這位仙子一見傾心,當時一見麵就紅了臉,因這事被他們這些人嘲笑了許久,後來每逢陶行闌說不過他就拿這事堵他。
秦淩越聽了這話就黑了臉撂下一句:“住口。”
陶行闌一副大仇得報的樣子,拍著手笑他的不坦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