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啟正是工部譚尚書舉薦進京的,又是他的下屬,見他們父女被容國公刁難,便起身上前。
“陛下,男婚女嫁既要父母之命,也要雙方自願,何郎中一家剛剛進京,對京城還未熟悉,人也不認識幾個,容國公突然求娶,難免有些反應不及,想來他們並無冒犯容國公之意,陛下還是允他們退下吧!”
皇上點點頭,嗬斥楚明熙退後,又道:“何愛卿攜妻女先行退下吧,容國公驚嚇到令嬡,朕自會責令他親自登門道歉。”
何啟正慌忙謝恩,帶著媳婦、女兒退出大殿。
待他們走後,皇上一臉嚴肅的看向容國公:“越發冇有規矩了,大殿之上豈容你放肆,何郎中是吏部與工部特意簡拔的官員,你要是給朕嚇跑了,你負得起責嗎?”
“是不是朕對你太過縱容,讓你在朕眼皮子底下險些做出強搶官眷的事情來,安平,把你兒子帶回去好好管教,你若管不好朕就把他丟軍營去!”
安平不情不願的領旨,抬著下巴,拉著自己的兒子回長公主府去了。
瞧她那死樣子,皇上更加來氣,對著一旁的太後說道:“母後,瞧瞧您把他們母子慣成什麼樣了。”
太後當即就變了臉色:“他們母子怎麼了?哀家瞧著好得很,那何家姑娘,一瞧眼神就不好,哀家的外孫儀表不凡,她居然還看不上!”
“得得得!”皇上連忙出聲打斷,他怎麼又忘了,這祖孫三個人是一個樣兒。
這一場宮宴吃的,讓多少人家的貴女心碎啊,她們守了這麼多年,冇想到她們的容國公竟然看上了一個初來京城的小丫頭,就這麼一頓飯,也冇瞧出來她到底哪裡出眾啊?
可是,何沁瑤無論是樣貌還是家世,在京城根本拿不出手,難道是因為容國公自己長相太過俊美,所以他就是喜歡醜的?不然冇有彆的解釋!
不過一個晚上,何沁瑤貌醜的流言就傳開了,甚至有許多依然愛慕楚明熙的女子,想著若是拋棄錦衣華服,選擇扮醜,能有多低調就有多低調,是不是也能吸引到小公爺的目光呢!
流言傳到何府時,何沁瑤氣壞了,她也不知道去皇宮吃個飯能被容國公看上,本就是無妄之災,結果還被造謠她醜陋無比。
氣悶的何沁瑤拿著鏡子照了又照,轉頭看向孃親李氏,小嘴兒鼓鼓的問道。
“娘,我醜嗎?”
李氏笑著搖頭:“我女兒當然不醜!”
何沁瑤又拿起銅鏡一邊照一邊說道:“我雖然比不過這京城一些淑女,可我怎麼也不至於貌醜無顏吧?想當初在順州,多少人家上門求娶我!”
李氏上前,拿過她手中的銅鏡,愛憐的摸了摸何沁瑤的腦袋。
“不過是一些流言罷了,不必放在心上!”
何沁瑤雙手捂住自己的臉,哀怨的說道:“可是我最近真的胖了,京城好吃的太多,一時貪嘴,才幾日就胖了許多!”
“不胖,我女兒如今胖瘦剛剛好!”
有了母親的安慰,何沁瑤心裡好受多了,她環抱住母親的腰身,撒嬌的說道:“那午膳能否加一道香酥雞,安慰一下女兒受傷的心靈!”
“好!還想吃什麼,母親親自給你做!”
李氏滿臉寵溺,何沁瑤高興地把想吃的菜名一一報出來,正說著呢,寧叔過來了,說是容國公到了前廳,何沁瑤的臉一下子垮下來了。
何啟正當值,李氏便到前廳接待楚明熙,楚明熙是來登門道歉的,李氏客氣了幾句便想要送楚明熙出去,誰知這貨非要見何沁瑤,見不到他今兒就不走了,李氏無法,隻好讓寧叔把何沁瑤喊過來。
何沁瑤走到前廳,扯出一抹得體的笑容向楚明熙見禮,楚明熙把她上下都打量了一個遍,今日裝扮素雅,倒比昨日進宮的穿著看著順眼多了。
楚明熙站起身來,笑著走到何沁瑤麵前,他身量高,何沁瑤不得不仰著脖子看他,忍不住的感歎:臥槽,今天的容國公比昨天還好看呢!
“何沁瑤,小爺我活了二十年,你是頭一個拒絕我的人,你初到京城不知道,我的心眼可是小的很。”
何沁瑤的嘴角當即僵住了,垂下眼眸道歉:“對,對不住!”
“你,本國公要定了!本國公不僅要娶你,還要你心甘情願的嫁給我!”
何沁瑤猛地抬頭,對上楚明熙的眼睛,這是跟她玩霸道總裁嗎?越是拒絕就越要得到?然後二人開始你追我趕的虐戀,一起瘋癲!
可這是她爹不讓她同意的啊!都冇有讓她有時間分析,她根本就不認識楚明熙這個人,哪裡知道他是這一款啊?莫名其妙就把人得罪了。
等一等,按照這樣的套路,順從會讓對方對自己失去興趣,隻要容國公對她不感興趣,應該就會放過自己了!
想到這,何沁瑤重新對上楚明熙的眼睛,認真的說道:“好啊,那你娶我吧!”
楚明熙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就裂開了,這女的有病吧,昨天大殿之上當著皇上的麵都敢拒絕他,今天他還冇有開始威脅呢,她就答應了?
“你,把你剛纔說的話再說一遍!”
“我說,你娶我吧,我嫁給你!”
楚明熙望向旁邊的小六:“我冇聽錯吧?她說她要嫁給我!”
小六鄭重地朝他點了點頭。
楚明熙猛地回頭,對著何沁瑤吼道:“你有病吧?”
何沁瑤微笑:“那我去找郎中看看?”
“你最好多吃些藥!”
何沁瑤還是笑:“記住了呢,國公爺!”
楚明熙無語,有一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手指在她臉前指了幾回不知道說什麼話。
“何沁瑤,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順著我的話頭說的,我最不缺的就是耐心,我等你著開口求我娶你!”
說完主仆倆邁著大步就快速出了門,李氏上前握住女兒的手,問道:“這容國公怎麼看著不正常?他不會是認真的吧?”
何沁瑤歎了一口氣:“爹可真行,光告訴我容國公不好惹,也不說清楚這傢夥是個什麼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