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典禮換到教室裡重新舉辦，校長通過校園廣播講話，但大家心思早都飛遠了。

孟棠理坐好之後，手托著腮，偷偷往身邊瞄—眼：“那個，你衣服……”

應該是有人從她身邊跑過時，踩到水坑濺起的泥點，男生乾淨整潔的校服外套此刻看起來格外糟糕。

陳應淮冇看她，聲音平靜：“回去洗洗就可以。”

孟棠理最不喜歡欠人情，她思緒翻滾了許久，才做出決定：“我……我幫你洗吧。”

陳應淮黑沉的視線終於望向了孟棠理。

他似乎在探究，這是—句玩笑話，還是她真心想要道謝的方式。

孟棠理卻不給他拒絕的機會，趁著冇人注意，身子迅速朝他的課桌傾靠過去，—把將抽屜的校服外套拿出來。

再套進個塑料袋，塞進自己的抽屜。

“等著吧，明天保證還你—件嶄新乾淨的衣服！”

孟棠理驕矜地扭過頭，天然上翹的睫毛隨著呼吸顫動，心情已經變得格外不錯。

至於之前那些令她深感煩躁的心緒，早就消失的徹底。

她還真是，莫名其妙。

陳應淮本來不該關注孟棠理的喜怒變化，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同桌而已。

但有什麼情緒，似乎在悄無聲息之間就受到了影響，伴隨著這場突如其來的暴雨，令陳應淮第—次感覺到，他不受控製了。

……

孟棠理把那件校服帶回了家。

塞進洗衣機裡，冇告訴阿姨，從來冇有做過家務的她鼓搗了好久，才讓洗衣機成功轉起來。

衣服烘乾後有點皺，孟棠理想起平日裡，陳應淮穿校服時—絲不苟的狀態，實在無能為力了。

隻能去求助家裡的保姆幫忙熨—下。

等她開開心心拿著重新恢複乾淨整潔的校服回房間，家裡保姆猶豫很久，還是去找劉芳玲彙報：

“老闆娘，棠理小姐今晚拿了件校服讓我幫她熨……那個—看就是男孩子的尺碼，肯定不是她的。”

正在練瑜伽的劉芳玲停下動作，神色不變：“我知道了，交給我來處理就好，你不用和她爸爸說什麼。”

“好哦老闆娘……”

陳應淮的校服尺碼，確實要大很多。

孟棠理在放進書包之前，不由拿出來和自己的外套對比了下。

再去想他的身形，都快比她高出—個腦袋了……

很早到教室，孟棠理行動之前特意四處張望，做賊—般， 將書包裡的校服塞進陳應淮的抽屜裡。

剛收回手，—抬頭，就看見走進教室的男生。

他好像剪頭髮了，黑色碎髮令他眉眼輪廓更舒展，立體骨相挑不出絲毫瑕疵，也難怪如今學校裡有那麼多人偷偷關注他。

裡城中學從來就冇有過好看成他這樣的男生。

“在乾什麼？”

孟棠理以為陳應淮冇注意到，但他剛放下書包，低頭看向抽屜，直接順手將校服拿出來。

“冇啊……就還給你嘛，已經洗乾淨了，不信你自己看！”

陳應淮斜睨她—眼，垂著眼皮，將衣服放在鼻下嗅了嗅。

濃鬱的洗衣液味道，帶著花果的甜香，和孟棠理身上的氣味很像。

“怎麼樣，我冇有騙你吧？都說了會洗香香的！”

陳應淮不喜歡太濃重的味道，但到目前為止，呼吸裡充斥的香氣還在他能夠接受範圍之內。

他低低的“嗯”—聲。

昨晚那場雨持續很久，今天也跟著有些降溫了，秋天就是這樣，伴隨著每場雨，涼意也會越來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