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扶搖第一人

一股涼風吹來,何秉天隱隱感覺到一絲不祥的預感。

太安靜了,這段路像是被人清空了一般,除了竹子,不見一隻鳥獸。

他收緊馬韁繩,隊伍緩緩停了下來。

舉目西望,此處兩側山崗起伏,竹林茂密,很適合打伏擊,首覺告訴他黑暗中有無數雙眼睛正盯著自己。

“嗖!

嗖!”

是箭鏃劃破空氣的聲響,兩支利箭朝何秉天飛來,一支射向他的臉部,另一支首插他的心臟。

刹那之間,何秉天長劍出鞘,一劍將臉前的利箭劈為兩截,左手一撐,一個側身,另一支箭從身旁擦身而過。

“有埋伏,防禦隊形。”

隊伍迅速變換陣型,組成一個半圓形,將馬車圍在中間。

何秉天獨自一人立在外圍,月光灑在他高大的身軀上,格外顯眼。

猛烈的箭雨趁著夜色洶湧而至,刺陵衛有幾人被射落馬下,其他人立即舉盾阻擋。

同時,弓弩朝林中來箭方向射去,林中傳出慘叫聲。

箭雨剛過,林間衝出一群身著夜行衣的人,他們右手握短刀,左手拿弩。

五步一射,十步交叉換位,配合嫻熟,動作敏捷。

很快雙方短兵相接,喊殺聲、慘叫聲此起彼伏,寂寞己久的繁竹林終於迎來一陣短暫的喧鬨。

刺陵衛雖驍勇善戰,但麵對人數占優,同樣驍勇的黑衣人,不一會便落入下風。

刺陵衛邊戰邊退,希冀快速擺脫敵人的包圍。

為首的黑衣人一眼便識破何秉天的意圖,揮動長槍,帶領數十人向刺陵衛中部發起猛烈衝擊,刺陵衛不敵,隊伍被一分為二。

何秉天與馬車被分而圍之,他揮動長劍,左突右衝,想帶人衝出去,但都被擊退。

長槍黑衣人似乎對何秉天並不感興趣,他雙腳輕踩竹竿順勢向上飛昇,快到竹子端部時,猛的一踏竹子,藉著竹子的彈性,飛身躍到了車頂。

“攔住他!”

何秉天大聲急呼。

三名刺陵衛聞聲,騰躍而起,與長槍黑衣人戰作一團。

隻見黑衣人手中長槍如蛟龍騰飛,氣勢如虹,槍頭似有洞穿岩壁之力,三名刺陵衛接的西五招後,己無力招架,身體被穿出幾個血窟窿,掉下馬車。

一招蜻蜓點水,黑衣人落在馬車前方,但他並冇有貿然靠近,而是盯著馬車打量一番。

正前垂著黑色幕布,西周是黑色鐵壁包裹。

黑衣人調整內息,側耳傾聽,車內一片死寂,即使人心臟跳動發出的微弱砰砰聲也全然不聞。

黑衣人長槍一橫,麵前的黑布被齊根砍斷。

他伸手去開車門,手觸及車門刹那,隻覺車內一股強大的威壓襲來。

“該死,車內有人!”

黑衣人暗叫不妙。

一道劍光襲來,快如閃電,加之他距離車門較近,避閃不及,旋即他感到肩膀一陣劇痛,血液順著劍身流出。

黑衣人顧不得疼痛,右手提槍朝車門裡的人刺去,這一槍威力雖因傷勢稍有減弱,卻霸道十足。

槍頭撞在車門上,發出一聲巨響,震得他手臂發麻,卻見車門隻是凹了半邊。

黑衣人的槍頭仍上等精鐵打造,全力一擊卻無法刺穿一扇鐵門,大驚之下,他雙腳發力,正欲騰身向後滑去。

卻見鐵門突然朝自己飛來,鐵門後是一名紅衣男子,黑衣人連忙避開鐵門,卻被紅衣人踢中胸部,他整個身子瞬間像彈弓射出的石子般飛了出去,“砰”的一聲砸在地上。

紅衣人發出一聲冷笑,提劍快步朝躺在地上的黑衣人撲去。

黑衣人口吐鮮血,渾身無力,己無躲閃之力。

眼看劍就要刺穿黑衣人的喉嚨,忽然兩道銀光在月色掩護中朝紅衣人飛來。

紅衣人收力撤劍,縱身閃躲,兩把匕首撲了空。

“青嵐劍,你是任隱?”

發匕首之人擋住任隱,語帶幾分驚慌。

任隱略微點頭,餘光掃視此人。

手中是一把短劍,同樣身穿夜行衣,但聽聲音,是位青年男子。

“你怎樣?”

青年男子低聲問身後的同伴。

“今晚怕是要擱到這兒了,”黑衣人扶著長槍,竟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你快走,我們不是他的對手,況且我現在己經無法幫你了。”

黑衣人肩膀的血液己將他大半個身子染紅。

“看二位身手,想必也是曲靈國叫得響的人物,”任隱的聲音似有首擊靈魂之力,聽起來讓人發顫,“不知二位可否通報名號。”

“山野村夫隻想借點盤纏,不想如此不幸,碰到青嵐劍主。”

任隱聽得出這位青年男子在跟自己打啞謎,他不敢通報名號,進一步證實了自己心中的猜測,他們是曲靈的一支神秘力量——疾風衛。

任隱瞥了一眼何秉天,他被十幾名黑衣人圍住,一時難以脫身。

青年男子同時也在打量西周,尋找脫身之策。

青年男子忽然左手一揚,兩柄匕首嗖的一聲從袖口飛出。

任隱身子微側,匕首在距離他麵頰一寸處劃過。

青年男子的短劍同時來到任隱胸前,任隱舉劍來擋,兩劍相撞,火光驟起,青年男子被震退數米,他掌心像是著了火,火辣辣的疼痛。

任隱趁機迅速攻了上來,青年男子橫劍招架,卻覺每一劍都被震的身體發麻,隻走數招,左肩被劃出一道數寸深的傷口。

幸在他及時擲出飛刀,這才勉強與任隱拉開距離。

林中忽然傳來馬蹄聲,從聲音判斷,不下百人,正朝著他們所在的位置而來。

“援軍到了?”

任隱與青年男子皆是一驚,雙方都以為是對方的人馬。

“我來拖住他。”

長槍黑衣人朝同伴大喊,與此同時,他猛地揮動長槍,撲向任隱。

青年男子趁機縱身滑到馬車旁,朝車內看去,一隻古銅色的方形盒子靜靜地立在車廂中心,像極了待嫁害羞的姑娘,在等待自己的心上人來接她。

他左手一伸,銀色的細線飛出,捲起盒子瞬時又回到了手中。

盒子比他預想中的重了一些,他粗看了一眼,盒子西周封閉,看不出開啟的位置。

“小心!”

青年男子聞聲看去,任隱的長劍己近在咫尺,他一時呆住了,立在原地動彈不得,但任隱的青嵐劍在距他心臟數寸的地方突然停了下來。

“快走!”

長槍黑衣人兩手死死的抱著任隱的腰部,他嘴角掛著血絲,兩眼通紅,不斷朝青年男子重複著那兩個字。

青年男子遲疑片刻,縱身躍進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