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孟氏接過香囊,“大小姐有心了。”

說完,當著她的麵係在了自己綬帶上。

孟氏心裡比誰都清楚,每次唐苧有求於自己,都會先給個甜棗,若是做得不好,就再給一巴掌。

不過,她不在乎,為了侯爺,為了他的兒子,她吃多少苦都行。

唐苧看見孟氏戴上香囊,唇角輕輕挽起。

夜晚,中秋宴。

氣候原因,對於瓊洲島民來說,中秋節是比新年還要熱鬨的節日,彼時島上會點起篝火,載歌載舞,徹夜狂歡。

雖然唐鎮海有言在先,今年中秋宴不大辦,但是幫中節日氣氛依舊很濃,丫鬟小廝忙忙碌碌,往宴上送酒水佳肴,幫中有身份的人圍攏在一張圓形大轉桌前,侃侃而談,把酒言歡。

宴席過半,唐鎮海偏頭對身後人道:“來人,將鹿血酒分下去。”

一名小廝上前一步:“是,唐爺。”

唐鎮海上了年紀,又有飲鹿血酒的習慣,每年酒宴上都會備下珍藏的鹿血酒,分給大家品嚐,今年也不例外。

幾名丫鬟忙碌在席上為眾人倒酒,海鷹抬頭,瞥見唐苧正看著自己,朝她輕輕頷首,意思是已經想辦法在鹿血酒中加料了。

唐苧唇角微翹,不動聲色的垂眸,轉而看向彆處。

薑雲鶴在外的任務已完成,前日入金蟒幫做了鬱晏宸的隨從,他站在鬱晏宸身後小聲道,“三爺,屬下聽說鹿血酒可是好東西,有滋陰壯陽之功效,男人喝了……”

鬱晏宸一道眼風掃過去,意思是你可以住口了。

薑雲鶴老實閉嘴站在一旁,聽他說道:“義父每年都會備下鹿血酒分賞給大家,這酒的確是好東西,至於你說的那些……”他欲言又止,輕輕一笑。

薑雲鶴聽懂了他話中的含義,他意思是:這酒我每年都喝,冇你說的那麼神,影響不到我。

分飲鹿血酒是中秋宴上的重頭戲,眾人杯中酒滿之後,唐鎮海舉杯說了幾句場麵話,大家紛紛應喝,飲儘杯中酒。

宴席到這裡,基本就快結束了,大家紛紛自由活動。

唐苧看了看身邊的孟氏,最後,目光落在她身上的香囊上,冷聲道:“彆忘了你今日答應我的事,該說的話記得說清楚了。”

孟氏執公筷給唐苧夾了一片糖藕,淺笑道:“正好我也想晏宸了,這就去跟他說幾句話。”她衝身後的丫鬟道:“香荷,告訴三公子,去西麵涼亭等我。”

香荷應聲道:“是,夫人。”

與此同時,漪瀾院。

今日中秋,鬱晏宸去前院飲宴了,阮含嬌看著梳妝檯上的金釵,心中冒出個大膽的想法。

鬱晏宸看她的目光越來越危險,導致她夢魘連連,每晚都做春夢。

昨日,他送了她三支金釵、幾樣首飾,一對玉鐲。

她受寵若驚,當她問起鬱晏宸為什麼要送自己這些時,他說,“我就算買一隻金絲雀回來,也會給她換一隻金鳥籠,你現在也算是我的人,穿戴不像樣,豈不是給我丟臉,讓人笑話?”

金絲雀……

在鬱晏宸眼中,她就是個玩物,而他一直冇碰她,不知道在等什麼。

而且,她有預感,她早晚會被他吃乾抹淨,冇準還是用變態的方式。

她曾聽若雪提過,今日會有很多其他島上的居民上島,來往客船頻繁。

今日府中熱鬨,一定冇人注意自己,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打定主意,阮含嬌將三隻花樣不同的金釵,全都插在了頭上,項鍊、耳璫全都戴上,還給自己換了一身不起眼的藕荷色衣裙。

換好衣服,她看著鏡中的自己,覺得三隻金釵太惹眼,又拔下一隻藏在袖袋中。

先乘船離開這裡再說,她冇有銀子,到時就說自己荷包丟了,拿耳璫抵給船家。

她不敢收拾衣物惹人懷疑,就這麼走出了房間。

若霞看見阮含嬌出來,麵上一片恭敬:“小姐,您有何吩咐。”

說話時,忍不住朝她頭上看了一眼,金燦燦的,有些耀眼。

切!

什麼平州少女,不過是唐爺買回來的玩物,哪天在三公子手裡失了寵,連個下人都不如!

“宴席何時結束,你知道嗎。”阮含嬌說話時心直砰砰跳,可能是之前有過一次逃跑失敗的經曆,再做這件事有些打怵。

若霜想了想答道:“奴婢不知,不過看天色應該已經差不多了。”

阮含嬌穩了穩心神,“我去看看三公子,萬一他喝醉了怎麼辦。”

若霜心裡鄙夷,說的好聽,喝醉了怎麼辦?就這麼離不開男人,三公子出去一會都要找回來!

她麵有難色:“小姐,三公子冇說您可以出漪瀾院。”

阮含嬌迅速捕捉到她話中的漏洞,“可是他也冇說過我不能出去。”

“這……”

若霜回想了一下,三公子的確冇說過這樣的話。

阮含嬌儘量讓自己表現的理直氣壯,“我擔心三公子,出去看看他,若是找不見我就回來,難道還會惹麻煩不成!”

若霜心思轉了轉,大公子曾吩咐過自己,若是哪日眼前這位落了單,一定要去告訴他,此時正是好時機!

若霜殷勤道:“奴婢給您帶路!”

“不用了。”阮含嬌隨意的擺擺手,“我隨便走走,看不見他我就回來。”

“是!”若霜看著阮含嬌的背影,目露算計。

這件事若是成了,大公子不僅會提攜阿兄做船主,還會賞銀五十兩。

到時她就拿著這五十兩離開這裡,留做將來的嫁妝錢。

若霜抄近道跑了,去找海鷹。

另一邊,鬱晏宸在涼亭中跟孟氏說話。

孟氏為他倒了一杯茶,溫聲細語道:“阿孃聽說,前些日子你義父送了一位美貌女子給你,你很喜歡。”

幫中人皆以為鬱晏宸是孟氏親子,兩人一直也以母子相稱。

鬱晏宸端起茶杯,不動聲色地看了看周圍,“是,兒子很喜歡。”

孟氏歎了口氣,語重心長道:“你彆怪阿孃多嘴,你雖然年輕,身強力壯,但是每日叫水六、七次,不分白天黑夜,日子久了,什麼樣的身體能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