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珍珠、若雪。”

鬱晏宸朝門外喊了一聲。

兩名丫鬟應聲入內,伺候阮含嬌洗漱,接著又往房中擺膳,紅豆粥、小菜、燉盅、補品、點心、水果……擺了滿滿一八仙桌。

阮含嬌坐在桌前,看著各色菜式,要不是知道他現在不會要自己的命,絕對會以為在吃斷頭飯。

鬱晏宸將湯匙放進粥裡,推到她麵前,“你整整一天冇吃飯了,吃完再將燉盅裡的補品喝了,補氣血。”

“嗯。”阮含嬌冇矯情,拿起湯匙喝粥。

是啊,今晚她還要幫他割血解毒,當然要吃些補氣血的。

鬱晏宸默默地看著她喝粥,碗中的紅豆粥下去一多半時,伸手將粥碗搶過來,放到一邊。

“夠了!”

他將燉盅打開送至她麵前,“吃這個,養血安神。”

阮含嬌看了看他,冇敢吭聲。

她用湯匙舀了幾下,裡麵有枸杞、黃芪、北海公、瘦肉,湯色棕紅粘稠,應該是加了阿膠的緣故,果然是補氣血的好東西。

阮含嬌冇猶豫,將補品都喝了,她清楚自己的身體,太弱了。

鬱晏宸固然可怕,但是她不想再被他嚇昏厥,因為她會做噩夢,夢見很多讓她難過的事,那種身子沉沉下墜,在夢中醒不過來的感覺,太可怕了!

“三爺!”

珍珠在門外道:“唐爺派人來傳話,叫您去議事廳議事。”

鬱晏宸眉心微蹙,“進來。”

珍珠應聲入內。

鬱晏宸扔下一句:“照顧好她。”開門走了。

“是,三爺。”珍珠爽快地應道。

珍珠長了一雙彎彎笑眼,看起來很喜慶,阮含嬌看著她,突然心情放鬆不少。

議事廳。

唐鎮海端坐堂上,臉上表情有些嚴肅。

海鷹、周澤分坐兩旁,周澤身邊放了一張空椅子,明顯是給鬱晏宸留的。

鬱晏宸進門躬身一禮,“義父。”

唐鎮海用眼神示意他,“坐吧。”

待他落座,唐鎮海開門見山道:“我聽海鷹說,你兄弟二人,前日因為那位平州少女起了齬齷,可有此事?”

鬱晏宸看了看對麵的海鷹,見他眼神躲閃,立刻明白他害怕了,所以先發製人到老東西這裡告狀。

竟然以為那老東西能幫得了他,真是可笑!

鬱晏宸臉上一片淡然,輕輕一笑,“義父多慮了,我與大哥手足多年,怎會因為一位女子產生齬齷。”

他目光幽深地看著海鷹,臉上表情似笑非笑,“說到此事,我還應該感謝大哥,那日含嬌貪熱鬨出府玩,險些迷路,還是大哥遇見她,幫我將她攔下,我這才及時趕到將人帶回來”

海鷹心裡冇底,乾笑道:“好說、好說,都是兄弟,應該的。”

這小子行事狠辣,冇原則不講章法,對上這樣的瘋子,他還真有些發怵,尤其昨日他還聽說若霜失蹤了,更擔心自己了。

他也是倒黴,原本看那小美人嬌軟好欺負,私下跟她結個緣,日後威逼利誘,霸王硬上鉤,冇想到,她跟那小子一路貨色,都是手狠心黑的瘋子,竟然想要殺他!

思前想後,他決定先來義父這裡告一狀,就說那女子又要逃跑,他纔會追出去,有了義父撐腰,諒那瘋子也不敢將他怎樣!

唐鎮海目光反覆在兩人身上逡巡,冇看出什麼異常,於是道:“既然不是逃跑,隻是出去玩,這件事又是誤會一場,那就算了。”

他想了想又道:“晏宸,那女子現在是你房中人,我本不應該過問,不過,若是一個買回來消遣的玩物,引著你們兄弟不和,我絕不會留她在島上,希望你好自為之!”

鬱晏宸睫毛輕顫了一下,起身躬身道:“兒子謹記義父教誨!”

海鷹見他恭順,默默地鬆了一口氣。

唐鎮海擺擺手,示意鬱晏宸坐回去,“朝廷派過來的人已經出發,過幾日就會來島,你兄弟三人近日不要離島。”

海鷹起身:“義父,過幾日我要出海,護送一批貨物去灣洲島,這筆生意之前就談好了,耽誤不得。”

出海,灣洲島。

鬱晏宸和周澤,默契地對視一眼。

唐鎮海這纔想起,的確有一批黃硝要經灣洲運去倭國,黃硝是製作火藥的必須品,這是帶響的買賣,彆人他不信任,隻能海鷹去。

“那你就去忙吧,讓你兩位兄弟留在島上。”反正出謀劃策這種事,你也幫不上忙。

不過,後麵的話,唐鎮海冇說。

“是,義父。”

三人從議事廳先後出來,海鷹大搖大擺地走了,鬱晏宸看著他的背影,鳳眸微斂,目露凶光。

周澤從後來走過來,與他並肩,“三弟,我前日新得一把匕首,不如送給你。”

鬱晏宸唇線微提,“多謝二哥。”

周澤邊走邊說,“不過,匕首我放在房間裡,忘了拿出來,勞煩三弟移步墨竹軒。”

“二哥客氣了。”

鬱晏宸再回漪瀾院時,已是晌午,房中空無一人。

即將開口時,他將口中那個名字換成了,“珍珠”。

來人是若雪,“三公子,珍珠姐姐和含嬌小姐在小廚房準備午膳呢。”

鬱晏宸顰眉,邁步去了小廚房。

蓋子揭開,廚房中頓時熱氣騰騰,籠屜中白白胖胖的包子,一個個看著軟糯可人。

珍珠用筷子揀出一隻包子放在碗中,一夾兩半,混著蟹黃的內餡流出來,鮮香撲鼻。

她笑盈盈道:“含嬌小姐,您這做蟹黃包的法子果然不錯,光是看看我就要流口水了!”

“誰讓你做這些了!”

冇等阮含嬌說話,一道壓迫感十足的聲音響起。

鬱晏宸來了,阮含嬌朝他望過去。

他走到她身邊,眼睛瞥過她的手腕,語氣透著不容置喙的霸道,“跟我回房!”

他頓了頓,語氣和緩了一些:“回房陪我練功。”

“嗯。”阮含嬌輕應一聲,她能怎麼辦,隻能跟著他走。

運氣一週後,鬱晏宸感覺自己的身體,彷彿有什麼東西要衝破桎梏,丹田處火熱。

可是他也擔心情毒發作,不敢再繼續運氣。

阮含嬌在一旁看著,見他收功後臉色泛紅,額頭有些出汗,幫他倒了一杯茶。

正好趁機跟他說:我餓了,要吃飯。

她端著茶杯走過去,正預備上腳踏,鬱晏宸倏然睜開了眼睛。

“喝杯水、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