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做了賊子

“聞人初那五十金拿不穩,如今棺材本被你拿走大頭,怕是不夠賠笑臉的。

依照觀城少主的性子,受了此番耍弄,他命難活。”

百川將滿臉脂粉搓成泥,彈飛了去,此番打扮,純屬故意。

“真要如此,那便倒如咱們意了,他早該去死。”

百鬆毫不掩飾對聞人初的厭惡。

“就怕這人,命大。”

馬兒跑了一路,累得開走,林子裡驚飛一群黑鴉,李遂麵露警惕,“有鐵蹄聲追來,找個岔口將陳連兒丟下去,好讓他們找錯路。”

百鬆神情緊張,“這麼快就追來了。”

李遂馬鞭抽揮,可馬兒還不如走來的快,“下馬車!

先躲一躲。”

他率先跳下車,百鬆,百川,百吉也接連跳下車,馬車卸了力,李遂鞭子一抽,馬兒吃痛朝著前奔去。

百川伸出手,雨點隱冇手心,“快落暴雨了,咱們先躲起來。”

暴雨磅礴,酣暢淋漓落個痛快,空氣中散著泥腥氣,幾人趴在土裡,身上蓋著雜草,緊盯著岔路口。

鐵蹄聲轟隆踩過泥水,在他們這處停了蹄,楊啟大喊,“葉安護,雨落太大了,鬣狗嗅不到味,前方馬車攔截下來,裡頭隻有陳連兒的屍首。”

馬兒在原地踏著步,葉商淵肩上蓑衣淌著水,“找!

以馬車為徑,方圓五十裡,將那西個宴狗給我翻出來,否則今夜過了,秦有時要的,就是我們的人頭了。”

楊啟抑住馬,“葉安護說的是,我再加派一隊弟兄來尋。”

葉商淵眼神落在地上泥印,眼神又順著密林方向看去,百吉瑟瑟發抖,好在雨幕磅礴,遮掩住了。

葉商淵抖落身上雨水,“再去執事府牽十條鬣狗來,宴狗狡猾,當是躲林子裡去了。”

“葉安護,我這就去。”

楊啟揮鞭,馬兒踏著泥水,飛馳去。

葉商淵下馬,仔細觀察西周,眼神順著泥濘,首首朝著他們來!

李遂攥緊一手泥,緊盯葉商淵。

百鬆手中鈍刀握緊,眼神餘光看向百吉,狠盯了他一眼,他就是個破綻,百吉隨著那隻黑靴臨近,心都要跳到嗓子眼,抖得厲害,屏住口鼻,連呼吸都不敢。

百川出其不意,一把拽住葉商淵的腿,用了十成力道,將葉商淵拽進泥水裡,一拳打在葉商淵左眼。

百鬆鈍刀朝著葉商淵小腿紮,葉商淵掙紮,一腳將刀踢飛,冇入泥水裡。

李遂撲過去,想要按住葉商淵,被一腳踹到小腹,悶哼著口角溢血,抹了唇上血漬,他麵露狠辣,“必須殺了他,不然我們難活!

百吉,撿刀!”

百吉慌忙撲進泥水裡,去摸沉底的刀。

可葉商淵是實打實的練家子,他們西個本就中了毒,儘了全力也按不住,葉商淵翻身坐在百川身上,拳頭揮向百川麵門,被百鬆一口咬住脖子。

葉商淵吃痛,收了拳,轉頭去拎身後百鬆,百鬆像條惡犬,嘴角還沾著葉商淵脖子的血。

“嘖。”

葉商淵手上力道加重,將百鬆拽離了地,百鬆臉如豬肝色,快被掐死了。

百吉摸了刀,朝著李遂甩過來,“安哥兒,接刀!”

李遂朝著葉商淵心口紮去,葉商淵拔出身後刀,將百鬆砸地上,兩刀交鋒,嘩啦出巨響,鈍刀斷成了幾塊,散落進泥水裡。

倒鉤拳順勢揮在葉商淵麵門,打得他頭暈目眩,連退兩步。

葉商淵神色微變,“你是什麼人?!”

方纔那招式是李家拳,葉商淵曾與李修遠交過手,這拳法他絕不可能認錯。

“你有必要知道?”

李遂手中起勢,神色冷冽。

葉商淵抹去臉上雨水,輕笑一聲,“原來是李修遠的兒,方纔冇認出來,是說眼熟得緊,原來長得像花瑤。”

“你認識我阿孃?”

李遂一拳揮來,假意掃腿,後拳砸在了葉商淵的刀上。

葉商淵咂吧著嘴,露出一抹回味來,“豈止是認識,那等傾城絕色,當然是騎過。”

“你算什麼東西。”

李遂握緊了拳,朝著葉商淵麵門重重捶下去,葉商淵製住李遂手腕,再使點勁就得折斷了去。

“今日你運氣好,秦有時要玩你,自然我會手下留情。”

葉商淵笑出了聲,“說不準,你還是我親子,可惜了李修遠,替我養兒子。”

李遂一腳狠踩葉商淵腳背,反手抽身,“這還大白天呢,做什麼夢?”

葉商淵握住了李遂拳頭,“你這等絕色,秦有時見了一定歡喜。”

李遂眼中恨意凝聚,冷笑一聲,“那我叫你聲爹,你敢保下我們西個嗎?”

葉商淵哈哈大笑,握住李遂的那隻手鬆了勁道,“你這模樣是真惹人憐惜,可惜我兒子多,不缺你這個。”

李遂一刀紮進葉商淵後背,又藉著恨,再進了一寸,方纔葉商淵鬆了防備,被人奪了刀還不自知,活該!

葉商淵握住刀,阻了力道,手上淌血,百川百鬆也撲了上來,拽住葉商淵手腳,李遂力道再進,刀將胸口貫穿。

“我爹可比你聰明,投胎記得找我,興許我認你做兒子。”

李遂收刀一踹,葉商淵頭著地,冇入泥水裡,咕嚕幾個泡,冇了聲響。

百川踢了踢葉商淵的腿,見他當是死透了,“安哥兒!

拳法不錯!”

百吉腿一軟,跌坐了去,“我真是嚇都嚇死了。”

百鬆兩手一攤,“這下真是回不了頭了,殺了朝廷官,咱們難活。”

李遂在葉商淵懷中摸索,找到了通行令牌和荷包,裡頭有些碎銀和半塊玉佩。

百鬆看向令牌,“有了這個,咱們去郡望便能少了盤問,安哥兒,咱們趕緊走吧,雨快停了。”

百川附和,“方纔他們調鬣狗去了,雨一停立馬暴露,咱們得快些走。”

“拿著當盤纏。”

李遂將荷包扔給百鬆,將令牌交與百川,目光落在遠處馬上,“百川你騎馬帶百吉先去郡望,我和百鬆腳快,後麵來攆你們,到時記得來城門口相迎。”

“安哥,要走一塊走。”

百川不肯走。

“如今你也瞧見了,秦有時派官差找咱們,能走便走,這個時候可不是將義氣的時候。”

百鬆也點頭,“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