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上門催債

夜幕如綢緞般降臨。

街角的一扇木門發出“吱呀”一聲輕響。

皇甫仲舒抱著己然熟睡的思諾踏入了屋內。

她環顧西周,心中不禁有些驚訝。

往日裡李乘風總是我行我素,冇想到今日竟會主動整理房間。

李乘風倚窗而立,望著窗外朦朧的月色。

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長,顯得有些落寞。

“這些……都是你收拾的?”

皇甫仲舒輕聲問道,她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中顯得格外清晰。

李乘風收回目光,轉身看向她,點了點頭道:“嗯,白日裡閒來無事,便隨手整理了一下。”

他的聲音雖然平靜,但眼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皇甫仲舒手中提著一個籃子,裡麵裝著新鮮的蔬菜和豬肉,還有一瓶醬油。

這些在平日裡稀鬆平常的食物。

在這個物資匱乏的年代卻顯得尤為珍貴。

“我向鄰居借了些錢,買了些食材回來。”

皇甫仲舒解釋道,她走向廚房,準備開始準備晚餐。

然而,李乘風卻接過她手中的籃子,輕聲說道:“你去陪思諾吧,晚飯我來做。”

皇甫仲舒微微一愣,但迅速恢複了平靜。

她將思諾小心翼翼地安置在床上,輕輕地為她蓋好被子,確保她睡得安穩。

隨後,她靜靜地坐在床邊,注視著廚房中李乘風那忙碌的背影。

她暗自思忖,莫非是天意垂憐,讓她在這無儘的苦海中尋得一絲慰藉?

她不求榮華富貴,隻願這溫馨的日子能多延續片刻。

哪怕隻是須臾之間,也足以讓她心滿意足,感激不儘。

廚房裡,李乘風正專注地烹飪著晚餐。

他望著鍋中那幾塊豬肉,心中湧起一陣異樣的波瀾。

肉片在鍋中翻滾,發出“滋滋”的聲響,散發出誘人的香氣。

他熟練地翻炒著鍋中的菜肴,將肉香與菜香交織在一起,創造出一道色香味俱佳的美食。

..............................小巷儘頭,一座略顯破敗的泥磚瓦房靜靜地佇立。

夜色己深,屋內搖曳的燈火映照著斑駁的牆壁。

黎蘭芳正緊鎖著眉頭,似乎聞到了空氣中飄來的一股異香。

她轉頭向身邊的男子投去詢問的目光,輕聲問道:“這肉香,是從何處飄來的?”

男子瞥了她一眼,眼中帶著幾分不屑,回答道:“這巷子裡多久冇聞到這樣的香味了?”

“不過是尋常百姓家偶爾改善夥食罷了。”

然而,黎蘭芳卻不以為意。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細細品味那股肉香,臉上露出驚疑之色,低聲道:“這香味非同一般,絕非普通百姓家能有的。”

“莫非是巷中李乘風突然發了橫財?”

男子聞言,冷笑一聲:“發財?”

“你可彆忘了那李乘風,他家境貧寒。”

“連日常溫飽都成問題,哪裡還有餘錢去買肉?”

但黎蘭芳卻堅持己見,她反駁道:“話雖如此,但若他時來運轉,在賭場中贏了大筆銀兩呢?”

“又或者他找到了什麼生財之道?”

“贏了銀兩?”

男子搖頭嗤笑。

“他那種人,怎可能在賭場中贏錢?”

“再說了,他妻子之前還曾向你借過錢,至今未還。”

“他們哪裡像是能發財的樣子?”

黎蘭芳卻不為所動。

她站起身,拍了拍衣襬上的灰塵,眼中閃過一絲堅定。

“我倒是要去瞧瞧,這肉香究竟是從哪家飄出來的。”

說罷,黎蘭芳推開那扇搖搖欲墜的木門,順著肉香的方向,一步步踏入了夜色之中。

........................黎蘭芳在巷陌間徘徊多時。

終於停在李乘風家門前,抬手重重叩擊那斑駁的門扉,發出沉悶的迴響。

“何人?”

門內傳來皇甫仲舒的聲音,聲音中帶著些許警覺與疑惑。

“是我,黎蘭芳。”

門外之人低沉的嗓音中透露出幾分不滿和怒氣。

皇甫仲舒一聽到這個名字,神色微微一變。

這巷中之人皆知黎蘭芳的性格潑辣,行事果決。

若非家中實在困頓,她也不會輕易向此人借貸。

原本打算一發工錢就償還那筆借款。

但李乘風卻將那微薄的工錢儘數拿去與狐朋狗友揮霍。

最後她隻得忍痛擠出六文錢先還半數。

“究竟何事?”

李乘風正在那裡收拾碗筷問道。

“無事,隻是欠蘭芳六文錢未還。”

皇甫仲舒邊說邊起身,準備前去開門。

“你去開門吧,我來收拾碗筷。”

李乘風的聲音從廚房傳來。

皇甫仲舒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

寒風夾雜著黎蘭芳的怒氣。

像冰冷的刀片一般迎麵刮來。

黎蘭芳臉色鐵青,雙手叉腰。

如同一位發怒的母獅,倚在門框上。

那雙銳利的眼睛彷彿能洞察人心。

她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嘲諷道:“仲舒啊,你家今日倒是吃得起肉了,真是闊氣!”

“我那六文錢,你何時能還?”

“彆忘了,這錢可是我借給你們的救命錢!”

皇甫仲舒心中一緊,臉上露出尷尬而窘迫的神色。

她深知黎蘭芳的脾氣。

知道今日這關不好過。

她連忙解釋道:“黎大嬸,您也知道我家境貧寒。”

“今日不過是向鄰居借了錢買了些肉,想給孩子補補身子。”

“請您再寬限幾日,等發了工錢,我必定如數奉還給您。”

黎蘭芳聽後卻不為所動。

她冷冷地瞥了一眼皇甫仲舒手中的肉,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她厲聲道:“彆說屁話,趕緊還錢!”

皇甫仲舒在口袋中慌亂地摸索。

那八文錢己經用來買肉,如今隻剩下寥寥幾文。

她無奈地拿出三文錢,雙手顫抖地遞給黎蘭芳。

“黎大嬸,我先還您三文。”

她聲音中帶著哽咽。

“剩下的三文,待我發了工錢,必定還清。”

黎蘭芳一把奪過三文錢,臉色更加陰沉。

她怒目圓睜,厲聲道:“那剩下的三文呢?”

“今日若不還錢,我便不客氣了!”

皇甫仲舒眼中含淚,聲音顫抖:“黎大嬸,求您再寬限幾日。”

“我……我願意……願意幫您乾幾天活,抵那三文錢。”

她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乎變成了哽咽。

說完,她雙膝一軟,跪倒在地。

她知道欠債還錢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但此刻的她除了懇求,己彆無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