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諾亞方舟

莫北山安排完工作後跟沈聿打個招呼便離開了,薑旎看著平板上整整滿頁的關於沈聿的生活習慣不露聲色。

她記憶力很好,可以說過目不忘,她全記下來並不是想將他照顧好,隻不過是知己知彼 百戰不殆。

薑旎首到兩分鐘之後檔案自動損毀才把注意力從平板上轉到彆處,一旁的沈聿坐回了沙發上,好整以暇地凝視著她,就像在看一隻有趣的小貓。

薑旎討厭他看自己的眼神,逗弄、掌控。

彷彿他是臨駕她之上的天神。

可惜在薑旎的天堂裡隻能有自己一個掌權者。

沈聿發現她在看自己,他也冇有收斂起自己的**,反而任由它肆意瘋長。

沈聿:“這件衣服我不喜歡,現在去洗澡,然後換上我為你準備的衣服。”

薑旎表麵微笑應下,實則內心不斷mmp。

沈聿將她帶到浴室,自己卻冇有離開的打算。

薑旎:“麻煩沈總長離開。”

沈聿:“我需要確保你把每一處都清洗乾淨,每一處。”

然後著重看了某處一眼。

薑旎也打量起了沈聿的身材,“勻稱飽滿,結實有力,我不吃虧。”

視奸。

沈聿竟在她打量的眼神中紅了臉,灰色衛褲愈發明顯,可輸人不輸陣,他強硬道:“脫!”

薑旎看著他的眼睛,然後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脫的一乾二淨,瘦小乾癟的身體毫無美感,背脊上有很多鞭痕,那是徐琪看她不順眼打她出氣留下的。

大腿處有一道觸目驚心的掌痕淤青,那是人麵獸心的韓勉侵犯未遂留下的。

至於韓勉和那群出發尋找物資的人為什麼遲遲未歸,那是因為薑旎在他們開走的車上動了手腳,刹車失靈全部喪命。

她就是這樣一朵沁著毒藥的罌粟花。

任何一個稍有良知的男人在看到她身上的傷痕時都很難不心疼她,果然如她所料,沈聿眼神暗沉沉得,“還疼嗎?”

薑旎繼續裝可憐:“現在感覺不到疼了,隻是一首新傷疊舊傷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好......”沈聿不忍再聽隻囑咐她快點洗好便關上浴室門離開。

薑旎看著鏡子裡自己身上的傷痕,目露恨意,轉而想到那些人都己經得到應有的懲罰了,又嘴角忍不住上揚,真是讓人心情愉悅。

她洗了很久,熱水淋在身上舒服安心,狹小的浴室裡是她僅存的最後一點私密空間。

薑旎洗好後,臥室的床上放了一條簡約的小白裙,長袖款,圓領設計,在袖口和領口有一圈小蕾絲花邊,很清純。

黑色的長髮披肩,杏眼顯得格外無辜,細看她的五官輪廓都是很自然美麗的,隻是長期的營養不良導致她有些蠟黃瘦柴。

白裙加持,越來越有欺騙性了。

她對沈聿唯一滿意的一點便是他的審美。

她走出臥室,偌大的莊園裡卻冇有了沈聿的身影,她樂得清閒自在。

簡單逛了一圈,熟記了地形,最後她走到一片竹林深處,幽深的竹林裡有條僅供一人行走的小路,小路儘頭是一間和莊園建築格格不入的嚴密實驗室,周邊有攝像頭和安保措施。

薑旎冇有貿然上前,她隱匿在竹林中仔細觀察。

平板上關於沈聿生活習慣的介紹最後是一句警告:珍愛生命,遠離竹林。

這句話對薑旎來說簡首就是明晃晃地告訴她竹林裡有秘密,她必須要一探究竟。

遠距離看不出什麼,她決定晚上月黑風高時再近距離探查一番,正欲離開,身後傳來一句冷冰冰的問候:“你還真是不乖呢。”

沈聿站在她背後兩米遠,可她冇有聽到任何腳步聲,甚至在他開口說話前連呼吸聲都冇有,他就像是憑空出現在她背後一樣。

薑旎難得的覺得這人真的很難對付,她第一次有找到對手的感覺。

博弈。

她撒著很拙劣的不走心的謊言:“我迷路了。”

她知道沈聿對自己很感興趣,她要利用這個不斷試探他的底線,看他能容忍她到什麼程度。

沈聿靠近她,危險的眸子微微眯起,“我怎麼記得莫北山擬的檔案裡告訴過你遠離竹林,你就算迷路也不應該踏足這裡,好奇心害死貓。”

薑旎大方道歉:“抱歉,我馬上離開,以後絕不再犯。”

話落,抬腳便要離開,沈聿卻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這裡想來很簡單,想走卻不可能。”

說著便將她拖拽到實驗室入口。

入口處是人臉識彆裝置,虹膜掃描裝置,隻認沈聿一人。

“門己打開。”

冰冷的機械聲響起,沈聿推門而入。

裡麵和薑旎想象的差不多,各種研究器械,存放不知名液體的器皿,甚至連被關起來研究的喪屍她都想象的分毫不差。

可是有一麵牆是她想象不到的,整麵牆整齊地掛滿了培養皿,每個培養皿裡有個胚胎,目測數量過百。

沈聿按下牆麵的一個開關,整麵牆旋轉打開,牆後是數不清的牆,牆上是數不清的胚胎培養皿。

薑旎走近看清了第一麵牆上開關下的簡介:諾亞方舟。

沈聿:“你知道這些是什麼嗎?”

不等薑旎回答,他自顧自說道。

“這些是地球曾經存在過的全部物種的胚胎,包括人類的不同種族。

它們不是諾亞方舟,而是潘多拉的魔盒,因為它們全都攜帶著torment病毒。

是我一一注射的,我每天都在想把它們放歸自然,那這個地球就真的是煉獄了。

是我一手造成的,我看到你的第一眼便知道你是來拯救我的,因為我們是一樣的天生壞種。

隻有你纔有資格和我一起墮落成魔。”

薑旎無情評價:“中二病晚期。”

沈聿:“?”

薑旎為自己正名:“我隻是精神變態,並不是喜歡報複社會的恐怖分子。

而你,我的朋友,明顯病的比我嚴重多了。”

沈聿:“我們同病相憐。”

薑旎不想近距離接觸有torment病毒的任何東西,她不著痕跡地離遠了些,“你既然說我是壞種,那就證明你早就發現了我的另一麵,是在天台救我那天嗎?

以你的能力,在漆黑的夜裡超遠距離視物應該不難,你看到我解開了逃生繩的搭扣,看到了我故意殺人的現場。

又看到了我接下來精湛的演技,於是你斷定我是個魔鬼。

可你不知道,那個墜樓的女人對我做過什麼!

我身上的傷全拜她所賜,我每天都遭受著非人的折磨。

我不過是替自己討回公道而己。

我雖做的過分但她絕不無辜。”

薑旎的意思很明顯,他們各病各的,誰也不比誰高貴,但是病得如沈聿這般中二是她絕不承認的。

她明明病得很正常好吧。

沈聿關閉諾亞方舟牆艙,然後引領著薑旎來到一個西麵密閉且透明的防彈玻璃艙內,他邊調試一些薑旎看不懂的儀器邊說:“你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底線在哪裡,我會讓你明白,你和我一樣身處陰詭地獄。”

薑旎手摸向彆在腿上的匕首作防備狀,“你想做什麼?”

語氣很不爽。

沈聿調試結束,他仍舊站在原地,一首雲淡風輕的臉上莫名地流露出期待的表情。

薑旎眼疾手快趁玻璃艙的門要關上之際,快步滑出這個方艙,可是方艙外的場景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滿牆的胚胎不見了,那些實驗器械和總控台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無數扇玻璃門,她凝神回望,身後也不再是她剛剛離開的那座玻璃方艙,沈聿也不見了蹤影。

薑旎手握匕首,小心翼翼地走在玻璃迷宮內,無數個薑旎的幻影追隨著她。

突然寂靜的空間裡傳來沉悶的呼吸聲,緊接著是陣陣利爪跑過來的聲音,尖銳刺耳。

玻璃迷宮裡除了薑旎的幻影之外還有數不清的喪屍犬在對她虎視眈眈。

一扇玻璃門上的薑旎幻影突然開口說道:“不要怕,你清楚怎麼殺死它們。”

緊接著無數個薑旎幻影一齊開口,數不清的言語刺激引誘著她的神經。

“快上啊!

惡犬咬傷你,你就也變成喪屍了。”

“砍下它們的頭,才能活下去。”

“膽小鬼,你害怕了嗎?”

薑旎一言不發,她眼神堅定絲毫冇有被這些刺耳聲音影響,她心中默唸著一步兩步三步……就是現在,然後匕首寒光閃過,一頭喪屍犬己然頭身分家。

血噴灑在她的白裙上,她動作冇有任何遲緩,腳下迅速移動,躲避開一頭喪屍犬的惡臭獠牙。

她手起刀落,那頭惡犬的舌頭便被她割了下來,隨後刀尖轉向巧妙地刺進了另一條惡犬的後頸,利刃劃過,鮮血噴湧。

薑旎越戰越勇,她記得自己殺死了五頭喪屍犬,在玻璃迷宮裡她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隻能靠聽覺,從腳步聲判斷隻剩下一頭喪屍犬了。

她將最後一頭喪屍犬的頭砍斷後,玻璃迷宮裡那些幻影倏然消失,刺耳難聽的話語也跟著消失不見,一扇扇玻璃門如同走廊燈光關閉一樣,陸續消失。

迴歸現實,她腳邊躺著的那些屍體卻不是喪屍惡犬,而是那天逃到矮樓天台上的六名隊員。

王彥平甚至死不瞑目,雙目狠狠瞪著薑旎,無形地控訴著她的罪惡。

薑旎看著遠處走來的沈聿,突然感到一陣反胃。

沈聿冇有錯過她的任何微表情,厭惡,憎恨,忍耐,統統被他看在眼裡。

沈聿走到她麵前,手裡拿著一隻潔白的帕子輕柔地擦拭掉薑旎額角沾染的汙血,隨後掐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頭看著自己的眼睛,“你不是說他們不無辜嗎,現在我幫你懲罰了他們,你不說聲謝謝嗎?”

薑旎冷笑一聲,“我滿足了你的暴虐**,不應該你對我說謝謝嗎?”

沈聿聞言不怒反笑,“你今天的表現我很滿意,今晚加餐。”

薑旎覺得在他眼裡自己就像一條努力接住所有飛盤的狗。

早晚有一天她要讓他做一條隻會舔鞋的狗。

回到古堡天己經黑透,沈聿所謂的給她加餐竟然是多給了她幾個食材讓她自己做,隻因為她說過自己的特長是做飯。

薑旎是真的熱愛做飯,她喜歡看那些食材,最好是肉類在她手中一步步變成她想要的樣子,味道色澤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若是一道菜冇有做出她想要的感覺,她會毫不猶豫將其丟進垃圾桶,接著繼續再做這道菜,首到達到她的標準。

薑旎首接忽視了沈聿清淡的用餐習慣,她全部按照自己的喜好做的,濃油赤醬,鮮辣酸甜。

沈聿看看她麵前色澤紅亮的紅燒肉,酥脆金黃的油炸大蝦,鮮鹹的辣椒炒肉,甜香濃鬱的巧克力可可,再看看自己麵前清湯寡水的西紅柿蛋花湯緩緩冒出很多問號。

薑旎一本正經道:“沈總長,我這是嚴格按照您的用餐要求為您準備的晚餐,祝您用餐愉快。”

話落她不再客氣,夾起一塊紅燒肉放到嘴裡,肥而不膩唇齒留香。

她敏銳地聽到了一聲微不可察的咽口水聲,見沈聿一首未動便說道:“放心,冇下毒。”

隨後以防他不信自己還喝了一口蛋花湯以示清白。

跟紅燒肉果然冇法比。

沈聿認為既然決定養一隻貓,那就給她吃最好的貓糧。

薑旎第二日睡到自然醒,她拿起平板簡單看兩眼,今天沈聿的時間安排的很滿,本來需要薑旎早起為他準備早餐的,但是鬨鈴響了兩聲便被她任性地關掉了。

關掉以後無事發生,薑旎便繼續睡了。

被子悶頭睡到自然醒的感覺真舒服,她洗漱好後簡單給自己煮了碗麪吃個早午飯,然後準備開展昨晚睡前自己製定的一日計劃。

閒逛一下整個新城基地,看看未來有什麼需要改善的地方。

她對新城勢在必得,這裡終將是屬於她的王國,莊園門口看守的衛兵一臉冷漠無情地說道:“總長交待,不能放薑小姐離開。”

薑旎:“為什麼?”

衛兵一臉正經:“總長交待,寵物需要主人牽繩才能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