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青春

十八歲,令人炫目的年華,美麗而又神聖,這是生命中的一個裡程碑,也是人生旅途上的一個新起點。

吃過晚飯,在結束了充實的一天後,周小川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他抬手一招,浴室從牆體裡伸展而出。在痛快的洗了一個澡後,他坐在工作台邊,溫柔又親昵的給他的水晶蘭澆水。

這朵水晶蘭算是父母留給他唯一的遺物,在他模糊的記憶中,母親也很喜愛這朵蘭花。時常如他現在這般,盯著水晶蘭端詳。這朵蘭花真的很美,渾身潔白無暇,花瓣透明、薄如蟬翼,就像水晶般晶瑩剔透,其實它還有一種非常淡的藍色,幾近於無,隱隱在花瓣之間流動。

周小川開始了每晚的冥想,他漸漸的放鬆身體,呼吸變的悠長,意識進入了深層空間。忽然,房間內泛起如夢似幻的藍色熒光。這些熒光如同在舞蹈,成群結隊、忽左忽右,有時像四散的流星,有時如嬉戲的魚群,美輪美奐。

半夜時分,隻聽吱啦一聲,天花板上突然展開一個洞口,一個曼妙的身影行雲流水般從屋頂上滑落。小雯悄無聲息的落地,她轉身望著周小川,嘴角輕輕上揚,眼裡波光流轉,心神全落在了他的身上。

小雯穿著墨家最普通的黑黃色學徒製服,卻絲毫無法掩飾她綽約、高挑的身材。褲腳微蓬,露出少女潔白、晶瑩的修長小腿。她那烏黑的秀髮束成馬尾,眼瞳明亮、清澈,彎彎的柳眉,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十指芊芊,膚如凝脂,雪白中透著淡淡的粉紅,真是好一個絕色的少女。小雯輕輕呼喚周小川,周小川睜開朦朧的雙眼,見麵前是小雯,便故作歎息緩緩道:“餘女俠,你都這麼大人了,還怕一個人睡嗎?”

小雯臉色紅暈、柳眉倒豎,一個暴栗便敲在周小川頭上。

看小雯抬腳欲踹,周小川立即正色沉聲問道:“不知女俠深夜造訪,有何貴乾?”

良子,小川和小雯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小時候周小川作為“攬星城”的“老人”,經常給良子和小雯講述墨者們的故事。周小川性格跳脫、幽默開朗,他說起故事來總是繪聲繪色,手舞足蹈,引人入勝。小雯和良子最愛聽他的故事。小雯有時會半夜偷偷來找他,兩人經常講著故事,傻笑著相擁入眠。八歲以後小雯就冇再來過了,如今聽聞周小川舊事重提,頓時又羞又惱。

她瞪了一眼周小川,開口說道:“你有決定要去哪座城嗎?”

周小川正色道:“我父母當年的失蹤和天琴星文明有關,所以我打算去懷古城加入遺蹟探索項目,希望可以得到些有用的線索。”

小雯微微思索道:“嗯,聽說懷古城的守藏閣內記錄著所有已知文明的資料,確實可以試試。正好那裡也有宇宙基因研究所,倒是挺適合我的。”

墨家組織嚴密,紀律森嚴。每一個墨城都自成體係,但也都有自己的任務與職責。例如“攬星城”負責墨家航空航天技術的研究,所有墨家的飛行器和航天設備都出自這裡。“臨淵城”精於人體科學研究,主攻靈能及生物醫藥方麵。“擎天城”和地表世界進行接觸,負責情報收集、滲透、人員與物資的補給調度等工作。而“懷古城”則負責智慧文明遺蹟的發掘與探索。“任俠城”則是墨家的至高武力機構等等。當然,墨城之間的紐帶十分緊密,每一座墨城中都建有其他城市的分部,常規情況下,一座城足以自主決策,但如果遇上戰爭或者大型任務,通常由各個墨城派出精英合力完成。

聽聞小雯也打算陪自己去懷古城,周小川內心感動,卻故意說道:“宇宙基因項目都研究了兩百年了,也冇見著有什麼實質進展,你的靈能級彆這麼高,又在生物方麵天賦異稟,為啥放著大好前途不要,去研究什麼宇宙基因。女俠,為了宇宙和平,我代表人類懇求你繼續在靈能學這條路上走下去。”

小雯小臉微紅小聲說:“我就是喜歡研究宇宙人,不行嗎?而且咱們還有兩年就都二十了。”最後一句話更是聲若蚊蠅。

墨家提倡早婚,更何況是在人口稀少的地下世界。所以墨家規定學徒在二十歲前必須成婚。如果冇有心儀的配偶,墨城會主動幫忙配對。

周小川表情誇張的說:“餘女俠!您不會是賴上我了吧!雖然小時候咱倆一起睡過,但咱們也不能學腐儒那一套啊!我還想看看墨城能給我分配什麼樣的美人呢?”

小雯惱羞成怒,衝上前就對小川又捶又打,一邊嬌斥:“誰和你睡過?行!你想要美人是吧!”

可她的這兩個小拳頭,哪裡破開周小川的臉皮!周小川抓著她的小手,左躲右閃,二人扭打成一團。周小川忽然一拽,小雯順勢倒入了周小川的懷裡。他深深的凝望著小雯的眼眸,用難得真誠的語氣道:“謝謝你,小雯!”

他情不自禁地吻了下去,未儘的語言淹冇在滿是情意的吻中。小雯隻覺得腦中一片空白,彷彿忘了思考,在微微錯愕後,卻緩緩閉上了眼睛,她伸手環抱住周小川,用力抱緊。

片刻之後,她彷彿猛然驚醒,一把推開了周小川。周小川立刻狡辯道:“小雯,彆激動,你聽我解釋。首先你是一位優秀的生物學家,這純屬荷爾蒙刺激中樞神經後產生的潛意識操作,我無辜啊!”

小雯也不看他,抬手一揮,隻聽唰的一聲,牆上立刻開了一道門,她飛也似的衝了出去。其實從很久之前起,他們倆就是彼此心中那道最溫暖的光。

懷中幽香仍在,周小川傻笑著回味剛剛的那一抹溫存,他微微揮手關上門,準備繼續完成今天的冥想。

忽然,他發現頭頂漂浮著一顆藍色的光球。在吸引了周小川的注意後,這光球開始沿著複雜的軌跡在空中高速飛舞。

周小川驚訝地眨眨眼奇道:“這是什麼?難不成蘑菇成精了?”

寶塔森林裡有一種閃電蘑菇,星羅棋佈的長在背陰處,他們胖乎乎、圓墩墩的,通體藍色甚是可愛。但是如果有生物靠近,這些蘑菇會集體發出電網,捕殺獵物。

有次“木頭”追的太急,小川曾誤入過它們的雷區,那種酥麻的痠軟感覺,直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這光球看起來有點像閃電蘑菇,但閃電菇並不會飛啊,難道是外星文明的探子?周小川不敢大意,他立刻打開武器庫。他淩空一招,一套高科技防護服已穿上身。他手持粒子炮,一臉戒備的注視著這個不明物體。

在反覆觀察後,周小川覺得這個小東西好像冇什麼攻擊性,隻是通過某種特殊的方式在向自己傳遞資訊。他用眼睛追尋著光球的運動軌跡,那藍色殘影好像繪製著一個奇怪的符號。他默默運起靈能,探出精神觸手,想要感知一下這個符號,如果情況不對,它也可以憑藉意念隨時切斷精神聯絡。

就在精神觸碰到藍光的那一霎那,他突然兩眼一黑,就這麼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