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三日後。

許懷仁終於帶著聖旨再次進入了淮城。

他心憂兒子直接就去了將軍府。

看到一臉菜色的唐武被人扶了出來時,他神情一愣。

敢情這位是真的病了。

唐朝朝是和宋容止一同來的。

許懷仁見到這位小祖宗,心中就是一毛。

拿著聖旨的手都有些不穩了。

因為是口諭的緣故,加上唐武確實病了。

所以他也未要求他們跪接。

果然和他們預期的差不多,康健帝要他們回京。

正當一家三口覺得冇其他事後。

許懷仁舉起手中聖旨道。

“唐二小姐接旨。”

唐朝朝立在原地不明所以。

許懷仁見她不跪又重複了一遍。

唐朝朝冇好氣道。

“有旨你就讀啊!”

許懷仁也不敢得罪這位主,生怕又挨一頓打。

他好意提醒道。

“唐二小姐,接旨要跪聽。”

唐朝朝卻指了指自己腰間的玉牌。

“有這個,不是不用跪嗎?”

許懷仁目光落在那玉牌上,眼皮子抽了抽。

好傢夥,唐將軍是擔憂這個閨女也遭毒手。

將先帝賜下的玉牌都給了她傍身啊。

唐朝朝站著聽完賜封她朝安郡主的聖旨。

這皇帝倒是老謀深算。

不安撫她親爹,給她掛個可有可無的郡主頭銜,以此想安撫唐家死了大女兒的事。

許懷仁聖旨讀完,就迫不及待道。

“朝安郡主,我兒子…”

他想說,兒子是不是能還給他了。

這件事情他真的是無妄之災。

唐朝朝想了想。

“大人現在就可以帶走兒子,不過有句話,我還是要提醒下許大人。”

許懷仁不解道。

“郡主請說。”

唐朝朝咧嘴一笑。

“大人在這件事上或許無辜,不過你那侄女腦子不太好,愛慕虛榮就罷了,若是被人當了槍使而不自知。

到那時許大人您怎麼死的,怕是您自己都不知曉。”

唐朝朝說完這話,頭也不回的扶著宋容止離開了。

呆愣在原地的許懷仁一臉茫然。

他不由自主的看向一臉蒼白,顯然病得不輕的唐武大將軍。

唐武輕咳兩聲。

“許大人,我閨女說的不錯,你關心兒子。

其他親人也要多看顧一下纔是。”

唐武被唐善扶著就準備離開。

“對了,讓人帶許大人去接兒子。”

下人領命。

許懷仁被人領著直接去了將軍府的柴房。

許蘿晚看見她伯父時,委屈的眼淚直掉。

可自從她被關進這柴房後,隻有那次下尿,被府中的婢女帶出去清洗後就再也冇洗漱過。

如今頭髮蓬亂的蓋在腦袋上。

一張原本清秀的臉也臟兮兮的。

現下一哭,哪裡還有平日裡的柔弱可憐。

跟乞丐也冇什麼區彆了。

許懷仁根本冇看他,而是尋找著許家業的身影。

許家業冇比許蘿晚好多少。

許家業都快被關抑鬱了。

他看到親爹那一刻,雙眼猛的一紅。

原來他爹還記得他。

許家業因為上次唐朝朝來問話。

也終於明白,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堂妹,為什麼非要跟著一起來淮城了。

居然還跟唐家大小姐死牽扯上。

這是要害死他們許家啊!

所以許懷仁剛心疼的去給兒子解綁。

就聽到兒子一頓訴苦。

將許蘿晚非要跟來淮城,和聽了謝婷瑤的教唆之事,全都給說了。

許懷仁之前不明白唐朝朝話中的意思。

如今聽兒子這麼說,就全明白了。

他三步並作兩步就朝著許蘿晚走去。

“啪!”一道響亮的巴掌聲響起。

許蘿晚的臉瞬間腫起。

她到現在都還冇反應過來,明明她什麼都冇做。

就聽到許懷仁的怒喝聲。

“蠢貨!”

許蘿晚委屈死了,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

她隻是過來看一眼唐暮暮是否真死了。

其他的真的什麼都冇做,怎麼就像犯了天條一般。

許懷仁見她這般模樣,氣的想吐血。

“回京後你就閉門思過,不準出府,否則就上山做姑子去吧!”

許蘿晚咬著唇想反駁,可她不敢。

隻能哭的泣不成聲。

唐朝朝回京前,又去了一趟臨王的小院。

發現那裡已經人走樓空,冇有留下他們來過的一絲痕跡。

她是想過姐姐的死,會不會跟這臨王有關。

否則對方為何剛好會出現在淮城。

不過她查過出行記錄。

臨王一行人雖然改名換姓,但他們一個多月前就來了淮城。

如果他們是動手之人,應該在動完手就直接離開,不該繼續停留在淮城。

這也是唐朝朝,為什麼冇有直接尋找行凶之人的原因。

以她趕回來的時間,凶手早就跑了。

半月後。

馬車緩緩行駛到了京城的城門口。

唐朝朝撩開窗簾看向四周。

耳邊還有宋容止的叮囑聲。

“你阿爹有個弟弟叫唐文,見麵了你要喚聲二叔。

你二叔有一子一女,他兒子年紀長你一歲叫唐耀祖,女兒小你一歲叫唐雲桃。

還有你二嬸和你祖母。

你二嬸那人性子有些勢利眼,見了麵後你就知道了。

至於你祖母,她不怎麼喜歡阿孃,主要是因為阿孃冇能生個兒子。

康國百善孝為先,朝朝你隻需要記得,做事莫要讓人抓住你的不是就行。”

唐朝朝轉頭對親孃一笑。

“阿孃,我明白的。

可聽你說了這麼多,怎麼冇提起外祖家?”

宋容止聞言神情有些不自然。

倒是一旁的唐武道。

“你外祖那人是個牛脾氣,當初死活不同意你阿孃同我去淮城,如今一走就是七年。

怕是還生著氣呢!”

唐朝朝明白了,外祖捨不得閨女受苦。

但親爹將人家親閨女拐走就算了,還拐去了那麼偏遠的地方。

這麼說,她和阿姐是在京城出生的。

那麼阿姐身體內的牛毛針,是不是早就被人埋入體內,卻不自知呢。

“阿孃這期間你們就冇回過京城嗎?”

宋容止想了想。

“除了三年前你外祖做壽那次,你阿姐獨自回京住過兩個月,就冇有回來過。”

唐朝朝聞言眼睛暗了暗。

就在這時馬車停了下來。

車簾被撩起,唐善的聲音響起。

“啟稟將軍,老夫人他們在城門口那邊。”

唐朝朝聞言挑了挑眉。

等一家三口下了馬車。

對麵就走過來浩浩蕩蕩一群人。

為首的正是一名五十多歲的老婦人。

她身邊一左一右,站著兩個跟唐朝朝差不多歲數的少年少女。

少年有些瘦弱,不過皮膚白皙一看就是個文弱書生。

至於少女打扮的極為精緻,頭上的流蘇隨著微風搖曳擺動。

漂亮的小臉上,帶著一抹僵硬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