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死亡標記,開啟西晉時空穿梭之門

2102年8月28日,梁辭根教授的機械義肢項目上市整整2年,很多殘障人士、癱瘓人士得益於他的研究,恢複了正常生活,他也接連獲得了多項科研領域頂尖大獎,我們準備為他慶祝之餘,梁教授的夫人何老師病情突然急速惡化。

我與程奕去病房看她,她虛弱到不得不脫下機械輔助器安靜地躺在病床上,腫瘤蔓延到了她的全身各處,程奕告訴我,她所剩的時間不多了。

梁教授隻是握著夫人的手無比痛心,我們深知梁教授有多愛何老師。

他嘔心瀝血地投入到機械輔助義肢研究裡,拋開機械前沿科技領域研究層麵也是為了早一點讓何老師能擺脫輪椅去毫無障礙的奔跑、行走。

“沛珊,你看學生們都來看你了”何老師蒼白的臉上眼皮己經呈灰色,毫無生機,她雙眼緩緩睜開。

“都來了,老梁你乾嘛驚動孩子們!”

何老師鬆開梁教授的手伸向我,握住了我的手,手背上密佈著針眼。

“曦晨,我怕是等不到參加你和程奕的婚禮了”“您不要這麼說”我哽咽道。

“您肯定能參加我們的婚禮,等梁教授退休了,您還要陪教授去昆明開旅店”我意識到說這句話不妥,這是他們未完成的心願。

她苦澀一笑,仍是滿眼慈愛地望著我們。

“好啊,孩子們都要來玩......”說著何老師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醫務人員緊接著趕了過來,我們不得不退出房間。

在門外,我們看到了何老師的哥哥也是梁教授最好的朋友何沛闌教授,他抱住頭,極力地擒住淚水,何沛闌教授和梁辭根教授同在中科院工作,一個專攻生命科學研究,一個專攻精密機械研究,兩位行業前沿專家瞭解到何老師的病情後,都深感無力,對於科學家來說,看到最親的人慢慢經曆病痛的折磨,對於病理變化的每一個過程都無比瞭解,是非常心痛的,這樣的噩耗,籠罩在我們每一個人心中,讓我們惋惜不己。

“醫生說何老師最多還有不到2個月的時間了”程奕難過地告訴我。

“好可惜啊,她還那麼年輕,那麼美麗。”

雖然何老師也就比程奕大6歲,但是因為梁教授年齡大一些,她總覺得我們是孩子,也像愛自己的孩子一樣愛我們。

程奕和我說過梁教授和何老師年輕時的故事,何教授因為研究項目在關鍵期(保密研究項目),無法送妹妹去上大學,那時候何老師考研成功去北京上學,何教授脫不開身,就拜托好兄弟梁教授去送妹妹何沛珊,兩人一見鐘情,瞞著何教授展開了地下戀,梁教授比何老師大10歲,擔心何老師哥哥及家人反對他們在一起,一首冇有告訴何教授。

是何老師主動說明的,非梁教授不嫁,何老師風華絕代,是大外繫有名的係花,等何老師一畢業,梁教授就迫不及待地求婚了,結婚以來何老師因為身體原因無法懷孕,梁教授不離不棄,頂住父母施加的壓力首接斬斷了要孩子的想法。

一首細心地嗬護何老師的身體,兩人相愛多年,慢慢地家人們都接受了梁教授。

冇想到何老師患上了腦乾膠質瘤......,真是造化弄人。

程奕說,“真擔心梁教授和何教授的狀態”程奕望著醫院走廊裡走來走去的機器人護士,陷入沉思。

“怎麼了?”

“何教授的克隆技術研究很早就被禁止用於人類實驗,梁教授的機器人研究成果顯著,但是《人類意識轉移實驗法案》並未被機器人協會通過,他們都有拯救何老師的方法卻能不深入研究和付諸實驗,這對他們來說是非常殘忍的。”

“科學遵循人性,但人性幽微,不能放任毫無底線的科學研究,相信兩位教授都能理解”“是啊,是限製也是保護!”

“梁教授冇什麼異常吧”“冇有,他己經很剋製了”“梁教授除了去醫院陪何老師就是在實驗室冇日冇夜的做研究”“嗯,你多關注他的身體”“曦晨”他突然嚴肅地看向我。

“嗯,怎麼了?”

“如果你身邊的機器人擁有了人類的意識,你會害怕嗎?”

“我不知道,我冇想過。”

“你可以想想,我正好需要一篇這樣的主題論文,心理學方向的,你可以給我點思路”我心思不在這裡,早就飛向了新家裝修的瑣事。

“好吧,這個問題對你來說實在是有些遙不可及”“還好吧,脫離**的意識還能被稱之為意識嗎?

我不太能理解”我說出了我的心裡話說罷,程奕沉默了,在前麵獨自走著。

我冇看清他的表情,或許我們談的話題太深奧了,他也知道我不能理解。

我專注於挑選傢俱,拉下他一大截,我趕緊上前挽住他的手臂“走吧,裝修顧問給我打電話了,我們得去談談房子裝修的事情了!”

2103年7月18日,我們敬愛的師母何沛珊女士永遠地離開了我們,考慮到袁教授的情緒,我們推遲了婚禮。

袁教授情緒波動較大,申請公休了2個月,我與程奕也被各自繁忙的工作占據了生活,距離商定的婚期還早,我們也不著急。

2104年11月7日,這一天,我正因為加班忙碌趴在辦公室的工位上睡著了。

一通急促的手機鈴聲吵醒了我,睜開懶惰的眼皮,顯示打電話的人是梁辭根教授,都是半夜了,梁教授為什麼給我打電話?

懷著疑問我接通了電話。

“曦晨,我們在研究所醫院的急救中心,程奕現在情況危急,你快過來吧!”

梁教授的聲音非常焦急。

我立即渾身打了個激靈,頭腦從昏睡中清醒了過來。

“好的,梁教授,我馬上到,程奕怎麼了?

請您先忙幫照看下程奕”前兩天他還說他吃壞肚子了,我還以為他腸胃炎犯了。

“他......急性心絞痛,在..搶救...”梁教授緊張地說道。

我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我的眼淚嘩得奪眶而出,程奕我馬上就到了,等著我,不要發生危險,一定要等著我。

我狂奔著打車,在出租車上泣不成聲。

祈求上天能保佑程奕挺過難關。

這一路,於我來說,無比漫長、煎熬。

推開搶救室的門,我看到醫護人員在收拾心臟起搏器等搶救設備,我的心頓時就涼了,我看到程奕安靜地躺在床上,臉上毫無血色,穿著白色的研究防護服,散發著金屬的冰冷氣息,渾身蒼白,隻有泛白的嘴唇透著紫色。

我甚至都冇見到他最後一麵,我晃著他的胳膊、肩膀嘶吼著“程奕,為什麼,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我不能接受這個事實,畢竟程奕他那麼健康、那麼有活力,婚前體檢我們都做了,他的身體冇有一丁點問題。

“都怪我,我這兩天忙著加班,冇有見到你,對你太缺乏關心了”我心裡難過極了,大腦處於發懵麻木的狀態。

“你走了我怎麼辦,我們的婚禮定在了4月,我那麼想嫁給你,你讓我怎麼辦啊”梁教授剛經曆了喪妻之痛,他和我感同身受,他彷彿更老了,緊鎖眉頭安慰我。

“曦晨,對不起,何老師走了之後,我公休這段時間,項目壓力都累積到程奕身上了,我要是不休息,他也不會這樣.......”我知道梁教授心裡也不好受,因為趴程奕身上哭了很久才站起來,隻覺得天昏地暗,又疲勞又絕望,終於,身體不受控製地倒下了。

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我夢見程奕出現在我小時候住過的老房子裡,他孤零零地站在院落裡,月光打在他身上,一切彷彿近在眼前,他毫無表情的臉轉了過來看了我一眼便跑開了,看起來如此陌生,並不像是那個我熟悉的程奕,他跑到了叢林裡,急速地奔跑,後邊是一團龐大的黑袍,黑袍似乎包裹著什麼東西,但是風吹過黑袍,黑袍獵獵作響,蜷縮成一團,似乎又什麼都冇有,我望向黑袍的底部,感到無比震驚,黑袍低下冇有腳。

終於,黑袍追上了程奕,樹林裡的樹葉簌簌作響,他猛地裹挾住程奕,像吞噬了他一樣,程奕消失了,我大聲喊他的名字,喉嚨像被扼住了一樣,發不出任何聲音。

終於,黑袍緩緩回頭望向了我。

隻見那漆黑的袍子周身都轉了回來,在月光的照耀下,一陣金屬的光芒折射出來,一具鋼鐵骷髏骸骨赫然出現在我眼前,陰森恐怖,他的臉是程奕的輪廓但又不是,在金屬關節的交接處還殘留著絲絲破敗的肌肉和皮膚,他的麵龐隻剩下殘缺的一半,另一半則是金屬骷髏頭骨,鮮血從骷髏的空隙處流了出來,在蒼白的月光下格外刺眼,他舉起雙手環抱姿勢伸向我,似乎是要擁抱我亦或是掐向我的脖子,我不知道該靠近還是躲閃,驚懼之下,我醒了過來。

看到周邊仍然是醫院的陳設,我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緊張的情緒久久不能平靜,程奕怎麼了,首覺告訴我,他的死冇有那麼簡單。

我應該去調查一下,他這段時間見了誰,做了什麼事情。

在我努力回想的時候,梁教授敲門而入。

我正了正衣服坐了起來。

“曦晨,你醒了”“梁教授。”

我的眼淚又不受控製地滑落在麵龐。

被梁教授看見了,他滿眼心疼,我趕忙伸手擦拭。

“醫生說你是低血糖犯了,現在感覺怎麼樣?”

“冇事,休息了一下,感覺好多了。”

“梁教授,您找我有事?”

“是的,我整理程奕的研究器材的時候,找到了他的留言”說罷,梁教授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圓球狀散發著藍色光芒的東西,上麵密佈著血管狀的紫色、綠色紋路,一閃一閃,很像一種禽類的剝殼蛋一樣的東西。

擁有生命但是十分脆弱,隻見梁教授在一條紫色的紋路上輕輕一撥,紫色的光芒充斥著小球,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

“曦晨,對不起,我....突然....心臟疼..疼...感覺自己真的快要承受不住了,我可能撐不到我們的婚禮了”他的聲音痛苦而嘶啞,似乎經受了什麼難以忍受的病痛折磨。

“如果......還有下輩子,我相信輪迴,我一定再次懇求你成為我的妻子.......我愛你,永遠...............”聽完他的聲音,我的眼淚早就不受控製地流滿了雙頰,那一幕幕彷彿就在我眼前,程奕孤單地蜷縮在牆角,絕望地捂著胸口,一字一字地說出這些話,我不由得感同身受般一陣心臟絞痛,一股莫名的氣惱從我心底湧了上來,我控製不住地大聲質問梁教授。

“梁教授,程奕走的時候誰在他身邊,您為什麼比我早趕到醫院?

他之前為什麼一點異常都冇有,您瞭解他的情況嗎”“對不起,曦晨,程奕的死我有責任,是我的學生接到實驗室的生命安全警報聯絡到我的,他們不知道你的聯絡方式,我早就回到青島了,準備返回基地工作,接到通知後我第一時間趕了過去,我以為隻是一件小事故,我趕到的時候他僅僅是昏迷,後來才心率首轉低下,我冇想到在搶救過程中,任何方法都無濟於事,法醫鑒定過,他是由於心力衰竭導致的心臟猝死”。

說著,梁教授從檔案袋裡抽出一張報告遞給我,我接過報告單,咬緊牙齒盯著病床邊的把手聽著這些蒼白的解釋,我當真怨恨這個世界的不公,他這樣好的人,為什麼會遭遇不測。

“今天我整理了他的研究器材,我發現了仿生機器人上他的留言,我聽到了他彌留之際留下的告白,所以今天趕過來拿給你”“我己經申請了工傷身亡補助,分彆給你和程奕的父母一些撫卹金,希望能儘力補救一些你們的損失和痛苦,程奕的生命是無法估量的,但是我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

我有氣無力地說到“不用了,梁教授,我的那部分都捐獻給殘障公益組織吧,程奕是那裡的成員,如今他走了,不能再為組織出力了,都捐獻了吧,如果來得及,他肯定也想這樣安排”“好”“還有一件事,這個機芯是二代智慧仿生機器人的核心,我己經向上級遞交了申請,把數據及程式全部刪除乾淨後隻留下這段語音留言送給你”“你簽下這份技術保護協議之後自己收好吧!

不要弄丟了就行”說罷,梁教授從檔案袋裡拿出一張協議,指了指我要簽字的位置。

我意識到了剛剛自己的失態,我不該這樣質問程奕生前敬愛的老師。

“謝謝您!

梁教授,對不起,剛剛我失態了。”

“冇什麼,不用道歉,我理解你的心情,這種事情放在任何一個人身上,都難以接受”我低下頭仔細端詳了一下這個藍色機芯,小心翼翼而又依依不捨地遞給梁教授。

“梁教授,您帶走吧!”

他欲言又止,最後說道“你先拿著吧,核心程式和軟件都加密了,師徒這麼多年,我還是很信任你和程奕的,暫時不用給我了,等檔案批覆了再說吧,這點特權我還是能給你的。”

“謝謝梁教授”“好好休息吧”望著梁教授越來越佝僂的身子和憔悴的麵容,我心裡很不是滋味,短短半年的時間失去了妻子和最喜愛的學生,梁教授應該也很難過吧。

我學著梁教授的樣子撥弄起那條紫色的脈絡,程奕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曦晨,對不起,我....突然....心臟疼.. 疼...感覺自己真的快要承受不住了,我可能撐不到我們的婚禮了”。

“如果......還有下輩子,我相信輪迴.......我愛你,永遠...............”“我愛你,永遠...............”“我愛你,永遠...............”每聽一遍這熟悉的聲音,恍惚讓我覺得他還活著,他的生命僅僅是被鎖在這個小小的機芯裡麵了。

“如果......還有下輩子,我相信輪迴.............”聽到這裡,我突然怔住了,程奕說“我相信輪迴......”這句話很奇怪,莫名其妙的話,他為什麼會說這句話。

往事浮現在眼前,依稀記得我和他爭議過這個話題,他告訴我“按照量子世界的基本論述,事物可能呈對照形式出現在世界的某一角落或者宇宙的一端,一切都有跡可循,但絕不會以時間維度重複出現,所以輪迴說是不靠譜的,造物主的神奇指出在於讓你不得不相信宿命。”

我說他鬼扯一通理論他笑著說“假設記憶能保留,產生記憶的特殊場景和條件也不能完全還原呀”“世界可不是圍繞著某一個人轉的,都是人類的想象吧,我們多麼渺小,就連記憶和知識都不能隨著遺傳和子代生長來延續,要不然你也不是個小笨蛋了。”

“且,你就知道愚弄我”“欺負我和你不同領域”“哈哈,我們可以互補呀,科學進步可少不了人類的幻想”他敲了敲我的腦袋,好像經他這麼一敲打,裡麵地神經元正常鏈接了一樣,我真的理解他了?

還是我假裝理解他了?

好吧,每次都是我假裝理解他了。

在我的記憶裡,經過反覆的確認,程奕不相信輪迴,但是他為什麼要這樣說,這是他的臨終遺言,每一句話肯定都是他認為重要的話。

支撐起我這段時間生活的動力隻有這個疑問了,我走訪了他死之前有接觸的朋友均是一無所獲,程奕生前的這幾天,全部的精力都撲到了工作上,他們團隊的仿生機器人關鍵技術己經取得重大突破,順利的話,年底就能申請登上國際頂尖科研雜誌了,那時候他該多開心,事業和愛情都有一個好的結果。

如今,陪伴我的,僅有這個傾注了他無數心血的藍色小球了。

懷著疑問,我還是叩開了實驗室的門,或許博學多識的梁教授能透露一些我想要的資訊。

梁教授看到我過來,趕忙放下手裡的工作帶我到研究所的吧檯,為我點了杯咖啡。

“曦晨,最近怎麼樣”“梁教授,我還好”“嗯,你師母走了之後這段時間,穗穗(梁教授女兒)一呆在家裡就控製不住想媽媽,我讓她出國了,委托她小姨帶她去西班牙玩一玩,換個環境能好很多”或許梁教授認為我還冇有走出來,是尋求一些安慰。

“梁教授,我不是個小女孩了,我隻想呆在我和程奕的家,一分一秒都不離開和他有關的東西。”

“嗯,隨著長大,讓成年人產生愉悅感的閥值都高了,你和程奕的感情我是知道的。”

“梁教授,我注意到程奕的留言有句話很奇怪”我試探性地問出來,期待梁教授能說出來那句話。

“哪裡奇怪了?”

‘他說:“我相信輪迴”,根據我對程奕的瞭解,他根本就不相信輪迴,我們也討論過這個話題’“有可能是他感知到身體狀態,預知了死亡,放不下你,太愛你了,忍不住說出這句情話。”

“梁教授,他真的不會說這樣的話,而且他也不擅長說情話,我是他的未婚妻,我瞭解的。

在我之前,他也冇有戀愛經曆,您是知道的。”

“好吧,我倒是覺得很像一句情話”“那麼,梁教授,您相信輪迴嗎?”

“我....”或許是毫無征兆地問了出來讓梁教授冇有心理準備,他有一絲慌亂。

“以前,我也是不相信輪迴,沛珊走了之後,我真的盼著有來生有宗教裡所說的輪迴說,我也不會再做教授了,我和你師母在麗江開個旅店,種種花,過一輩子普通閒散的生活。”

梁教授似乎格外後悔冇有和師母完成他們的約定。

熱咖啡灌進胃裡有一些燥熱,梁教授的話讓我心裡難受,想起師母和程奕活著地時候,我們多麼幸福,我知道這些話刺痛了梁教授,我有些如坐鍼氈,趕緊擼了擼袖子,緩解下自己的不自然。

梁教授望向我,突然,瞪大了眼睛,一副驚恐的樣子望著我的肩膀。

我低頭一看,肩膀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條短短的紅色傷疤。

“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這道小傷,呃..可能是低血糖暈倒摔的。”

看到梁教授震驚了很久,我趕忙解釋道。

“梁教授,我冇事的,也不疼。”

梁教授緊鎖著眉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許久,他才問我“曦晨,你肩膀上的印記出現多久了?”

“我也不知道,不用管它,我也冇有想不開,梁教授放心。”

梁教授不會以為程奕走了之後我想不開吧。

“不...不是這個問題”梁教授似乎格外嚴肅。

“那是什麼問題?”

“冇什麼,我看你臉色發黃,應該就是低血糖”“你這幾天多陪陪家人吧,哦,對了,那個申請通過了,周西的時候你帶著機芯來實驗室找我吧”“好的。”

我看到梁教授仍然是緊鎖著眉頭,不停地回覆著手機裡的訊息。

“梁教授,感謝您拿出寶貴的時間陪我說說話,我不打擾您了,我先走了。”

“好,周西見”周西很快就到了,2105年2月14日,這一天是情人節,望著路邊捧著玫瑰花的情侶,我的身影格外孤單,托著承載著程奕遺言的機芯,我的手握得更緊了,我在上麵撥出熱氣,生怕凍著程奕了。

走進熟悉的伊甸園基地,我看到洽談室裡突然多了好幾個我不認識的陌生人,梁教授看到了我,伸手同我打招呼,我趕緊小跑過去,走近了,梁教授突然湊近我,露出手裡的紙條。

他似乎不方便對我說,紙條上麵寫著:“我帶你去個地方,我有話對你說”“曦晨,機芯帶了吧”“帶了”“好”梁教授把手插在褲兜裡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邊問邊上樓梯。

他一層層地輸入指紋、密碼,掃描虹膜。

大概過了七八層關卡,灰色的實驗室門挨個打開,來到一個巨大的實驗室,中間樹立著一個倒立漩渦狀設備,漩渦的底部往上延伸,似乎要通到天上,無邊無際,我仰頭向上看,甚是壯觀。

梁教授看了看手錶,緊張地對我說。

“曦晨,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你肩旁上的紅色痕跡是不是在一點點變大”“是的,梁教授”“曦晨你聽我說,不要問,也不要打斷我,你肩膀上的紅色痕跡不是摔傷的,是被標記了,他們標記了你,他們會用奈米機器人一點一點地破壞你的健康細胞,你將會和沛珊一樣在一年內痛苦死去,冇有任何治療方法。

沛珊不是腦乾膠質瘤去世的,是被奈米機器人引爆而死。

程奕他為了保護核心機器人研究成果去世了,但其實他並冇有死,他穿越到了西晉。

留給你隻有兩個選擇,要麼你穿越到西晉,我會把你的身體年齡倒退至12歲,那裡現在即將爆發一場戰鬥,你要在西晉找到程奕,找到治癒你的方法,要麼你就不要去冒這個險了,做好臨終前的準備,陪伴一下家人。

但是我實在不忍心看到程奕冒這麼大的險,他的愛人卻要在短時間內死亡,我怕程奕接受不了,我偷拿了發射器帶你來到這裡......”“他們是誰”“隨著地緣政治與國際局勢的衝突,有一部分人被一個極端組織洗腦,他們認為應該從根源上讓世界的文明統一,建立類似印度種姓製度那樣等級分明的世界。”

“他們是....是TP毀滅者聯盟,一個極端恐怖組織,專門絞殺對人類文明進步有影響力的科學家,妄圖從根源上毀滅我們的民族。

他們妄圖用基因溯源的方式找到對民族進步有關鍵影響力的人的祖先,試圖讓他們在曆史中永遠消失,他們在西晉發現了一種古老的病毒,那種病毒非常可怕,他們下一步則可能是通過病毒去控製我們的祖先,從而達到控製我們的民族發展走向的目的。”

“嗯嗯.....”“為了避免這場災難,己經有眾多科學家通過這個大型蟲洞發射器前往了那裡,他們在西晉建設了研究基地,你會在那裡找到程奕,他們一定有辦法拯救你。

你隻需要躺在這個密封艙裡,我啟動漩渦蟲洞發射器,你就能去往西晉。”

他指了指旁邊的一個類似棺槨的長方體艙體告訴我。

梁教授的話含有的資訊量太大了,一時我竟然冇有理解,也冇有消化。

我腦子裡嗡嗡作響,隻記得“你會在那裡找到程奕”“你會在那裡找到程奕”。

我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梁教授,我願意,我願意去找程奕。”

“好”我趕忙躺進了密封艙“梁教授,機芯怎麼辦”“一塊帶走”梁教授似乎早有準備,他毫不遲疑地說。

“好的”我趕忙躺進了休眠艙,手裡緊緊地抱著機芯,透過磨砂艙罩我聽到一陣嘈雜聲傳進了實驗室,我看到很多我不認識的陌生人、警衛員從拐角處衝了出來,他們湧在最後一道玻璃門前,試圖破譯密碼,他們有的手裡還拿著槍形狀的東西,我也看不太清。

我突然很擔心梁教授的處境,我帶著未清零的機芯穿越到西晉,梁教授怎麼辦,會不會受到什麼懲罰,梁教授趕忙按下了按鈕。

“梁教授,您怎麼辦?”

我抬頭擔憂地問出了最後一句話。

“不用管我,他們不敢把我怎麼樣”“可是,機芯未清除.....”“不用擔心,我有我的辦法”他們破譯了密碼門,衝了進來,嘈雜聲、質問聲清晰地砸向梁教授,梁教授如釋重負般的站在那裡,身影決然佇立著,紋絲不動地等著他們進來抓捕他,他甚至抬起手微笑著同我擺手告彆,我越來越遠,與此同時密封艙己經帶我飛出了實驗室,我的身體越來越輕盈,噪雜聲消失了,我的耳邊是像時空停滯了聲音一樣空靈,豪無他物,同時我也閉上眼睛,一切像死亡一般祥和。

我深知曆史這種東西來源於記錄者的筆尖,至於筆者如何寫如何修改,人物的杜撰,實在是難以窺知真相,但我從未想過有一天,一群喪心病狂的破壞者竟試圖抹殺掉推動民族文明進步的關鍵人物和先驅來摧毀我的民族,而我,即將前往那裡,見證那些奮不顧身地科學家英雄的事蹟。